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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古佛

  • 鮫歸
  • 牛奶小圓餅
  • 3221字
  • 2020-03-05 18:01:49

南覓在前打頭陣,孫釗鬼鬼祟祟跟在后頭,二人就差在脖子上掛個牌子寫上,我有問題,我很詭異。

她直覺徐淵一行人行動隱蔽,否則不會服用隱匿丹,她心中明白,嘴上沒有明說,以免打草驚蛇,好在賞春節接近尾聲,街上的人稀稀落落,大家各忙各的,沒幾個關注到他們。

“你叫什么來著?”南覓嘴上問話,眼睛時不時張望周圍,一旦有人接近幾步,她便下意識躲一下,惹的路人莫名其妙。

孫釗扛了徐淵一路,略微氣喘,他自幼習武,可徐淵的身量同樣高大,除了比他瘦些,等于背另一個自己走路,“孫釗,昨晚找您的那人叫李祁。”

“哦……這樣啊,那……你家公子受傷了,怎么不見其他人來接應?”她回頭瞄了眼孫釗神情,見孫釗臉上劃過慌張,眼神閃躲,嘴角了然一笑,“你們是逃犯?強盜?小偷?”

孫釗被驚得嗆到口水,“姑娘莫要說笑了,我們當是保護將軍為己任,哪有……”他意識到說錯話,立刻噤聲,心中暗罵自己蠢笨如豬,隨便套幾句話就骨碌碌交代個清楚,果然言多必失。

“哦,將軍啊。”南覓意味深長的說出將軍二字,李祁的話她尚且當做自己一時聽錯,那么此刻孫釗真真切切說出來斷沒有錯了。

她下山不久,一路流連至此,自詡萬事通的南覓到了長陽城肯定先要了解城中之事,而近日來最大的事莫過于長陽城將軍失蹤,三萬兵折損。

蒼晧國國情特殊,加上國土面積廣闊,一個大城至少需要一名城主兩名將軍管理。

而長陽城地廣人稀,除了逢年過節多些人外,平日里見不到多少人,致使城內將領極少,到了這一代唯有從京中調來的一名將軍,連個像樣的城主都選不出來。

換句話說,京城將軍到這兒又當爹又當娘,不僅要防外族侵占,還有親自管轄城中眾多事務。

老百姓對這位將軍風評倒極好,說其為人熱忱,有膽有謀,之前混亂不堪的長陽城,自從這位將軍來了便安分許多,治理的井井有條。

長陽城就一位將軍,再看孫釗的樣子,不難猜出徐淵是長陽城守城將軍。

她自小聰慧過人,千山院的爾虞我詐不比凡間少,不然她不可能在競爭激烈的千山院中當上掌門之徒。

眼下徐淵的伎倆,于她不過小兒科。

善謀善戰的將軍怎會輕易兵敗,恐怕是聲東擊西,另有預謀,至于內情如何,她又不是徐淵肚里蛔蟲,倒真猜不出來。

倘若一切正常執行倒還好,不料突生變故,徐淵被來歷不明的人重傷昏迷,世事難料,風云莫測,凡間,果然危險。

解了困惑,她心中大感高興,看人看物也越看越順眼,恰巧今日無風多云,她不知不覺已走到福德酒樓旁的巷內。

門外除了李祁再無他人,她放緩腳步,對著孫釗耳語,“你們放心,我不愛管閑事,有些好奇罷了,你們呢,好吃好喝供著我,說不定我哪天心情好,還能幫幫你們。”話音落,她自己倒感到幾分汗顏。

不講道理便罷了,還趁人危難落井下石,但這對她來說不算壞事,畢竟臉皮厚走哪都吃香,論起無賴,她南覓說第二,誰人敢稱第一,有?那就更無賴,將那人比下去。

孫釗皮笑肉不笑,敷衍的呵呵兩聲,“姑娘真是善心。”

他們進了屋子安置好徐淵,李祁將孫釗拉到一旁,低聲問:“我備了馬車,怎么你們是走來的,路上沒人察覺?”

孫釗搓了搓滿是厚繭的手掌,支支吾吾不開口,最后長嘆一聲,像是下定什么決心,說道:“南覓姑娘傷了后腰,不便坐馬車,而且我覺得她知道很多事,這姑娘太聰明了,我長這么大除了練武就是練武,搞不懂你們那些花花腸子,被人隨便一激,我就……唉。”

他跑到一旁蹲下,隨地撿起小石子拋向墻角,哀怨道:“不跟你們說了,一個兩個都當我二傻子戲弄。”

李祁聞言失笑,看來孫釗這愣頭青對自己還挺了解。

只是……他皺眉看向屋內自顧玩鬧的南覓犯起惆悵,這姑娘確實聰慧,三言兩語便知曉個中緣由,若是再多待幾天,怕是連眾人老底都揭出來不可。

古人云,唯女子小人難養也,近之則遜,遠之則怨,難怪將軍這么多年除了他們幾個親信便甚少與外人交集,怕也是不想遇到陰險狡詐之人。

倒不是說南覓陰險狡詐,不好相處,可這聰明勁兒讓人喜歡不起來,太聰明的人短壽啊,說句難聽的,他們將軍不就是太聰明遭人惦記,也不知哪戶仇家找上門來下此毒手。

李祁還在想今后如何瞞過南覓,反觀南覓,則是一臉悠閑,在屋內左右張望。

小屋被分成三部分,最右邊是睡覺的地方,還算寬敞,晚上搭上簾子,足夠他們四人睡下。

中間正對門橫擺著一張黑褐色長木桌,約有兩丈,她坐在木桌右側。

屋子最左邊放著一架三層書架,架子上不知放了什么,大致是些冊子竹筒,她隱約能感覺到書架周圍施了術法,熟悉又陌生。

而小屋本就藏在巷子里,陰暗的很,此刻已近傍晚,屋里更顯暗沉,“李祁,點燈。”她儼然端起一副主人架子,她在千山院呼風喚雨慣了,難改這命令人的語氣。

李祁走進來,溫聲道:“姑娘莫急。”他走向屋子左邊,從書架最底部的柜子中拿出一具燈盞,吹了吹手中的火折子,點燃燈芯,轉而放到長桌中央。

燈身由古銅打造,油盞雕著傳說中人身魚尾的鮫人,尾尖掛在油盞外,上面的鰭栩栩如生拖曳出一寸長,“鮫人”從頭部到魚尾圍繞油盞,旁開一口用以透光,雙臂向內微彎垂于身側,眼角掛著一顆淚珠。

燈油顏色燃時呈水藍色,熄時呈深碧色,點燃后,經久不衰,遇風不滅,唯有滄月湖水可滅其光。

燈火小小一顆,傲然玉立于黑暗中,是詭異的幽藍色,所照之處皆泛藍光,同時也照到南覓腰間沉寂已久的鮫歸劍。

鮫歸劍多日來毫無動靜,此刻那劍身卻微微顫動,像遭遇不幸的人內心滿是不安,南覓漸漸被其影響,心中莫名升起一股恨意。

她突然站起,一掌拍在木桌上,木桌被她拍開絲絲裂痕,“這是何物!”她氣憤的說道,眼含怒意瞪向李祁。

李祁本好意點燈,不料被突然質問,心中略有不滿,“古佛盞。”

“古佛盞?”好啊,好一個古佛盞,竟是拿鮫人油脂做得燃油!鮫人消失千年,凡間竟還不肯放過鮫人!天理難容!

她難抑心中滾滾恨意,緊握劍柄,迅速抽出劍身架在李祁脖頸處,寸寸逼入,“哪來的?”

李祁也很硬氣,被人拿劍抵脖子沒有求饒半句,“姑娘這是何意?在下為您點燈照明,您卻要致在下于死地?”

孫釗在外聞聲趕來,一進房間便見二人劍拔弩張,兇神惡煞的怒目對峙。

他做起和事佬,上前阻攔,“好好的,你倆怎么了?”

南覓輕蔑一笑,拿著劍柄的手不住顫抖,“怎么了?呵……可笑,貪婪的人類!”

李祁毫不示弱,反擊道:“說得好像南覓姑娘不是人似的。”

“你!”說著,她又逼近劍刃,鮫歸劍在劍鞘中柔軟如水,一旦出鞘便削鐵如泥,鋒利無比,不過輕輕一碰,李祁脖頸間已滲出絲絲血跡。

孫釗看得心驚,趕緊勸說:“這中間定是有誤會,姑娘莫要錯怪好人啊!”

南覓聞言,倒冷靜了幾分,也不知為何,她在見到古佛盞時的第一眼便起了滔天恨意,那股恨意是與生俱來,毫無理由,下意識而起的。

她又看了眼古佛盞,冷哼一聲,收回鮫歸劍。

三人之間的氣氛冷凝無比,誰都沒有開口說話,映著藍光,便顯得異常寂靜。

最后,還是孫釗先開了口,“姑娘是為古佛盞而動怒?這燈盞乃徐恒徐大人所送,我們不曉此燈來歷,卻知并非凡品,但左右不過一盞燈,平時只做照明用。”

南覓聽后倒沒有先前生氣,見孫釗說時神情誠懇,而一旁李祁面上雖有不悅,但無絲毫虛假之意,再回想昨日情形,想來并非貪婪之輩。

徐恒這人當真可疑,當時就不敢輕易放了他下山,偏師傅不愿尋找。

南覓指尖“嗒嗒”敲木桌,靜謐之下,心生寒意,“你們身上的符咒丹藥想來是徐恒送的,他就沒告訴過你們這些東西的來歷?”

李祁眼珠轉了轉,面上不悅消去大半,皺眉道:“不曾,姑娘是懷疑徐大人?”

她心知此刻不能暴露過多,聽李祁的意思似乎并不知有關千山愿的事情,否則她今日便是大開殺戒,也要將一干知情人斬于劍下。

她打起馬虎眼,背過身去,“沒什么,是我方才思慮不周,冒犯了,望二位不要往心里去。”

孫釗沒有懷疑的相信,但李祁心中的戒備卻更深一層。

他可不信什么思慮不周的托辭,方才南覓所表現的恨意就像面對宿命仇人似的,其中必定暗藏蹊蹺。他觀察了這么久,判斷南覓實力恐與將軍相當,若逼急了對方怕是要引火燒身,故而不敢多問。

他正要伸手收起礙事的古佛盞,南覓卻上前阻攔,搭在燈盞處的芊手慢慢收緊,她牙齒緊咬下唇,到最后滴血都不肯放松,可一轉眼又恢復平靜,別過頭去不再看那燈盞,讓他放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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