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他們貪婪？”小九挑了挑眉，冷笑道，“那么你呢？你和他們又有什么不同？！你不也一樣想要長生不死嗎？！”

“我和他們不一樣！我本就可以長生不死！”周桐憤怒地將蓋在腿上的毯子一扔，露出的雙腿上，竟然也布滿了魚鱗狀，就如同女樞的雙腿一般！

見到這一幕，笙歌忽然意識到，剛剛恍惚間看到那個從婦人肚中被挖出的嬰孩，竟然就是周桐！笙歌一開始還以為是女樞，但直到現在，笙歌終于明白為何周桐會如此恨這些村民！

“若不是他們，我的母親也不會死！他們統統該死，當初他們為了所謂的人魚釀，殺我母親生喝鮮血。既然如此，我就成全他們，讓他們自己變成人魚釀的一部分！”

看著近乎瘋狂的周桐，女樞的眼中盡是無奈和心疼：“父親，沒有人可以長生不死。您一直很清楚，即便是我們也不行……人魚釀從一開始就是一個騙局！即便是真正的人魚釀，也只能延長壽命，并不能真的長生不死！而延續血脈就是我們這一族的宿命，一旦有了后代，那么上一代就必然會逐漸老去直到死亡。所以，即便村民不動手，您的出生必然帶來的就是奶奶的死亡！至于這些村民，他們這些年來，也早已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了代價，您該放下了！”

“放下？！哈哈哈哈！”周桐放生大笑，或許是笑得過猛，隨即一陣陣地咳嗽了起來，“你看他們，還是很享受呢！對于他們這些貪婪弒殺的靈魂，人魚釀才是他們最好的歸宿！”

周桐笑著看向女樞，但笑容里滿是猙獰：“你是我的女兒！你應該理解我的不是嗎？！”

“父親，您該醒醒了！您這么做，等待你的將是消散于這個世間！”女樞依然想勸阻眼前這個瘋狂地父親。

然而周桐卻激烈地打斷了女樞的話語：“我知道了！你肯定是怪父親當初給陳柯下毒！你錯了，父親并沒有給他下毒！他也在呢，就在后面這些酒桶內，有一個就是他！你以為的愛人，也依舊抵擋不住長生不死的誘惑，他和那些人一樣，只是貪圖所謂的人魚釀！他根本就不愛你！”

“不是的！陳柯并不是這樣的人！”女樞撫摸著一旁的一個酒桶，正是剛剛她倚靠著那個，如同撫摸愛人一般的輕柔，“他在父親告知之前，就已經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也知道了我并非人類，但他依然選擇和我在一起。他明知當初父親擺在他面前的兩杯酒里，一杯是毒酒，一杯是假的人魚釀。他之所以選擇人魚釀，只不過是想給自己多爭取一些時間，讓自己能夠向白澤大人求救罷了！”

周桐卻依舊不信，繼續詭辯著：“不是的！這世間的人類都是貪婪的，人類自古就一直尋求長生不老之術，他們根本不可能抵制住人魚釀的誘惑！”

滿小九在一旁已經聽了許久，原本想著這畢竟是女樞和家人之間的事情，指望著女樞能將周桐說動，但周桐對人類的仇恨卻早已根深蒂固了。

當他提到長生不老之術時，不禁冷笑道：“那你又可曾抵擋住了？！你深知只要魚婦有了后代，上代就必然走向死亡。當初您的夫人生下了兩個孩子，一個是女樞，一個是周絮，但魚婦從來就只能有唯一的血脈，女樞和周絮剛生下來時，因為只有女樞是魚婦之軀，是擁有完整靈魂的。至于周絮從一生下來便是個死胎，但你為了自己能繼續得以長生，將女樞的神魂注入了周絮體內，并將女樞的身軀封印了起來，這才得以延續自己的生命！說起來，你不是比那些人類更加禽獸不如嗎？！你可是連自己的親生女兒都敢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