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崔沒回應，默默的看著我。

我突然反應過來。

“你是不是已經計劃好了，這是在通知我，而不是和我商量？！”

小崔還是沉默。

盯著那箱子，我怎么有點似曾相識的感覺。

“小崔，它為什么冒白煙？”

“液氮，為線圈降溫用的。”小崔懶得解釋的太細，他在等我的態度。

想起來了，小時候我見過類似的箱子，當時叫干冰發電機。

“我見過類似的東西，你找一下干冰發電機的資料。”

小崔半信半疑，被我拉著到電腦前查找。

“我已經查過已知的超導發電機資料，都和這個原理不一樣。”小崔很自信。

但是當他搜索干冰發電機時，看我的眼光有點警覺。

我知道那是要去查敏感資料，于是自覺的退到客廳。

那并不是小崔對我不信任，那是對我的保護。

一會兒。

小崔叫我過去，屏幕上顯示著一個實用新型專利的信息：一種利用無電阻材料產生的磁場發電方案。

專利描述的語焉不詳，但要是見過小崔那個原型機，那就是能理解，是同一個東西。

“狙擊型專利，實際沒有任何意義。但是可以阻止我的技術申請成專利。”小崔苦笑著。

完全沒進去小崔的話，因為屏幕上有個刺眼的信息，讓我有點頭暈目眩。

專利申請人：曹岑。

我爺爺。

爺爺是搞航天方向的，為什么會申請這個專利？

爺爺和眼鏡有關系？還是巧合？

如果不是巧合！

一切的一切，都不是巧合。

那我的一生，是不是都生活在局中。

姥爺、媽媽、爺爺、遮蔽天機、眼鏡。

如果串起來想，那將是一個可怕的故事。

我都有點不敢想。

遮蔽天機的故事，真相到底是什么？

那我是什么？

他們目的又是什么？

還有那個湖，那句“何必”，那個日記本。

我呆在那。

小崔拉了拉我的胳膊，才讓我回過神來。

“想什么呢？”

“沒什么。”我趕緊恢復狀態。

“是不是我們不用為這個糾結了。就是個過時的技術，或是無法大規模應用，對吧。”

“已經應用了。”小崔說完又把屏幕切到幾篇新聞報道。都是模模糊糊的，標題是某某科技取得新突破，每篇都幾十字，也不知道說的是什么。

“電極和磁控就是大規模應用的關鍵技術，國家不會平白無故發展的，軍方已經大規模使用了。”小崔的語氣很篤定。

我估計他有軍方的資料，但是沒法給我看。

“那我們再看看其他方向吧，別折騰這個了。”我輕松的說。

“嗯，我再看看。”小崔回到電腦前忙起來。

兩個各懷鬼胎的人結束了對話。

我根本沒心情想什么發電機。

陰謀。

我活在一個巨大的陰謀里。

我本身就是這個陰謀的一部分，還是我就是這個陰謀的目的。

我是親生的嗎？

不能往那邊想，刪了刪了。

打電話問姥爺。

得到的答案就是：別瞎想，踏踏實實過日子。

接下來的日子過的渾渾噩噩。

我想不通到底這個陰謀是什么，也沉浸在自己是路人NPC的自我否定指著。

更沒勇氣再給家里打電話問。

每天例行給向予舒和電線桿打那個永遠關機的電話。

雖然沒去上班，北和竟然開始給我發薪水。

索性就打游戲喝啤酒混日子。

小崔到是沒放棄，開始研究眼鏡碎片。

不知過了多久。

反正都開始穿厚衣服。

向予舒回來了。

在別墅里見到的他。

向予舒面容憔悴，黑瘦。

看到他，我第一時間想起Aj。

“張三變是不是出事了？”

向予舒面色變得更加陰沉，傷感。

“那天下山后，我們被越南人伏擊了。張三變為了掩護我和元白柳，自己去對付越南人。”

“他只是失蹤對不對？！”我都覺得自己是自欺欺人。

“對，失蹤。”向予舒附和著，但大家心里都明白。

“元白柳呢？”

“被他師門的人接走了，應該沒大事，只是聯系不上。”

“那你呢？怎么這么久才回來？”

向予舒沒說話，低下頭。

葉斷雁下樓，我趕緊站起來。

“葉阿姨。”

葉斷雁伸手示意我坐下，她也過來坐在我邊上，期待的目光看著我。

“小曹啊，阿姨這有件東西要送你。”說著拿出一個文件袋遞給我。

文件袋里只有一張紙，那是從記事本里撕下來的一頁，上面用稚嫩的筆跡寫滿了一頁。

是我的筆跡。

我小時候的筆跡。

只瞟到四個字：何必為之。。。。

就被葉斷雁按住了手。

”已經是你的了，回去慢慢看吧。我的事情，還要麻煩你。”

葉斷雁看我的眼神即有懇請，又有決絕，還有不怒自威的震懾。

我心情很激動。

前幾天吳玄道走時，還覺得他才是主角，我不過是個支線任務NPC。

一頁紙卻喚醒了我對湖的記憶，還有光目師父、姥爺、媽、爺爺、眼鏡、發電機。

老子才是主角！

不管什么陰謀，我都要跟他們惹惹惹惹。

全來吧，我接著。

腦子里出現Aj那天猙獰的臉，“比起這條破命，我對真相更有興趣。”

但我想要的是什么呢？

沒有目標，沒有使命。

才是我最大的問題。

為什么我會這樣。

既然如此多的疑團都指向我，為什么我卻毫無參與感呢？

葉斷雁等了很久不見我回應，以為我在猶豫，繼續說：“如何。”

止住胡思亂想，先處理眼前的事。

“我愿意幫您，可我有什么好處？”

向予舒表情不善，要開口，被葉斷雁用眼神止住。

“小曹，可能祁前輩沒告訴你。現在你的處境很危險，特別是三個月后有生死大劫，很需要保護。還有剛才那頁紙。。。”

對了，吳玄道說給我續了三個月的命。吳玄道是言出法隨，從不開玩笑。

也就是三個月后，我的命要靠葉斷雁來保？

那頁紙，也很重要。

葉斷雁還挺厚道的，先給好處再提條件。

不對，三個月大劫的事還捏著我呢，老狐貍！

就算大劫是嚇唬我，也先看看要我怎么幫吧。

“幫您當然是分內的事，需要我做什么呢？”

“幫我把小園救出來。”葉斷雁的語氣一松。

“怎么救？”

“去一趟地獄。”葉斷雁的語氣又一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