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館，偏僻的角落。

曹白鹿，與江惜年。

二人對坐，卻都沒有看著對方。

江惜年依舊看著手中的書本，而曹白鹿，則是把玩著自己的小指。

這本是他已然戒掉多年的習慣。

江惜年用她那纖細好看的青蔥玉指，將桌面上的書籍翻到了下一頁。

她總算是開了口。

“我能主事，我就是你當時見過的那個主神，你有什么問題，都問吧，我也殺不死你，你也不能奈我何，”她輕笑一聲，“真沒想到，你能走到這一步。”

“走到這一步的意思是。。。？”曹白鹿并沒有客氣，他直接開口表露出了自己的懷疑。

“字面意思，”江惜年眨了眨眼睛，合上了書本。

她那雙望穿秋水的眼眸，轉向了曹白鹿。

“別打啞謎了，”曹白鹿面無表情地說道，“我想知道一切的一切。”

“這就切入主題了？我還以為你會跟我閑聊一會兒呢，”江惜年有些意興闌珊地看著曹白鹿，但她還是開口回復了曹白鹿的問題，“你是囚徒。”

“是整個宇宙的囚徒，”

她開始將曹白鹿的一切，娓娓道來。

“是我們的失誤，造成了你第一世的死亡，你那天本不應該死的，”

“所以，作為對你的補償，我們將你轉世到了熙玄的世界，我們讓你無法修行，又給了你一個顯赫的家庭，本打算讓你安穩地度過一生，可誰能想到你一個普普通通的高中生，居然有了那么大的成就，”

江惜年的語氣開始有了變化，輕松的口吻開始逐漸沉重。

“問題就出在了熙玄，”

“在熙玄的你，因為沾染了太多的因果，導致你第二世之時，居然同第一世一樣，也是死于非命，”

“因為一些特殊的原因，我們已經無法補償你了，你的靈魂印記已經完全改變，從你第二世死亡的那一刻起，這個宇宙，已經沒了曹白鹿這么個人了，”

“但是，就這樣把你抹去，也是不符合規矩的，雖然我們可以這么做，但我們這樣會遭到諸神法庭的審判，”

“換言之，你現在是既不能死，也不能活，”

“所以，我們才拘來了你的靈魂碎片，將你關在了這個名叫斗羅大陸的世界中，讓你一遍又一遍地輪回，一次又一次重復既定的劇本”

“不幸的是，在輪回進行的過程中，有一個曹白鹿發現了異常，所以他依靠特殊的手法，跳出了輪回，他企圖找到你，通過你來改變一切，”

“你復活過了吧？這個世界的死亡循環又在你身上開啟了吧？如果你現在死亡，你又會重生在主神空間之中，再一次開啟既定的劇本，”

“但是我不能殺死你，也無法殺死你，因為我身上有很多的限制，”

“今天我之所以來找你，是想跟你好好談判一下，”

“我想聽聽，你對于你如今情況的態度是什么？”

曹白鹿靜靜地聽完了江惜年口中所有的真相。

末了，方才回復道：“很簡單。”

“我這人，是很講道理的，”

“我第一世的死，是你們的錯，我也看到了你們的補償手段，我第二世，活得挺開心的，有了一群好朋友，也做了一番大事業，總的來說，挺滿意的，”

“我第二世的死，并不是你們的錯，是我自己作死，參雜了太多太多的因果，所以，關于我第二世的死于非命，關于我現在這樣薛定諤的狀態，你們并不需要負責，我會對自己負責的，”

“至于我對于我如今狀況的態度。。。”

曹白鹿頓了頓，方才開口說道。

“我只能說，即便是曹白鹿這個人，至此消失在了這個宇宙，也好過像個囚徒一樣一遍又一遍地輪回重復，”

“我生而無罪，又為什么要讓我背負牢籠？”

“死就死吧，永世不得超生就不得超生吧，我無所謂的，”

“我的態度即是這樣的，我希望，這是我的最后一次輪回，”

說實話，關于曹白鹿對生死的態度，江惜年有些意外。

她以為，曹白鹿會對前路迷茫，會在生死之間糾結。

可是她錯了。

她分明看見。

曹白鹿，這個十四歲的少年。

他是笑著說出這句話的。

“結束這次輪回后，就讓我死去吧，”

坦然而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