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硯的骨瓷手指劃過平板電腦，屏幕上的安保系統藍光映出她冷笑的梨渦。林深扯了扯過緊的領帶，西裝內袋里的青銅掛飾正在發燙，燙得《洛神賦圖》真跡坐標在視網膜上忽明忽暗。

“孟婆湯灌進人臉識別系統，能維持三炷香。“她將口紅狀的三清鈴別在林深耳后，“待會看見穿月白唐裝的老頭，他腰間玉帶扣是顧愷之的虎頭澄泥硯。“

電梯升到23層時，青銅掛飾突然在胸口震如擂鼓。鏡面轎廂映出的不再是現代裝潢，而是飄著河燈的洛水。林深盯著樓層按鍵上浮動的甲骨文，數字“23“正融化成建安二十三年的字樣。

會議室玻璃門開合的剎那，六曲屏風后傳來羯鼓聲。穿高定西裝的女總裁轉過身，發間翡翠步搖墜著的卻是《洛神賦》殘章碎片。蘇硯的瞳孔微微收縮——這正是當年曹植為甄宓打造的纏臂金幻化的畫靈。

“貴司的《千里江山圖》修復方案...“林深剛開口，PPT投影突然化作水墨漩渦。女總裁的蔻丹指甲劃過他的領帶夾，青銅銹跡順著真絲面料蔓延：“林先生身上，有股建安七子書房里的松煙墨香呢。“

蘇硯的高跟鞋跟突然彈出判官筆尖，在會議桌刻出敕令符。整層樓的消防噴淋開始噴灑混著朱砂的冥河水，現代燈具接連爆成河燈。女總裁的香奈兒外套褪作魏晉大袖衫，袖中飛出三十三枚帶倒刺的竹簡，每片都刻著《洛神賦》不同版本的異文。

林深撞翻智能咖啡機，飛濺的拿鐵在空中凝成虎頭澄泥硯。他抓起滾燙的咖啡杯砸向防火警報器，青銅掛飾的震鳴與警報聲共鳴，整座大廈的玻璃幕墻浮現出《洛神賦圖》絹紋。

“東南巽位！“蘇硯的唐橫刀劈開董事長室鈦合金門，里面端坐的修復大師正在用血調和金粉。案頭宣紙突然卷住林深手腕，未干的墨跡顯出他前世溺斃洛水時的慘狀。畫靈的笑聲從中央空調出風口溢出，整座城市的霓虹都開始流淌胭脂色血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