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得的斜陽覆在草堂正房的窗欞之上,靈巧又修長的手指時不時的翻動著矮桌上的書頁。
生活上的雜事,沈凌惜記不住許多。但是書本上的文字,保準是看了就不會忘的。
沈東海交給她的東西她都已經記住了,畢竟是保密的東西。
“阿遲?”
沈凌惜突然合上了書本,內力包裹的聲音準確送達到阿遲所在的偏房。
沒一會兒,阿遲便紅著臉蛋兒跑過來了。
不過這會兒臉紅不是凍的,是干活熱的。
“小姐有何吩咐?”
阿遲有些狼狽,身上還沾著一些草藥的碎屑。
這兩天阿遲是有些辛苦了,為了藥的事情保密,所有流程都是自己一個人處理。
沈凌惜不是個鐵石心腸的人,想著阿遲跟著二哥時候也沒有這么勞碌過。
阿遲杵在下面,心想小姐怎么不說話。
這個時辰叫自己,難道是……
“小姐可是餓了?廚房已經準備飯菜了,不出一盞茶的功夫就能開飯。”
除了這個,阿遲想不到別的緣由了。
“哦?”
阿遲的話倒是提醒了沈凌惜。
“是該吃飯了,走,我帶你去吃頓好的!”
肅穆冷清的瀟王府里,韓瀟的臉色難看至極。
“王爺,是屬下辦事不利。”
蒼木臉色蒼白,干裂的嘴唇上沒有一絲的血色。盡管如此,還是規規矩矩的跪在韓瀟的臥榻前。
“我只是讓你去試試沈凌惜的深淺,怎么把自己傷成這樣?”
胸前中了一掌,背后還被劃了一劍。
一招一式沒有一處是留情的地方。
為瀟王辦事這么久,這樣的傷,蒼木還是第一次。
“屬下知罪!”
蒼木把頭低下,一個為自己辯解的字都不敢說。
就算是天山七煞,終歸是個如柔荑一般的女子,誰能想到一開始沈凌惜就下了死手!
當真是人不可貌相。
“算了,東西留下了吧。”
韓瀟修長的手指掐著眉心,腿上的傷口折騰了他一夜未眠,大清早的又接到屬下受傷的消息。
自從沈凌惜出現在他的視野里,他這個瀟灑王爺就再也沒有安生的時候。
“東宮的令牌已經留下了,王爺放心。”
蒼木額頭已經浮上一層細密的汗珠,要是這件事也沒成的話,就算是負傷也得領罰了。
“恩,做得好…”
韓瀟還沒等說完,聞止的聲音便越過了緊閉的房門。
“王爺,奴婢有要事稟報。”
聞止向來都是謹言慎行的,現在這個時候來,一定是有重要的事情。
“進來吧。”
韓瀟心里面算計著,難道是宮里的事情?
輕聲推開門,聞止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蒼木。
“啟稟王爺,管家剛剛收到一封吏部尚書府送來的請柬。”
吏部尚書!
韓瀟眼前那道雪白色的身影一閃而過。
“什么事?”
“邀請王爺晨曦別院共進午餐。”
韓瀟眉頭不著痕跡的跳了跳,說的好聽,什么共進午餐,擺明了是鴻門宴。
明天就是沈凌惜代替兄長進宮的日子,沈凌惜這個時候要見面就是想要把他拉下水。
韓瀟狹長的眸子瞇成一個危險的弧度,既然如此,不如來個順水推舟。
“聞止,你去傳個口信,說我身體不適,不如晚上請沈公子來王府小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