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也正是如此,稍許功夫的時間,血霧散去,一個物體重重的摔在了地上,是一具干尸。
這具干尸就是岳師兄,從面貌中依稀可以看出,只是他那淡金色的服飾,在此刻卻早已失去了光澤。
“哈哈哈哈……”
“我要感謝你們啊,若不是有你們相助,我也不可能練成這血傀之身。”
就在眾人看著地上岳師兄的尸體發(fā)呆時,天空中,一陣血霧再次出現(xiàn)。
只不過這一次,卻出現(xiàn)了一個隱隱約約的人影,接著,越來越清晰,到最后就完全的現(xiàn)出了人形。
正是剛才在劍氣之下泯滅的張有才,神情樣貌似乎都一模一樣,只不過怎么看,感覺都沒有實感。
躺在地上的六人面露死灰色,岳師兄都如此輕易被殺了,恐怕這次將在劫難逃了。
柳冰兒咬了咬牙,提劍直接沖了出去,站在六人的身前。
雖然她也消耗了大部分的靈力,身體上還帶著傷,可是現(xiàn)在的情況,只有她還能有一戰(zhàn)之力。
“舒生前輩,現(xiàn)在的情況,要怎么辦?”穆白心里默念著。
如今局面上,張有才已經掌握了絕對的上風,如果還能有什么能制住他的話,就只有舒生這個變數(shù)了。
“慌什么,遠方已經來人了。”舒生的話語在他的腦海中浮現(xiàn)。
下意識的往四周的天空中看去,藍天之中,白云飄飄,一覽無遺,然而并沒有看到有絲毫的人影。
此時,場面上。
“我原本想解決了這些雜蟲之后,再來收拾你和那個小子。”
看到柳冰兒的現(xiàn)身,張有才的面色隨即陰沉了下來,眼中透露著強烈的殺機。
“既然你自己跳出來了,那么我這份為你們準備的禮物,就提前給你享受一下。”
手掌之中凝聚出了一團小小的血霧,與他身上所散發(fā)的血霧相比,就如同星星點點般微小。
不過奇怪的是,他手上的血霧似乎在蠕動,就像是萬千條血色的小蟲子黏在一起,令人不禁心生膽寒。
“此術名為血蠱術,無論是施展在人或者是修神者身上,發(fā)作時將承受撕心裂肺的痛苦,最后在無盡的痛苦深淵中哀嚎死去。”
臉上出現(xiàn)了一絲獰笑,一掌推向了柳冰兒。
瞬間,那團血霧散開了,朝著柳冰兒所站的方向涌去。
“柳師妹,你不該出來的。”躺在碎石中的一個女弟子哀嘆了一聲,眼神之中充滿了無力。
柳冰兒此舉雖然分散了張有才的注意力,但是又有什么用呢?在短時間之內,又能做的了什么呢?
無疑是飛蛾撲火,自取滅亡。
如果中了張有才剛才描述的血蠱之術,倒不如是痛快地死去,至少還不會承受鉆心般的痛苦。
能夠長時間的站立在半空中,顯然張有才已經達到了洞虛修為境界,就算是隨手一擊,也不是受傷的柳冰兒所能阻擋的。
幾人相繼轉過了頭去,他們也不忍心看到這一幕。
穆白在破爛不堪的房間里面,緊皺著眉頭看著在場上正要發(fā)生的一幕,此刻心中,他也是非常的緊張。
柳冰兒雖然殺過他,但是他卻不希望看到這一幕出現(xiàn)在她的身上。
要說此刻不緊張,那絕對是假的,柳冰兒神情凝重的望著飄來的那片血霧,一條條肉眼可見的小蟲子在蠕動著。
這么多的蟲子如果鉆進了她的身體,但是憑著張有才剛才的描述,都覺得有些瘆人。
況且,她心中有著屬于她的堅持,身后是她的同門,所以她不會后退了。
右手握劍,成縱向放在胸前,左手食指與中指緊貼在劍背之上,雙目凝神,體內靈力正在源源不斷的調動著,于兩手之中,傳遞到劍上。
她施展的這一式為青木決第五層中記載的一式劍訣,也是她目前狀態(tài)中能施展出的最強一式。
“喝!”大喝一聲,在蓄力到了極點之后,青光大盛,一劍斬出。
青色的劍芒雖然在血霧面前顯得極為微弱,但是在氣勢上,卻還要隱隱的壓制了血蠱,令其再難進半分。
斬出了這一劍之后,柳冰兒也終到了油盡燈枯的狀態(tài),臉色似乎白了幾分,再接著,跌倒在地,昏厥過去。
劍招終于還是被血霧所消融,不過此刻的一片血蠱霧,卻只剩下了三分之二左右,看來柳冰兒的那一劍最終還是起到了一點效果。
張有才露出了笑意,現(xiàn)在,他終于還是徹底的掌控了局勢,就算了西山劍宗的人來了也無濟于事。
該死的,一個都活不了,眼神看向了柳冰兒倒地的身軀,此刻萬千的血蠱已經正準備要將她吞噬了。
穆白從儲物戒指中拿出了驚鴻,正準備上前去救柳冰兒,突然之間,面色一怔,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的身體好像動不了了。
不只是他,就連躺在地上的六個人也是相同的神情,一動不動。
半空之中,張有才還保持著剛才的動作,居然連他也在那個瞬間,莫名其妙的動不了了。
這是怎么回事?此刻,場上所有的人心中都升起了這樣的一個念頭。
“舒生前輩,這是怎么回事?”心里默念著。
“一個強大的人,不過你不用擔心,不是沖著你來的。”話語顯示在了穆白的腦海當中。
還是在那片黑暗當中,舒生的眼前有一副畫面,正顯示著此刻場上柳冰兒身上的變化。
而之前正準備吞噬柳冰兒了血蠱,不知在何時,早已消失殆盡。
如果此刻有人站在她的周身處,就會清晰的感覺到,有一股極強的威壓,好像能夠把人碾碎似的。
“你該死!”又是這個悠悠的聲音,響徹著這片天空,不過卻又不知道,他的這句話是針對誰的。
離此地很近的一處天空之中,有四個白發(fā)蒼蒼的老頭,凌空漂浮著,臉上皆是凝重的神情。
在更遠的天空中,兩個面露陰翳的人也停了下來,遲疑著,之后就轉身飛快的離去。
兩方都感覺到了一個共同點,就是前面的這方天地之中,有一股極為可怕的威壓,這種程度可謂是此生罕見。
“前方出現(xiàn)如此可怕的人物,不是我們的氣息,看來西山劍宗的高層已經察覺到了,要通知長老,提前行動。”
“是!”之后再無他話。
對話的正是剛才往回走的兩個人,在說完之后兩人就分道揚鑣了,只留下現(xiàn)場一陣微微的紅霧,看起來就像是張有才身上的血霧。
如此看來,這兩個人恐怕就是先前張有才說的幫手了,只不過察覺到了前面的危險,從而放棄了前去支援的想法。
四個老頭互相對視了一眼,現(xiàn)在出現(xiàn)了一個很大的問題,前方出現(xiàn)的陌生而強大的威壓,他們到底是進還是退。
在商量了一陣之后,一個老頭子咬了咬牙,立刻下了決斷,“我們西山劍宗護佑一方百姓,怎么能遇到點困難就退縮,去!”
尤其是最后一個字,就像是從口中擠出來的一樣。
“欸,老三,這不像是你的為人啊,你不應該是有多遠就跑多遠的嗎?今天怎會如此的有魄力。”
“少來,老二,這都多少年前的陳年往事了,你現(xiàn)在居然還提,找個機會,定要與你切磋一番。”
“來就來,怕你不成!”
“好啦,老二老三,切磋的事情先放一放,下面還有人等我們去救,別耽誤時間了。”
“也只有老大才能有如此的威懾力,換做是我,估計拉不住老二老三。”
…………
就在那三個字落下的時候,張有才驚駭?shù)陌l(fā)現(xiàn),他血傀之身的靈力正在沸騰,讓他感覺極為痛苦,但又出不了絲毫的聲音。
漸漸的,整個人就化為了一個圓滾滾的球體,身體四處都有一種撕裂般的感覺,就連眼睛都睜的銅鈴般大。
“啊~”此刻在他的心中,只剩下了一種感覺,那就是無邊的痛苦,哀嚎著,而得不到解脫。
他的一生之中,使用過無數(shù)次血蠱之術,他很喜歡敵人在他的這招之下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感覺,這會使他心情極度愉悅。
而他此刻,卻是親身的體會到了這種感覺,比起他的血蠱鉆心之痛,有過之而不及。
“砰!”的一聲,整個球一般的身體爆開了,而他的臉上,露出了極度滿足般的表情,隨后也隨之而爆炸了。
記起了有一句話,有的時候活著還不如死去的比較好,他現(xiàn)在終于體會到了。
整個身體化為了血霧點點,隨著清風而飄散各處,神魂也沒能幸免,也同樣被撕碎融入天地法則當中。
而說出那三個字的主人,至始至終都沒有出現(xiàn)過。
隨著張有才的徹底死去,穆白發(fā)現(xiàn)他又能動了,趕緊一路跑到了柳冰兒的身邊,探了探她的鼻息,還好只是昏迷了過去。
其余六人也同樣見證了剛才的那一幕,如今又恢復了行動,便大口的喘著氣,不管是誰解決了張有才,反正他們是安全了。
那片黑暗當中,舒生關掉了眼前的畫面,轉身,不知何時,一個模糊不清的人影正站在他的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