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得難受的那時候,夏時初哭了一句:“是你爸讓你離開的嗎?”
陸時景一愣,那種又被威脅的框架控制,但是他不說,他的初初放不下,他應了一聲:“嗯”
夏時初哭得更大聲:“是不是拿我逼你的”
陸時景抱緊她,安撫越來越躁動的夏時初:“你怎么知道啊,乖初初”陸時景抱著哄,輕輕地哄,陸時景以后肯定是一個很好的爸爸,她亂七八糟得想。
她難受,也痛苦,為什么陸沉要這樣做,這樣對他有什么好處,陷害自己的妻子,毀了自己兒子的童年,也讓陸時景最青春的時間都消失不見。
她一點都不知道陸時景去了哪里,成為了什么樣的人,只肯定,她的心上人是金陵豈是池中物,一遇風云變化龍。
她好不容易在陸時景的乖哄里平復心情,然后就問:“你那年去了哪兒?”
“德國”
夏時初聽了又來氣兒,狠狠擰了一下他的腰腹,他悶哼了一聲。
胸腔那兒就有夏時初惡狠狠的聲音
“國外這么好,一個個都奔著去,都別回來了啊”
陸時景聽著難受,他知道,他走了之后,很多人都走了,她最喜歡的朋友,和最喜歡她的朋友,都走得干干凈凈,她生氣,至今沒有聯系……
他算是意外,一個自己精心安排的意外,所以夏時初的生活,她的成長都被自己圈在懷中,固定在自己的眼里,眼里的光閃著,陸時景抱著她就像抱著世界的所有,夏時初在男人懷里就糊涂地想一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即使再糊涂,夏時初也沒有勇氣說出關于陸沉的事情,怎么能說出口,她的心尖尖上的皎皎月,才不會感到痛苦,要怎么辦啊……
夏時初埋在他懷里沒動了,糊涂地睡過去。
沒多久,夏時初感受到一聲低低的聲音,哄著自己。
迷迷糊糊低啞的聲音:“初初,起來吃點飯”
“初初”
一遍遍哄著自己
夏時初聽得不耐煩,把壓在自己身上的男人推開,拱進了被子中央睡去。
沒多久就被撈出來。
夏時初哼了幾句,就聽見陸時景乖哄的聲音:“乖初初,就吃點,晚上胃疼了”
陸時景哄了幾句,夏時初忙著睡覺,只得發蒙的張嘴,原本只打算吃一口,夏時初在男人乖哄的聲音里面,多吃了幾口。
嘟囔一句:“不吃了”就不再愿意吃了。
陸時景微笑,用紙巾擦了夏時初的嘴角,親她額頭一下,小女人就鉆進去,用被子裹住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他心里喜歡全都溢出來了,我的初初怎么這么可愛呀。
鬧鐘響起之后,夏時初翻起來,累啊,她他呢?
迷糊記起來自己還要做點事
夏時初走出房間,就看見沙發上穿著簡單T恤的陸時景,簡單,干凈,蓬松的短發,他似乎和當年那個男孩重合起來,就行我們從來沒有離開,中間沒有橫跨整個青春。
夏時初笑了,舔了舔牙齒,故意冷著臉,咳了一聲。
沙發上的那個男孩轉身,就像多年前,那個好看的男孩轉身,眼里帶著星光,立馬起來迎上去。
“初初啊”
笑容粲然
她想著,大概多年以前,她都不敢相信,那個高高在上在自己世界固執的男生,會在自己面前笑得溫軟。
他看到夏時初冷冷的表情,陸時景有不太敢去黏在她身上。
夏時初仰視著他的眼睛,將他眼里的期待和喜歡看在心里。
她問:“你等會兒有時間嗎?”
陸時景想都沒想,就說:“有啊有啊”
“我們去結個婚”
……
??
!!
陸時景錯楞的表情僵在臉上。
他的初初在說什么。
夏時初看他呆愣的表情,一時間有點尷尬,他這是什么反應啊,不應該是很欣喜地答應,然后拉著自己去領證嗎,這下是怎么回事兒,不愿意?
不愿意就算了,哼。
但還是想要,夏時初最后,不要臉又別扭地丟下一句:“要結就找好戶口本和身份證”
說完夏時初鉆進浴室,浴室淅淅瀝瀝響起聲音。
夏時初連忙撲水在臉上,消去臉上騰騰的熱度。
……
當車緩緩停在民政局附近時,陸時景手都捏緊了方向盤,小心翼翼地盯著旁邊的夏時初。
他在想,她是不是后悔了,怎么不下車啊。
夏時初也再想,他是不是不愿意,怎么不下車啊。
車里面僵了好一會兒的氣氛。
陸時景這才說:“走嗎?”
夏時初著一聽,立馬把安全帶解開。
興奮:“走啊,怎么不走。”
兩個人趕忙走進去,兩個人都走得很快,生怕對方只是一時沖動,立馬就會反悔的那種。
“男生不要盯著女生哈,看鏡頭”
夏時初尷尬一下,沒敢轉頭看他。
“兩個人自然一點,不要緊張”
兩個人同時捏了捏衣角,有點局促地盯著鏡頭。
工作人員將這一切盡收眼底。
嚶嚶,開館以來,這是顏值最高的一對夫妻了。
24歲左右,嚶嚶,英年早婚啊。
“好,對鏡頭微笑一下”
“咔”
紅底白襯衫,照片上的兩個人緊挨著,眼底都有希翼和期待的光,女人的短發,為了不遮住眉耳,扎了一個半丸子頭,顯得更年輕稚嫩,男人也是完美俊逸,有句話是怎么說的,貌若潘安想,也不知道潘安長什么樣子,但總覺得,這男的肯定比潘安長得還好看。
夏時初抖著手辦完手續,走路都有點磕絆
剛出門,一只腳就錯了,剛好絆到另外一個腳。
一個趔趄,就被陸時景扶住了。
夏時初本能就想說聲“謝謝”,想到他一聽到這個詞,反應就不好,硬生生把禮貌用語壓在喉間。
只是看了他一眼
這一眼,望進陸時景的眼里,軟軟的,讓他喉間一緊。
難耐地咬了下后槽牙。
外面驕陽正起,夏時初一時間找不到說什么,也不知道接下來要做什么事。
假都請了,還要回去上班嗎,也不用上班啊,師傅叫自己好好和當事人的兒子——陸時景好好談談。
要談嗎?
都結婚了
應該可以談了吧
這一想到自己結婚了,這身份適應不來啊。
她猶豫了下,小聲地對旁邊的陸時景說:“吃飯去嗎?”
陸時景現在感受還有點奇妙——
結婚了啊
包里面的結婚證發燙,隔著衣料,熨燙著自己的肌膚。
陸時景主動包住夏時初的手,小姑娘一個瑟縮,還是乖乖地任他牽著。
陸時景眼里盛滿星河燦爛。
“吃”
聲音如夏日般熱烈的呼喚,融化了她那年冬天的冰涼,又如暴風暴雨般襲來,讓她無法呼吸,這個人,從少年到男人,總是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