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上次與冰綠分手后,我就覺得我與蘇州的緣分已盡了,一個多月后,我就畢業了,我還記得那日我與淑萍說了很久的話,我很舍不得她,自然,她也不想我離開,黎槐和帕特還有我爸爸媽媽都來看我了,家人和朋友的愛化解了我的悲傷。
臨走的那一日,我讓他們先在車上等我,我想,還有一個地方我該去一下,那個四年內我跑了一次又一次的地方,還有那些走過不知道多少遍的路。
幾次,我差點控制不住自己的情感,我好想哭,但是畢竟還有他人,所以我還是忍住了。
一路上,都是我和冰綠的影子,我曾想過很多個畫面,有我和冰綠重歸于好的,也有我和她成為了朋友的,可是這些都是我的幻想而已,因為現在,我們之間,什么也不是,有的只是過眼云煙罷了。
我路過茶館,今天是一九九一年六月二十五日,天氣很熱,可是我絲毫感受不到炎熱,許是身體里有些寒氣吧。
冰綠和以前一樣在茶館里忙活著,我們已經分開一個月有余了,她有想過我嗎?門口的樹下已經沒有了那輛自行車,曾經我走過這里,總覺得很有歸屬感,總覺得這里的一切都與我有關,可是現在我卻覺得陌生,離別總是傷感的。
“先生,您要喝茶嘛?”有個服務員跑過來問我,也許是她看我站在門口,以為我在糾結到底要不要喝茶,不過她那懵懂可愛的樣子,倒頗有幾分像那年我初遇冰綠時的她。
我怕冰綠發現我,就搖了搖頭轉身離開,我不知道冰綠有沒有聽到有人說話,她那么忙加上店里人多,所以應該不會在意到我吧,我沒有勇氣再當面和她說話,因為見到她,我可能會控制不住自己的情感,看到她我心里就充滿了愧疚和自責。
“你去哪里了?”回去的時候黎槐問我。
“想必是有什么值得留戀的人或者地方吧?!迸撂卣f。
帕特是個英俊的混血兒,他的五官很精致,中國人和美國人的審美大不相同,不過他剛好長在了我們共同的審美點上,他自信,有著一種由內而外的魅力,不管是男的還是女的,都無法抗拒。
“對,我想在臨走前再看一看?!?
“對了,我記得你之前告訴我你有個女朋友叫冰綠是嘛?我今天怎么沒看到她?”我媽媽問我,之前我多次提到冰綠,他們都沒多說,今天反而想起來了。
黎槐和帕特還有爸爸都看向了我,我看了眼窗外,說了一句,結束了。
“我剛才還以為那個淑萍是你的對象呢,沒關系,是你的就是你的,不屬于你的總有一天會失去的?!卑职忠贿呴_車一邊安慰我。
也是,冰綠從來就不屬于我,失去了她,就像是失去了一件心愛的禮物,雖然痛心,但還有得到下一件禮物的機會。也許她是書裕的,書裕一直在為了她默默地付出著,一直在等待她,因為我,他們錯過了四年,不過,接下來,他們不會再錯過了,現在冰綠,不是正需要一個人去撫慰她嗎,我相信那個人就是書裕。
我登上的飛機的那一刻,望著窗外,在心里默念:“冰綠,我祝你幸福,祝你和書裕幸福,再見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