2018年11月27日

一個女孩站在煙雨迷蒙的小巷，她穿著紅裙子，昏暗的燈光映照著她明亮倔強的雙眸，語音嬌柔，喊你：小哥哥。我想沒有人能拒絕這樣赤裸裸而又含羞帶怯的邀約吧。

畫面像電影鏡頭一樣在面前閃過，長街上、水面上一幕幕都是一道紅裙子和一個年輕人挺拔的身影。清朗的笑聲灑滿小城。

我被這唯美的感情打動，卻被身邊的人不屑一顧。

然而，很多故事有一個美麗的開頭，卻沒有一個好的結尾。

這個故事發展的讓人措手不及。

一束藍光將我們帶向一個寂靜的街道上，小城的人習慣早睡，雖然此時不至夜深，但街道上只有寥落的流浪漢游蕩。這時那個穿著紅裙子的女孩出現在視線里。

在經過一座拱橋時，她停住了，驚恐地看著前方，一個好大的男人出現在視線里，他的頭發很長，遮住了面孔，只露出嘴巴帶著猥瑣的笑。

他緩緩地向著女孩走來，一身冷氣。在女孩意識到要逃跑的時候，那個人已經走到了她面前，他一把將她抱了起來，向著橋下的陰影處走去。

我的心一下子涼了，想跑過去救她，可雙腳像扎根于土地，無法動彈，才想起我是在別人的夢境里。

這時，我突然感覺有人握住了我的手，指尖冰涼，手心卻滿是汗水。我抬頭看去，賈大頭的臉色煞白，眼神復雜地看著我。

可是，這時候橋的另一頭又出現了一個人，是那個年輕人，他驚慌地跑過來。我們以為他要去救那個女孩，故事竟又向著另一個方向發展。

他跑了！落荒而逃！

我氣得渾身發抖，真想上去將這人暴打一頓，奈何雙腳被束縛。

低罵一句：“男人都是自私的鬼。”

天上掛著月亮，將長街裹進濃郁的清冷、悲傷之中。

“不止膽小還懦弱。”頭頂又傳來一聲評價，滿含陰郁。

“賈大頭，男人都是這樣的嗎？嘴里說著喜歡，卻在危險時獨自逃離。”

“不要試圖去看人類的心，里面滿目瘡痍。”他看看我，“不過，這可沒有男女之分，有的女人發生點事，就會撒手逃跑。你說，這樣的人怎么樣？”

……

終于有陽光穿進來，卻是一座閣樓上。閣樓里光線很暗，陽光從狹小的窗戶里照進來，揚起一道煙塵。女孩面朝陽光，蒼白的臉上一片陰郁。她已不是那個笑靨如花的女孩。

樓梯上響起沉重的腳步聲，年輕人帶著一個風姿灼灼的女人走進來。

“又來一個小姐姐。”女孩輕輕地說，聲音不再清麗，而是深沉的婉約。她笑著，笑得苦澀極了，“這個小姐姐真好看。”

這時，那個年輕人突然向我看了過來，他輕輕一笑。然后望向女孩，走向她，抓住了她的手：“對不起。”說完，低下頭，他終于把這句話說了出來。

“我知道！我知道你知道了！”女孩的眼睛里淚水盈盈，卻終究沒有落下來，“我不怨你……你也不要怨我。”

當年輕人從那間陰郁的閣樓里走出來，大火還是燃燒了起來。他說對不起了！可是女孩還是選擇了同樣的路。

也許在黑暗里掙扎太久的人，是害怕陽光的吧，她走不出去了。

回到現實，已經接近黎明，我們在深深的黑暗中靜默片刻。賈大頭站在我的身后，我能聽到他壓抑的呼吸聲。

年輕人低著頭，說：“我給她道歉了！”我沒有辦法給他一拳，只能低咒一聲：“自私。”

也許這并不能緩解女孩身體和心理的傷痛，但不管怎樣，她終于可以解脫了，帶著曾經愛過的人的歉意和悔恨。

我轉過身，拉起賈大頭，走進深深的夜色中。昏黃的燈光并沒有讓夜色看起來有更多溫暖。

我感覺我的手被賈大頭握得更緊了。夜色中我看不到他的表情，只有那雙清亮的眸子又孤獨、又哀傷。

“賈大頭……”

“嗯？”

他低下頭看向我。

“你為什么在這里？”我問

……

“說啊。”

“你在這里，我還能去哪兒？”他聲音里似乎有無盡的委屈，像個孩子，“如果不是在這里遇到，你是不是不打算和我見面了。”

“你也沒找過我。”我嘟囔一聲。我離開后，這家伙從來也沒找過我。我側面問過六六，他也沒問過她。

“你招呼不打一聲就離開，你還委屈了？”他提高了音量。

“是你自己鶯鶯燕燕不斷，轉頭把我忘了，我不該委屈嗎？”我拍打著他的胳膊，可冷靜下來發現太過曖昧，想抽出我的手。

沒有抽出來，反被賈大頭一把拉進懷里。

算了，讓我暖和一會兒吧！

前面便有微黃的燈光，暖暖照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