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前番 記得小蘋初見
- 后宮舒和傳
- 傅以棠.
- 6095字
- 2020-02-27 09:49:52
云卷云舒,煦光稠濃。
京城的四月,總是一年中最熱鬧的時節。茶肆、酒巷、戲樓、賭場、書閣、食館總是不差人氣的。
“格格格格,您慢點兒。”
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一個俏麗頑劣的少女拿著一包錢袋和兩串糖葫蘆踏著滿城旖旎春光,風風火火地從賭場奔騰而下。
用綠絲帶束著長長一根麻花辮兒,別著一枚蜻蜓小簪,一襲淺藍色百褶裙在清風下依依浮動。她回過頭來,明媚一笑,露出兩排玉雪齒,柔光沐露。她利索地咬下一顆紅山楂,嘴角邊還留著一線紅亮的糖漬。
渾然是一個十五歲的少女明媚清澈的模樣。
舒和吃著糖葫蘆,停下腳步,心霈緊緊跟了過來,喘了半天道:“格格...格格也跑的太快了,奴婢差點兒追不上。”
舒和一臉得意道:“賭場里那群老奸巨猾的家伙,眼見我贏了錢,就想拖著我不走,我才不上他們的當呢!”
心霈憂郁道:“明日是熹郡王選福晉的日子,老爺去跟皇上求了好久才給您求來個秀女的名分,夫人本來要帶著您去錦綢閣選衣裳的,您倒好,偷偷跑出來。到時候老爺夫人問罪下來,奴婢可怎么說啊。”
舒和擺擺手,用力啐了一口糖渣子:“嗐,有我在你怕什么呀。”她不滿道:“咱們瓜爾佳氏是世祖皇帝特意恩許不用參加選秀的,偏阿瑪要多此一舉,非早早把我嫁出去不可。”
心霈勸慰道:“老爺也是為了格格您好,格格別生氣。”
舒和嘟囔著嘴,一臉不屑:“反正我才不去,他叫我嫁我偏不嫁,他若再逼我,我就把他逛窯子的事告訴額娘和二姨娘,我就不信他還能把我怎么著。”
舒和覺得粘牙又粘手,吃膩了便把糖葫蘆一把丟在竹簍子里。心霈還沒緩過神,舒和已經拉著她的手小跑著:“阿瑪不給我銀子出來玩,我就自己賺,現在銀子足夠了,本小姐帶你四處瀟灑瀟灑。”
心霈有些窘迫,想掙開手卻拗不過舒和牛一般的力氣。突然舒和停下腳,心霈因還沒踩穩差點滑倒:“格格你干嘛呀!”
舒和眼睛直勾勾地看著前面閣樓上一塊牌匾,用手指著道:“是天福號,這里的醬肘子最是出名。尤其是那收到肘子里的汁,咬起來唇齒留香,那叫一個爽!”
還沒等心霈說話,舒和已忙不迭地拉著她跑上了閣樓。舒和來到柜臺前,丟下兩塊碎銀子吆喝著道:“小二的,來五只醬肘子包起來,多撇汁不放辣子。”
那小二應承著,一邊打趣著道:“啊喲,舒哥兒今日又溜出來啦。不怕你家老爺又跟上次一樣抓你回去?”
“少啰嗦!你只叫廚子速速上肘子。”
那小二賠笑道:“得嘞得嘞,舒哥兒可先到窗戶邊兒透透風,等好了立馬招呼您。”
舒和走到窗前,不耐地環顧著窗下人群流動。心霈道:“格格哪里吃的了五只肘子啊!”
舒和掰著指頭:“我兩只,你一只,弟弟一只,還有依月也愛吃醬肘子,一會兒路過她們府的時候給她送過去。”
心霈一臉笑盈盈的,也是饞的慌,喜笑顏開道:“多謝格格,多謝格格,老爺那兒奴婢一定想方設法替您圓過去。”
“嗐!你從小跟著我長大,有什么東西是有我一份沒你一份的?”舒和掐了掐她的臉,望著樓下一群人圍在一起,吆喝聲連綿不斷,撇撇嘴奇道:“那一群人圍在那是干嘛呀?”
心霈不由得伸出脖子向外探了探:“仿佛是斗蛐蛐兒呢。”
舒和登時喜上眉梢,迫不及待往外跑,還沒等心霈想要攔著,就撂下道:“我自己下去看看,你等著拿了肘子再來找我。”說著,便一溜煙兒似的跑了出去。
舒和因著顯瘦嬌小,力氣卻大,跌跌撞撞地跑到這一股嚕就鉆了進去。她彎下腰,定睛細細看著,一邊跟著吆喝。她笑嘻嘻道:“從前只聽過底事清閑愛小蟲,重價得來藏玉城。交惡皆因爭異性,不惜搏斗逞英雄。今兒算是見著了。”她索性耐不住道:“來來來,這怎么玩?我也來一只。”
那小販子笑臉皮直耷拉:“二蟲戮戰,必有一輸。姑娘可先花三個吊子兒在竹簍里選一只蛐蛐,再挑一個人比試,圍觀的人押銀子,若姑娘贏了,押對方的人的銀子便都落入姑娘囊中,若是姑娘輸了,就……”
舒和應應,鄭重其事地端起竹簍,一只只捉起來細細打量著。心霈懷抱著一大袋子,急匆匆跑進來瞧見舒和手中抓著一只黑蟲,嚇得退開幾步:“格格快放下,那蟲子咬人的!”
舒和毫不理會,拿著一只蟋蟀會心一笑,定定道:“就它了!”
一連下來,舒和連贏了好幾場,便愈發勢在必得。心霈雖不敢走近那東西,卻也一邊吆喝著,替舒和收攬著銀子:“嘻嘻嘻,格格好厲害。醬肘子的銀子又贏回來了。”
舒和笑得合不攏嘴,一旁的人皆是唉聲嘆氣,瞠目結舌。
“果然巾幗不讓須眉,這位姑娘好厲害!”
是一個清朗溫醇的男聲,他又道:“不如我來跟姑娘比試一場如何?”
舒和抬起頭,見眼前這名男子衣著清減卻精致華貴,眉宇軒揚,面龐亦棱角分明。一對烏黑的眸子似是閃著光芒,斥著柔情萬種。而那尖削的臉龐,更是襯得那男子透著股英武之氣,想來也不過十八九的年紀。身后還跟著一眾隨從。
舒和一時起了興致,傲慢道:“比就比,本姑娘贏的都不耐煩了,莫不還會輸給你如何?”
那男子軒然一笑:“還請姑娘承讓。”
兩人圍著一個圓盤,一人一頭,舒和彎下身子,手舞足蹈:“干它,干它!不許輸!”
那男子神態自若,隨著舒和的一聲惱怒才勾唇一笑:“是姑娘讓我的。”
舒和臉上掛不住,心中更是不服,指著他道:“贏了就贏了,本姑娘玩膩了不玩了!”說罷便撂下手里的鐵蛐蛐籠子一壁直直向前沖。
心霈忙不迭的追了過去,那男子也一躍而前,用折扇勾過她的手:“姑娘這就生氣了?”
舒和瞪大了眼睛,哼哼道:“我生什么氣?我才不生氣呢!”她噘著嘴毫不退讓:“你別得意,別以為贏了我一把就有什么了不起的。我是一時疏忽才放了你一馬。”
那男子連連拱手笑道:“是是是,是姑娘讓我的,你的小鐵騎所向披靡,斗贏那么多蛐蛐肯定是累了才讓我的蛐蛐鉆了空子的。”他靠近一些,盯著舒和的眼睛:“不過我堂堂七尺男兒,贏個姑娘家的,確實沒什么了不得的。”
“你!”舒和還欲再回嘴,那男子灼灼耀眼的目光更迫近她一些,勾唇笑道:“本王叫煜祺,是當今圣上的皇五子熹郡王。敢問姑娘芳名?”
舒面上泛起一圈圈紅暈,她很快自己晃了晃頭,作勢捧腹大笑:“現在閑散富貴子弟也要在街頭招搖撞騙了啊?你別以為我不知道,熹郡王明日要選福晉,今日該在宮里待著,怎么會跑出來斗蛐蛐兒?”她瞪著他道:“你也不瞧瞧我是誰?我可是這方圓幾里的地頭蛇!就你?還想騙我。”
煜祺噗嗤一笑,“反正這選秀選誰的又不是我說了算,我皇阿瑪和額娘早就有主意了,去了也只是走個過場。”他又反問道:“那你又如何得知熹郡王明日選福晉?”
舒和一臉傲然:“你可別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了,本姑娘可是秀女,有什么不知道的?可我才不想嫁人呢,他熹郡王選福晉我才不去!”也不知是什么聲響引了她的注意,她說罷便擺擺手,拉著心霈朝著前面跑去,頭也不回。
煜祺頓時有些失落,還沒轉身眼前的姑娘就已經跑遠了。一個小隨從好奇問道:“王爺其實知道她是瓜爾佳府的格格,自打您那日在說書樓見了她與那說書的爭論,奴才就見您啊一直惦記著她。這段時日還時不時地跑到他們府外一站就是老半天呢,您說您是去散心走走的,可奴才怎么覺得您是去看她的呢?”
煜祺看了看手里拿著的一個鐵蟈蟈籠子,也不說話,又抬頭看著那人群中逐漸消失的背影,溫然一笑。
第二日,舒和換了一身尋常小廝的男裝,貼著一綹胡子便出了門。她與心霈走了一陣后只覺得人少無聊,一起性子便又翻入喜塔臘府把依月帶了出來。
這位依月格格比舒和小兩歲,是與舒和幼時在京城的私塾相識。因說話投契又都喜歡詩詞古曲,便常來常往,一來二去的也成了親密無間的姐妹。依月格格的祖上本也是高官顯貴,可因早年祖父犯事成了罪臣,一家被降旗貶官身份才不如從前了。她長相清秀柔婉,眉眼彎彎似含水新月,一顰一笑間秋波繾綣。她談吐溫文爾雅,是有小家碧玉的清婉又不失大家閨秀的風范,一襲粉藍色百褶裙配著對襟口上繡著的淡黃色玉簪花格外襯得她秀外慧中,婉婉有儀。
舒和帶著她們玩了一上午,又是去棋室看棋,又是在街頭看西域人牽著駱駝耍雜技,還看西洋人在路口畫小相。她的臉上堆滿了桀驁,大步流星地穿梭在人群之間,氣鼓鼓道:“什么南海半仙,依我看就是個裝瞎賣傻的糟老頭子,在街頭招搖撞騙還敢詛咒我。”
心霈忙堵著舒和的嘴,比著手指示意她噤聲:“格格,這半仙可不敢輕易得罪的。再說這半仙算的都是好事啊,她說您命中富貴,以后能嫁于天子母儀天下,又說依月格格依傍牡丹,意思是說日后也能嫁于天子,成為寵妃。”
舒和眉毛豎起,急道:“什么皇后寵妃的,當今圣上都已經年近六旬了,他這不是存心詛咒咱們么!”
依月看她生氣得不成樣子,忍不住笑勸:“姐姐若是不信啊,一耳朵聽了就是了。何必當眾與那半仙吵起來,還不給他銀子,叫他在后面掄著拐棍兒罵。”
舒和一想到自己的英武事跡,便露出幾分得意:“罷了,瞧著他受氣又無可奈何的模樣,我就高興極了。想必這半仙平日里坑蒙拐騙多了,盡哄著哪些世家老夫人掏銀子。”
依月挽著舒和的手,問道:“舒和姐姐,咱們都出來玩了好幾個時辰了,早些回去吧。否則你阿瑪發現你溜了出來,還扮成這男兒模樣,定是又要罰你的。”
“大好的日子,依月你別掃興。”舒和聽不進她的話,只顧著向前走,一邊道:“好容易逮著這樣的機會,阿瑪和哥哥進宮述職,額娘又帶著嫂嫂去京郊的景星寺給嫂嫂求子。天高皇帝遠,這樣的好機會若不出來玩玩兒,豈不是榆木腦瓜子?”
心霈擔憂道:“可是二夫人與三夫人一定會說于老爺聽的。”
舒和薄唇輕揚,帶著幾分不屑:“我乃府中嫡出,幾個庶母敢在阿瑪面前編排我幾分?她們要是敢在背后興風作浪,也不擔心日后她們在府中如何安生過日子么?”
正說著,舒和瞧見前頭烏泱泱一群人圍在一塊熱熱鬧鬧,便忍不住湊過去看究竟。她牽著心霈與依月,又鉆又擠地進了人群里面,才發覺是一群民間的遷客騷人聚集于此行飛花令。
舒和看那臺上的人,皆是半吊子水,接了幾回合后都江郎才盡,便覺得無趣,訕訕道:“帶雨的詩不勝枚舉,如黑云翻墨未遮山,白雨跳珠亂入船;山路元無雨,空翠濕人衣......就這點本事這點兒墨水,上臺也不害臊。”
依月笑道:“姐姐滿腹詩書,博古通今,就別笑話他們了。何況行這飛花令意在取樂,何必較真呢。姐姐你看,那兒有個男子,倒是滔滔不絕呢。”
舒和定睛一看,發現那上面果真站著一位氣宇不凡的男子,不緊不慢地接完了所有人的詩。她細細分辨片刻,驚道:“心霈,這不是那天那個和我斗蛐蛐的人么?他還自稱是熹郡王的。”
心霈看了看,笑靨如畫:“正是呢,那日就是他最厲害,贏了格格。”
舒和不肯退讓,本想說句話爭回一口氣,卻瞥見旁邊一個帶著病色,美若天仙的女子。那女子似乎在臺下癡癡地望著臺上的男子,嘴角不自覺的上揚,臉頰泛著紅潤,她喃喃道:“祺之瀟灑美少年,皎如玉樹臨風前。這樣俊朗的面容,那日我隔著屏風一見卻朝思暮想,我也不知我怎會這樣傾心。”
她旁邊的侍女笑道:“王爺玉樹風流,小姐容色傾國,果真是佳人才子一對璧人。等后日小姐被選為了福晉,一切就.....”
說時遲那時快,一個黑色的身影閃過迅速摸了那侍女裙上的荷包,倉皇而逃。那侍女驚叫一聲“有賊”,舒和將一切都落在了眼里,從袖子里掏出一條紫藤響尾蛇皮鞭子,一個跟斗便追過去了。
舒和很快得手,輕而易舉就將那偷竊之人制伏,舒和一撩袍子踩在他背后,喝道:“錢袋拿來!”
那偷竊之人嚇得哆哆嗦嗦,迅速拿出錢袋交到舒和手中。這時心霈與依月,還有那個女子伴著侍女趕來了。一些精壯的男子是認識舒和的,恭恭敬敬地稱呼一聲后,便幫著舒和按住了盜賊。
舒和一抹胡須,得意道:“敢在小爺我眼皮子底下偷東西,小爺怕你是活膩了!也不去打聽打聽,這京城的地頭蛇姓甚名誰!連青龍局和毒虎幫的那些??見了小爺都得客客氣氣的,就你那花拳繡腿,省省吧!”
舒和轉過身,欲將荷包交還給那女子。她的侍女道了聲“多謝公子”,舒和眉心一動,迅速收回手,甩出一把折扇半掩面孔,賊眉溜眼的笑著迫近那女子:“這么美的小娘子,這么光滑的肌膚,出門在外可要好生注意著隨身之物呢,若是被不軌之人傷著碰著了,小爺我看了可心疼呢。”說罷,舒和便伸出手,想要掐那女子的臉頰。
那女子的侍女忙推開舒和,護著道:“你這廝也忒輕浮了,竟敢輕薄我家小姐?你可知我家小姐是大學士林策大人之女!”
依月與心霈看得不堪入目,想要說話卻被舒和咳嗽幾聲,生生憋了回去。舒和轉頭朝她們使勁使眼色,示意她們不要說話,依月無奈,只得在一旁靜靜看著。
舒和回過頭,仰天大笑一番,便作勢作揖:“幸會幸會,原來是林璟愿千金!早就聽聞林小姐傾國傾城,才貌雙全,今日一見果真名不虛傳!鄙人真是有幸啊,今日能英雄救美一回。”她湊上前,撩撥道:“林小姐作為酬謝,不如嫁給鄙人如何?鄙人一定憐香惜玉,好好待你。”
璟愿輕輕咳喘兩聲,笑了笑卻是如冰霜一般的清冷:“多謝了,這袋銀子我不要了。瓜爾佳格格真是英姿颯爽,不過你有閑情逸致在這兒扮相,我卻沒有功夫陪你在這兒閑話。”
舒和見她轉身就要離去,忙攔著問道:“你又如何知道我是喬裝的,還輕易識破了我的身份!”
璟愿十分不耐:“看你身后的那位格格的衣著想來還未嫁人,必是備選的秀女,秀女未曾參加選秀又怎么私自于男子出行?何況這京城中戴著紫藤響尾蛇鞭的人,便只有瓜爾佳府的格格了。”
舒和一時語塞,還是軒然一笑道:“那既如此,也算是我與林小姐有緣了,結個朋友如何?”
“不必了。”說罷,璟愿便頭也不回地拂袖而去。
舒和哪里這樣灰頭土臉過,一時氣不過,恨恨道:“矯情!做作!這般自恃清高,不就是有一副好皮囊么,有什么可得意的!”
她氣得眼冒金星,便想著找那被按在地上的盜賊撒氣,揮起鞭子準備朝他打下去,卻不料被一個男子輕輕抓住鞭尾。
舒和抬頭一看,便認出了煜祺。她又氣又急:“你少多管閑事,識相的話就起開些,否則我連你一起教訓!”
煜祺松開她的鞭子,逗趣道:“瓜爾佳格格今日女扮男裝,可又是有什么好玩兒的事了?”
舒和昂首,傲慢道:“小爺我行俠仗義,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可不是來與你閑玩的!”
煜祺旁邊的一個隨從見她如此無禮,打抱不平道:“你這人哪里像個大門大戶的格格?言談舉止這樣粗俗,倒和水滸里的母夜叉一樣!”
“不得對格格無禮......”煜祺話還未說完,鞭子卻已甩了過來。
舒和原本就有氣,如今卻發作了:“那日與你斗蛐蛐的時候早就看不慣你了,今兒逮著你竟然還敢冒犯于我,看我不好好教訓你!”
煜祺輕輕側身,輕而易舉的躲開,他覺得有幾分好笑,見舒和怒發沖冠便愈發想逗弄她:“哎呀,格格好身手!格格是想比武嗎?話說我們玩比武招親如何?格格若是輸了...若是輸了就嫁給本王。三招之內,我若中你一鞭都算你贏。”
舒和聽他挑釁自己,氣不打一出來,依月與心霈在一旁看得害怕,皆是噤若寒蟬,目瞪口呆。舒和不肯退讓:“比就比,我還怕你這招搖撞騙的假王爺不成。”
舒和熟練地揮動著鞭子,那鞭子如水蛇一般靈活得騰在空中,打下幾叢落葉,又打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響。煜祺卻只當兒戲一般,一個側身,一個翻轉便躲過了鞭子,踩著地上一塊石頭騰空而起,落在舒和身后,輕輕一摟她的腰:“格格鞭法了得,桀驁不馴,本王喜歡。”
舒和一激靈,已是面紅耳赤,手一軟鞭子便落了下來。她的臉窘得通紅,氣急敗壞地罵了兩聲便招呼著依月心霈跑走了。
煜祺望著她離去的背影,撿起她的鞭子把玩在手中,不禁露出一排皓齒,怔在原地。
“王爺,王爺.....”
“啊,本王......本王無事。”煜祺心中心花怒放,朝著身后那個被人壓著的盜賊丟下一袋銀子:“拿了錢趕緊走吧,以后別做這些勾當了。否則日后再碰到方才那位格格,本王也救不了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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