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瑪德,還追!”
明堂無目標地在樹林身處穿梭,他已經迷失方向了,只知道一個勁的往前沖,身后獨眼緊緊跟著,手持一把染血短刀,在明堂看來就好似地獄的閻王。
“尋龍分金看纏山,一重山是一重關,小公雞點到誰就是誰!”明堂大吼著前世學來的“尋龍訣”,也不知道選擇那里能得救,反正就是跑。
“小兔崽子,你要是讓我抓到,先上后殺制成干尸,到時候扔到你們定國公府去!”獨眼嘴里污言穢語不堪入耳,他也是氣急敗壞,一共五個兄弟在長安城外的山坳里相依為命。
他們五個人除了獨眼、刀疤、王家兄弟之外,還有一個半截子,一共五個人。
他們本是退伍的軍人,在退伍回鄉的過程中被過路算命道人詐騙,丟失了全部的積蓄,他們五人正好沒有家人都是光棍,在大唐軍隊當中廝混多年有點武藝,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就到長安城外的山坳里打劫過路的商人。
因為在皇城腳下也不敢大肆行事,只敢搶劫一些單獨過路的行人,而且是那種要遠離長安城的人,不然生怕金吾衛搜山。
即便是這樣小心翼翼,可是仍然有一次打劫了一位富家子弟,那人就是付國公府的李景濤,李景濤當場就將五人拿下,奈何李小公爺孤身一人,終究還是讓他們跑了,但是刀疤也是在那個時候臉上有了刀疤。
他們五人經過那件事情之后就打算帶著剩下的前回山東置辦點小生意,可是終究還是有人找到了他們,給他們下達一個任務,就是殺掉明唐賞金千兩。
刀疤并不想接單,多年的刀尖生活已經讓他們的心驚肉跳吶,這次是真的想金盆洗手回家蓋房子過日子,更何況謀殺的還是一位國公之子。
但是那人身份背景不一般,如果不接這單當場格殺,迫于無奈刀疤五人只得深入長安城找尋明唐地下落。
第一次在忘憂坊的一家酒樓里,半截子下手用板磚想直接拍死明唐,按理說明唐也確實該死,只是不知道為什么明唐還活著,而半截子卻被金吾衛活捉交到定國公府。
三四天后他們見到半截子的尸體,尸體之上沒有一塊好皮,牙齒指甲頭發都被拔掉,右腿之上的皮膚被人活生生的剝掉,而且上面還有辣椒水地痕跡,即便這樣半截子一句話也沒有吐露。
刀疤他們這一次盯緊明堂,找準機會一擊得手,為了能夠全身而退將他帶到城外的一間茅草屋,可是沒想到獨眼拉個屎的功夫,刀疤直接死了。
獨眼說什么也要殺了明堂,以祭奠半截子、刀疤的在天之靈。
“瑪德,怎么越跑感覺鞋越重。”明堂發現自己的鞋沾滿了淤泥,雙腿也是越來越沉重。
“草,不穿鞋了。”明堂也不在乎平日里維持的形象了,脫了鞋子朝后一甩。
只聽到后邊的獨眼一聲“臥槽”,粘了泥巴的鞋子異常的沉重,砸在獨眼的身上如同石頭。
“小兔崽子,我要宰了你!”獨眼被明堂隨手扔的鞋子砸倒,氣急敗壞恨不得生吃了明堂,不過這樣一來本來距離明堂兩三丈的距離就被拉遠了一點。
明堂一邊撕扯著衣服留下線索,一邊扔著鞋子、玉佩或者是隨手能夠折斷的樹枝,利用一切能夠利用的東西全扔給身后的獨眼,希望拖慢獨眼的腳步。
明堂畢竟沒有習過武體力漸漸跟不上,身后的獨眼雖然越野經驗豐富,可是自己年齡已經有些大了,那么多年的軍旅生涯讓自己的身體有了暗傷,一時間兩人之間的距離居然拉扯不開。
深秋的夜晚已經是很冷了,明啟跟著路上的車轍來到了一間四面漏風的小茅屋,還未進門就聞到濃重的血腥味,明啟心中浮現一個最壞的打算,這個血腥味的主人是明堂的。
“呼。”明啟長呼一口氣,推開門看到一具尸體面無血色,一只眼睛被人捅瞎,臉上有一天起于額頭終于下巴的刀疤,遍地都是鮮血,在他的的脖頸處已經凝結了一層暗紅色的血痂,屋頂上的血也凝結成固體的血珠,地上的血黏糊糊十分惡心。
明啟看到角落里有一截被割斷的繩子,還有滿地掉落的貴重物品,這些物品都是明堂從魯國公府帶出來的東西,看到這些明啟這才放心一些,自己的兒子還是有點智商的,利用瓦片割斷繩子,捅瞎刀疤臉的眼睛,再用刀子劃斷刀疤的脖頸,看地上的血凝結程度,看來刀疤死亡的時間還不長,還有時間。
“我們回來了!”正在明啟準備離開的時候,外邊回來了兩個人,正是去給明堂整些吃食的王家兄弟二人。
王家兄弟二人一看到屋子里的景象,哪里還敢進來連忙跑路,他們看見身穿戰甲的明啟,定是以為明啟殺了刀疤,然后過來殺他們。
明啟看見死者的同伙,哪里還能讓他們跑了。
王家兄弟也是經驗豐富之人,兩人分開跑路,明啟又豈是一般人,堂堂的國公爺雖說多年從事文官,可是武藝兵法從未放下。
搭弓射箭百步穿楊,一箭從王二狗的脖頸處射個通透。
王三狗哪里敢看王二狗的慘狀,螺旋走位想要躲掉明啟的箭矢,明啟也是微微一笑,一箭射中王三狗的后腿,王三狗感覺毒蛇咬了一口一樣,巨疼的后腿拖累了他,讓他跌倒在地。
“說,你們綁的小子去哪了?”明啟的聲音如同勾魂羅剎不帶感情。
“大人,我真的不知道,我一回來就成這樣了,我走之前那小子還在屋子待的好好的。”
“我知道了,你去死吧。”
說罷,明啟一腳踏在王三狗的脖頸處,只聽骨頭碎裂的聲音,王三狗失聲咽氣,整個人的頭顱詭異的角度可以看得出來,脖子已經斷了。
明啟喚來了自己的戰馬,仔細觀察地面,眼下是深秋寒夜,地面已經結出白霜,地面也是松軟的,看著腳印應該是明堂在前奮力奔跑有些慌亂,后邊則是有個人在追逐腳印略深。
“再等一會,爹爹馬上就到了。”明啟辯清方向騎馬去追。
而明堂那里終究是力氣耗盡,要是能活下來一定要習武,增強自己的體力,不當什么詩仙了,還不如當個小將軍來的實在。
“小兔崽子,你跑啊!你怎么不跑了!”獨眼也是累的氣喘吁吁地,他在后邊不時的被鞋子、樹枝、石子什么亂七八糟的東西砸住,鼻子青一塊紫一塊,如果是平常明堂一定會大笑出來,這不是個小丑嗎?可是如今明堂半點也笑不出來,獨眼拿著刀子,那把殺死刀疤的刀。
“爺爺,不跑了!”
“都這個時候了還耍嘴皮子,待會殺你之前把你的嘴給撕開。”說罷獨眼就要上前動手。
“且慢,就算是死人也要說遺言吧?”
“你又想整什么幺蛾子!”
“反正我快死了,是誰讓你們殺我的?”
“你都要死了,還問這些多余的問題。”獨眼不耐煩,恨不得生吃明堂。
“閻王爺不收不明白的鬼,我要是變成厲鬼可是會一直纏著你的。”
“那行我告訴你,要殺你的人我不知道是誰,我只知道背景很大,現在好了吧,給我去死!”獨眼大手抓住明堂,被他掙脫遠走了幾步。
“且慢,能不能讓我說遺言?”
“好,最后一次了!”獨眼心想,讓他說遺言,正好自己修整體力,待會不管他干什么直接弄死。
“在前世我鐵了心放棄一切,放棄自己暗戀的姑娘,放棄跟自己的好兄弟一起打拼的夢想,放棄了曾經無數次在心底許諾過要好好報答叔叔阿姨的承諾,在我跳海的那一刻我承認我是個懦夫,老天或許認為虧欠于我讓我回到大唐,給我一個疼愛兒子的父母,給我一個唯哥哥是從的妹妹,我還有個沒有見過面的未婚妻,我以為我可以好好活下去,可是終究還是要還的,也許這一次我真的死了,只是多一次失望罷了,動手吧你個垃圾!”
明堂眼角流下淚水,他不甘心,上輩子老天爺虧欠他的,這輩子才剛剛還上,還沒來及享受家庭的溫暖,卻又讓他去死,玩他呢!
“死吧,講的什么亂七八糟的。”獨眼高舉短刀,月光在刀身之上的反光配合原有的血跡,真的好像地獄的景象,圣潔帶著污濁,兩者結合在一起,造成的反差刺激明堂的視覺神經。
“我不甘心!爹,你在哪!”明堂大吼,他知道希望渺茫,可是還是渴望活下去,所有的勇氣伴隨著上次跳海已經全部用完了,這一世他只想活,哪怕茍且求生也只愿意活下去。
“爹,你在哪!”
“爹在這!”
熟悉的聲音,這三個字聽著不太真切,卻讓明堂心里迸發萬千信心。
“你去死吧。”刀隨著獨眼的聲音落下。
“叮!”只聽金石交響之聲,一只破空長箭隨風而至,正正好射中獨眼手中的短刀。
又是破風聲,這一次十分響烈,明堂看見了老爹的馬槊,同樣是隨風而至,捅向獨眼的胸膛,獨眼被馬槊貫穿,馬槊帶著獨眼將其釘在樹上動彈不得。
這一刻明堂看見了這個世界上最帥的人,身穿白袍黑甲的明啟自黑夜中出來,一如降世天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