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只是隨意顯示了一下修為境界，還沒見到那白衣中年男子出手的諸葛老怪便知道，自己遇到了一個真正道法通天的人。

最少也是合道境修士，甚至是合道境巔峰。諸葛老怪忍著懼意想到，這種與天道近乎完美貼近的存在，恐怕早已站在大陸最頂層了吧。

“紀前輩，”諸葛老怪不敢直視那白衣中年男子，只能低下頭稱道：“老夫…不，晚輩只是和劉小友切磋道法而已，并…并無他意，還請前輩手下留情。”

這一瞬間，諸葛老怪是徹底沒了脾氣，在合道境巔峰修士面前，煉虛境只是稍微有點道行的雞狗罷了。

老紀卻沒有理會諸葛老怪的話，只是有意無意地看了劉某一眼，那眼神里帶著一絲詢問，只要劉某點了點頭，估計老紀便會悍然出手。

活了幾百年才修煉到煉虛境的諸葛老怪哪里不懂得現在的處境，也沒想到自己竟然有朝一日會被一個煉神境的年輕人所拿捏。

可惜事實就這么無情地擺在了眼前，就算諸葛老怪再怎么不服氣也得認了。

于是諸葛老怪語氣一緩，小心翼翼地對劉某說道：“劉小友，先前老夫與你鬧著玩的，也是抱著愛才之心，見你天資聰慧道骨奇佳便想錘煉一下你而已，還請莫怪！”

說了這話的諸葛老怪當真是臉紅不已，要不是因為早已被年月堆滿了黑褐的痕跡，恐怕臉上早已像猴子的屁股紅得刺眼了。

“錘煉？”劉某哈哈大笑，往后貼近了老紀一點確保不會被諸葛老怪瞬間擊殺之后，譏諷道：“要不是老紀突然出現，我恐怕早就被你煉化了吧？是錘煉還是煉化，你心里沒點逼數嗎？”

劉某這話說得擲地有聲，一點兒不給諸葛老怪臉面。

在修道界，以煉神境修為這么明擺著不客氣與煉虛境強者這么說話的，估計也就只有現在的劉某一人了吧。

諸葛老怪眼神閃過一絲惱怒之色，這種情緒來的快去的也快，隨即便消失一空，心里暗暗想到：“這小雜碎當真是仗勢欺人至極，假若他日擒下必定要好生折磨一番。”

“小友言重了，老夫自始自終對你都沒有下重手，要不然小友哪里能挺到現在呢，畢竟你我之間隔著難以逾越的一個大境界呢。”諸葛老怪還是堆著笑意，爭取能說服劉某，這樣才能保住身家性命。

“哦——？”劉某故意拖著嗓音說道：“那你怎么解釋你剛剛對我青城山弟子做的事？怎么解釋隴平城之上那些聚散的萬里黑云！”

“這…”

諸葛老怪頓時語塞，一時半會竟找不到一個理由來搪塞過去，這能“這這這”個不停，也沒見他“這”出個后續來。

劉某繼續添油加火，說道：“你不是要屠盡隴平城嗎？請繼續你的表演！”

劉某一番直擊人心的說詞，如同響亮的巴掌啪啪啪打在了諸葛老怪的臉上，讓本就壓制著怒火不敢釋放的諸葛老怪徹底撕破臉皮。

“哼！年輕人不要太過狂妄氣盛了，小心道心不穩，將來走了歪路！”諸葛老怪變了一副臉色，同時準備好了逃身的秘法。

劉某啐道：“年輕人不狂妄氣盛還能叫年輕人嗎？再說了，您老人家先前不也挺豪橫的嗎？”

劉某指的是諸葛老怪先前出手傷了吳長海之后說的那些話和做的事，現在情況逆轉回來，怎能不讓劉某直抒胸臆，酣暢淋漓地說了出來。

“爽！”劉某覺得自己現在簡直太爽了，果然是背靠大樹好乘涼啊，有老紀這么一個無敵的打手在自己身后，什么海人族什么煉虛境老怪，也不過爾爾。

當然，劉某這么做也是因為對方的異族身份和所作所為太過分了，屠城這種事讓劉某十分深惡痛嫉，再說自己不也差點就嗝屁在諸葛老怪手中了嗎？

似乎是看穿了諸葛老怪的心中所想，老紀也察覺到了諸葛老怪的下一步動作，于是一步走出，將劉某遮擋在了自己身后，冷冷說道：

“你剛剛說你在指導后輩，切磋道法而已，是吧？”

諸葛老怪面色一愣，不敢承認事實地說道：“正是如此。”

“那好，”老紀露出一個古怪的笑意，說道：“既然你以煉虛境修為與煉神境修士切磋，剛好我也比你高了一個境界，我倆也來切磋切磋吧！”

老紀此話一出，劉某和諸葛老怪頓時面色各異。

“居然…真的是合道境啊！”劉某心中啞然，雖然知道老紀修為頗高，但劉某頂多以為是煉虛境巔峰罷了，現在從老紀口里親口承認了，劉某的駭然可想而知。

而諸葛老怪卻是有苦說不出口，合道境與煉虛境，煉虛境與煉神境表面上都是隔著一個境界，但三者之間的差別就完全不一樣了。

如果說煉神境步入煉虛境如同登萬丈高山，那么從煉虛境跨入合道境則如同登天之難了。

境界越高，手段道法則越加恐怖，諸葛老怪哪里不懂得這個道理。

現在聽到那姓紀的合道境修士說要與自己切磋，諸葛老怪心里當真是咒罵了劉某千遍萬遍也不足以平復過來。

“前輩說笑了，晚輩如何敢與前輩談切磋二字。”諸葛老怪躬身說道，表情卑微到了極點，說道：“如果前輩只是想為小友出口氣，那諸某愿意自斷雙臂，以此謝罪。”

“雙臂？”老紀似乎有所動容，冷聲問道。

諸葛老怪毅然決然應到：“是！”

原以為對方接受了自己這一退步的諸葛老怪心里稍微有些放松，短了雙臂而已，回去服用些天才靈藥閉關數年就能重新長了出來，能夠換取一條性命也在所不惜。

可是，老紀接下來的話卻讓諸葛老怪面如土色，雙眼血紅氣急攻心不止。

“雙臂太少了，再加上兩只腳吧！哦，對了，還有你這一身的修為！”老紀面色平靜地說道，完全不像是商量的口吻。

諸葛老怪全身一抖，儼然已經是快要暴走了一般，挺首說道：“前輩切莫欺人太甚！老夫雖然修為淺薄，可前輩想要斷我靈基，毀我修為，那老夫也要斗膽向前輩討教討教，試上一試！”

老紀巋然不動，吩咐劉某看好，說道：“上次你與那墨塵斗上了幾手，可惜沒能留下他。現在…”

“我教你如何用道法殺敵！”

老紀說得很慢，語氣平靜至極，卻讓劉某內心翻涌起滔天的熱意，神情悸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