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錢思緒飄飛,不知不覺中,他的身子停在了一處地上鋪滿鵝卵石的院門前。
回過神來,看到腳下的鵝卵石路,又抬頭看了眼院墻,只見那一朵出墻的紅杏,在這墻頂黑色的瓦片上顯得極為顯眼。
深深的吸了口氣,許錢拿著漆盒的右手被控制著已經開始敲門了,都不用思慮,這院子八成就是那二夫人的居所了。
“誰呀?”
卻是那小于的聲音,聽著腳步聲,許錢能感覺到里頭的人距離這院門并不遠。
“久安管家托我前來送禮的~”
許錢組織了下語言道,既然已經到了,身體又不受控制。
自然得按照許獨清的計劃來執行,如果梅英說的沒錯,那云香醉不會讓人當即死去,那么自己的生機也會多了些許。
“久安管家?”
吱呀一聲,院門就被打開,露出小于清秀的俏臉,只見她一臉疑惑的看著門前。
突然發現了比她矮了一個頭,身穿儒袍的許錢,頓時秀目一亮,似乎知道了些什么,探出腦袋向門外四周謹慎的看了看,就伸手拉住許錢的衣袖,將他拖進院內,趕緊關了院門。
許錢看了眼院內,發現這里有許多鮮花擺放在院墻四周,一陣陣花香沁人心扉,而其中就有一個由大花盆栽種的紅杏,正是這株比院墻高些許的紅杏伸出了它那枝椏探出了墻頭。
院中一株兩人環抱的蔽日大樹,樹下有著一個擺放著古琴的石桌,石桌上冒著熱氣的茶壺和茶杯,給這座空悠的院子內增添了幾分人氣,大樹后頭便是一個輕幔素帳落地遮陽的大屋子。
院內此刻沒有一個婢女和仆人在內,這么大的院子中除了院內的房屋,卻只有他們兩人顯得極不正常。
怕是有些事情許獨清根本沒有跟他明說。
從門后拴好院門,小于方才轉過妖嬈的身段,盯著許錢那俊逸無表情的面龐,眼中露出滿意之色。
俯下身子,伸出素手摸了摸他的面龐,吞了口唾沫,方才有些不穩的站直了身子。
“小郎君可有憑碟?”
小于看到許錢的樣子,聲音都嬌媚了些許。
由于站的距離與許錢近了些,身上的體香和一種莫名的燥熱幾乎將他包裹。
許錢腦中清涼將他心中的悸動壓下,身體似乎恢復了些許控制,向后退了幾步,方才松了口氣。
對著小于拱了拱手,從懷中拿出已經準備好的玉制憑碟遞給她,開口道:“這是久安管家給我的,姑娘看一下,這憑碟可對?”
小于簡單的看了眼,身子正對著許錢,毫不顧忌男女有別,誘惑的掀開裹胸外衣一角,頓時些許肌膚在他眼前若隱若現,隨后便小心的將這玉制憑碟放進內襯之中。
看見這一幕,未盡人事的許錢腦中頓時不斷出現清涼,將他心中的旖旎驅散,干脆的閉上了眼睛不去看這一幕,避免自己因此而迷失了自己。
這二夫人的丫鬟居然如此放浪!
“咯咯咯~小郎君倒是個正人小君子!你這禮呀!得你親自送去,我家夫人一定會非常歡喜的!”
小于將外衣整理好,嘴角露出魅惑的笑容,柔媚的伸出右手指著被輕幔素帳遮掩的屋子輕聲道。
許錢順著小于的指引,向屋子看去,身子也開始不受控制的向那里走去。
謹慎的保持著腦袋的清醒,低頭看了眼手中的云香醉,眼中露出些許堅定,做完這些事情,他就能接觸那神奇的道觀了,只要自己能活著!
院子雖說很大,但是房屋距離院門所處的位置并不是很遠,大概幾十米的距離,不一會兒許錢就走到了二夫人的屋前。
隨著一道莫名生出的清風吹過,那些遮掩住房屋外的輕紗帳簾一個個都隨風飄飛,將屋內的樣子隱隱約約顯露在許錢的視線之中。
這輕紗之內無限的春光,透過輕紗被風吹開的縫隙,與寬闊敞開的屋門調皮的露出些許,讓許錢下意識的凝神細觀。
里頭一位麗人正背對著屋門,在浴桶之中沐浴,及腰烏黑的發絲披散在浴桶外壁,隨著擦拭的動作露出些許肌膚。
那吹開帳簾的清風由外吹入,麗人發絲迎風而起,妖嬈的后背也隨之暴露,她伸出纖手捧著浴桶中的水向面龐輕輕撫下,也將那偉岸半球露出絲毫端倪。
許錢呆愣的看著眼前的一切,雖然從小于的舉動之中有了些準備,但還是有些失了方寸。
身體再次不受控制,徑直的向屋內走去,還好腦中清涼及時出現,將他心中小鹿及時踹翻,不然他就會在入門之時淪陷其中,失去自主。
這二夫人莫不是中了妖邪?怎么就這般的洗浴還讓我一個外人進屋?
但是隨著距離越來越近,那麗人窈窕妖嬈的身子,也開始在許錢眼中不斷顯露出更多的美好,從背部到走近后的水中,她不著片縷的一切都完完整整的展現在他的眼前。
許錢腦中不斷出現各種旖旎的畫面,而腦袋中的清涼也不斷出現,只是喚不醒自愿沉迷的他,心中的小鹿成群結隊,幾乎要將他的心房踏破,就在他想要欣賞麗人面貌,抬起頭看到她的面容之時,頓時整個人都清醒了許多。
看到二夫人的俏臉,昨日她那生氣后猙獰的面貌頓時浮現。
想到這里許錢更是打了個寒顫,心中成群結隊的小鹿也頓時愉快的落入了深淵,也清醒了許多。
回過神來頓時發現,自己已經可以控制自己的身體了,毫不猶豫的向后退了幾步。
而不著片縷的二夫人也嬌媚的回過頭來,似是早已知道他的到來,沒有任何羞澀和驚訝,盯著他的臉仔細的看了許久,方才滿意的點了點頭。
“久安這次倒是找到了個好郎君~雖說小了點,元陽差了點,但是依著這張俊俏的小臉,倒也不是不能接受~”
二夫人說完便伸出宛若無骨的纖手,從浴桶旁的衣架上拿起一件透薄紗裙簡單的披在肩上。
順著浴桶內壁的階梯起身,露出水中如玉的肌體,毫不顧及衣不遮體,將一切都暴露在空氣中,邁出她那修長白皙的腿,出了浴桶,走到站在不遠處的許錢身邊。
俯下了上半身,讓自己的臉能正視他。
面對鋪面而來的體香和如蘭的氣息,許錢心中早已將這有著致命誘惑力的二夫人當做洪水猛獸,加上腦袋及時出現的清涼,自然不會被她的膚體誘惑。
隨后看著幾乎與自己貼面的俏臉,出聲道:“二夫人,小人只是受久安先生所托前來送禮的,并不賣身,還望二夫人見諒!”
“咯咯咯~小郎君可真是個正人君子啊~奴家可是喜歡的緊喲~只是你這么小,怎么賣身呀?咯咯咯!”
許錢說話的氣息并不重,但是二夫人卻是閉目享受的將他說話的氣息深深的吸入鼻腔內,朱唇挑逗著他面龐的汗毛,一邊說話一邊誘惑的在他面龐周圍游走。
在這般誘惑下,許錢足足往后退了數十步,直到背貼屋內的屏風方才停下,狠狠的呼吸數次方才抑住。
許獨清這個王八犢子!肯定知道這二夫人是個浪蕩貨,才讓我穿成這般樣子前來的,不行,得趕緊將東西給她,趕緊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沒想到這宰相府大少爺明媒正娶的側室,居然是這樣的人!從這兩個主仆的表現來看,做這種事情怕不是一兩次了!
想到這里,許錢趕緊將手中的云香醉和漆盒放在一旁的桌子上,對著快要走近的二夫人拱了拱手道:“這便是久安先生讓小人送的東西,小人就不再討擾了,家中母親已經備了飯菜還等著小人回去吃呢!小人告辭!”
說完,許錢便想往外跑,結果沒跑幾步路,就被一雙柔軟的手抓住衣袖,卻是裸著身子的二夫人,披在肩上的輕紗早已不知去向,似乎是為了追上他被吹走了。
“小郎君等等~”
許錢剛想直接脫了儒袍的外套接著跑,但是聽到二夫人這句話后,身體再次不受控制的停了下來,內心頓時驚恐非常。
這是什么妖邪鬼魅之術?怎么能控制人的行動?莫非我這些行為也被人操控了?
“咯咯咯~小郎君的身子倒是實誠~莫怕,一會兒就好,奴家這個身子,小郎君難道不想嘗試一番?”
二夫人將許錢拉回自己的身前,將他攬入懷中。
頓時一陣溫暖濕潤的柔軟將許錢整個人都包裹,陣陣暖香充斥在他的周身,讓他忍不住的深吸了幾口空氣沉迷其中。
就在這陣帶著二夫人體香的空氣進入他的喉腔之時,許錢突然從沉迷的狀態中驚醒。
這體香中居然有著些許騷氣?
乞丐爺爺講過,除了尿臭味以外,騷味只在一個東西上獨有,那就是狐媚子!
乞丐爺爺還說說狐媚子食人精氣,破人元陽,媚人神智,會在山林中出現,極不好惹,所以他們逃難的時候都走的是官道。
沒想到在這二夫人身體上也聞到了這個氣味,許錢悄悄的又聞了幾下,由于腦袋已經清醒,被體香遮掩的騷氣也更加明顯。
早已相信這個世界真有神異之處的許錢立刻反應過來,聽乞丐爺爺說狐媚子是有尾巴的,為了確認,他假裝沉迷與二夫人的肉體,轉過身體,伸出雙手將她的嬌軀環抱。
引得二夫人伸手撫摸他的腦袋,咯咯直笑。
而許錢則是趁機透過她那纖細的腰肢向其豐滿的臀部看去,頓時瞪大了眼珠,兩條深紅色尾尖處雪白的狐貍尾巴搖曳在他的視野之中。
許錢看到狐尾,驚得一身冷汗。
隨后就覺得腦袋有一股炙熱的氣息正慢慢脫離身體,仿佛有一股力量將他身體的溫度剝奪了一般,渾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許錢暗道不好,這狐貍精是在吸他的陽氣!
情急之下看著在他眼前搖曳的兩條狐貍尾巴心中一狠,準備伸手去抓這狐貍尾巴,期許能起到作用。
結果就在他準備伸手的那一剎那,二夫人卻發出一聲刺耳的尖叫,將許錢猛地推開。
隨著二夫人猛力的一推,許錢體內內勁涌起,順勢向屋外跑出,被吸走的陽氣也重新回到了他的身體中。
感受到發寒的身體恢復正常,沒有猶豫,直接向院門處沖去。
誰知一道勁氣從他的臉頰旁飛過,強烈的勁道將他的身體擊飛在地。
許錢驚恐的回過頭,卻見一柄桃木劍懸浮在半空中,一道道攝人的氣息從中傳出,沒有開刃的木劍此刻鋒芒畢露,劍尖直對屋內裸著身子癱軟在地的二夫人。
那狐媚子二夫人看到懸浮在半空中的桃木劍一臉驚恐。
癱跪在地口中不斷求饒道:“真人饒命!真人饒命!奴家也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沒有做傷天害理之事啊!這許家本就氣運過剩,天理不容,我也是順勢而為,并無害人之心啊!這些年來我也只是吸點元陽,沒有殺人!我真的沒有殺人啊!”
聽到二夫人的話,許錢瞪大了眼睛,這些話語中有太多端倪,只見那桃木劍在空中畫出幾道金光對著二夫人激射而去,頓時沒入她的額頭之中消失不見。
許錢摒著氣息小心的站直身子,發現桃木劍并沒有管他,方才挪著步子跑向院門處,卻發現院門附近的地上,小于正躺在上面昏迷不醒。
猶豫了一會兒,許錢蹲下身子伸出右手手指探了探她的鼻息,還有氣。
暗自罵了自己一聲,都這時候了還去管別人的死活。
趕緊上前將拴著的院門打開一條縫隙,看了眼門外情況,發現沒有人后,許錢小心迅速的從院內鉆了出來,關好院門后悄然向許獨清的院落方向離開。
而院內屋中,二夫人被金光擊中額頭,但并沒有因此而亡,睜開了狹長的媚眼,臉上露出一絲了然之色。
對著浮在空中的桃木劍恭敬的拜下,恭聲道:“楚楚多謝真人教誨,真人交代的事情,楚楚這便做了,真人放心就是!”
說完,二夫人就走到屏風前,拿起桌上許錢放著的云香醉,直接揭開軟木塞,一股淡淡的香氣從中溢散開來,沒有猶豫,將云香醉倒入檀口之中。
云香醉聞者半月內死于心梗,但是直接入口那就是劇烈的毒藥,可以直接致人死亡。
二夫人喝下這云香醉后,整個人立刻癱軟在地,剎那間便沒了氣息,五竅之中鮮血仿若噴泉,不斷對外噴出。
其尾椎后的兩條狐尾突然猛力的向外掙扎,過了一會兒,一條小狗大小的雙尾火狐從中鉆出,對著依然懸浮在空中的桃木劍人性化的作揖后,便化作一道黑氣向外遁去消失在屋內。
二夫人的軀體并沒有因為火狐的鉆出而出現血腥,反而肌體完好,那浮在空中的桃木劍也在火狐消失后向天外飛走。
一炷香后,許錢出現在許獨清的院落內,一身錦衣的許獨清正端坐在石桌上獨自喝著茶水,院內空無一人。
看到許錢從院外走進,許獨清對著他指了指身旁的空位,露出標志性的微笑道:“回來了?坐!怎么樣?事成了嗎?”
許錢走近許獨清的身前,死死的盯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我要現在就與梅英走!我要進道觀!”
許錢沒有忘了梅英,他是個念恩的人。
雖說梅英有可能對他不利,今天的事情也許她也有參與。
許獨清聽到這句話頓時皺起了眉頭,似是想到了一種可能,眼中露出精芒,將手中的茶杯狠狠的扔在地面,大笑道:“好!好!好!你且換我的衣裳,一會兒聽我的安排,我這就讓你和你的女人出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