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吃過晚飯,費曼曼和周章在操場散步。
周章:“曼曼,你今天還好吧,老師上午找你真沒跟你說什么嗎?”
費曼曼:“真沒什么,怎么了?”
周章:“嗯,我還是擔心你心情不好,再加上王夢的事……”
一提到王夢,費曼曼心里的小火苗“嗖”地一下就躥起來一點,不過她發泄也發泄過了,并不像當時一樣生氣了。
“你想知道王夢還做了什么好事嗎?”費曼曼問。
“她不是當著班里那么多人說你壞話嗎?”
“不只。”費曼曼很平靜,“她還把咱倆的事情直接告訴老王了。”
費曼曼一開始還不想把這件事告訴周章,她不想讓周章覺得自己狹隘,更不想周章誤會她見不得王夢喜歡自己,所以才沒說。可就現在這種情況,費曼曼也不想管那么多了,她心想:既然你不仁也休怪我無義了。
兩個人的腳步隨著費曼曼的這句話停下了。周章轉過身定定地看著費曼曼,一張難以置信的臉已經足以說明一切。費曼曼看了看他,點點頭。
“媽的,我現在去找她算賬!”周章第一次在費曼曼面前爆了粗。
“哎哎哎,你回來。”費曼曼呆了一下,立刻伸手去拉周章,開始是一只手,發現拉不動,后來兩只手一起上,還是不奏效,最后直接使上千斤墜,整個人掛在了周章身上。
“龍龍!”費曼曼提高了音調叫了一聲。
周章本身個子就比費曼曼要高一頭,再加上費曼曼現在是整個人墜在自己身上的,一句“龍龍”更是叫得他瞬時沒了脾氣——費曼曼現在特別像是一個抱著大人大腿撒嬌要買糖吃的小娃娃。
周章蹲下去,認真的看著費曼曼因為著急而顯得有點嬌憨的臉,在這天將黑微黑的時候,夕陽還有一點點殘光,在遠處為年少的愛情照亮。
一句“媽的”換來費曼曼一句“龍龍”,周章覺得挺值的。他一時情難自抑,伸手撫上費曼曼的后腦,差一點就這樣深深的吻了下去。
可是周章卻沒有,因為他害怕,怕再給費曼曼一點點的傷害。末了,他只是輕輕地在費曼曼的頭上拍了拍。
這么近的距離,剛剛周章想干嘛,費曼曼怎么可能看不出來,她其實想躲,但最終沒有,她怕周章以為她不喜歡這樣;其實費曼曼是有點怕的,怕再出一回“王夢事件”。
費曼曼突然賭氣似的一屁股坐在了操場上。
周章:“干嘛?怎么生氣啦?”
費曼曼:“我叫你你干嘛不聽?”
周章:“現在不是回來了嘛,好了,別生氣了。”
“那王夢的事……”費曼曼試探著說,“你別去找她了吧,好像我是個瓷娃娃碰也碰不得說也說不得一樣,而且她那樣的人誰知道你說的話到她嘴里又會變成什么樣,別節外生枝了。”
然而周章卻只抓住了一個重點,說:“我就是要讓她知道,我周章的人就是不能碰也不能說的。這件事沒有護住你我挺自責的,怎么就能讓你扛了呢,對不起。”
周章說到這兒,有點懊惱地也往地上一坐。他的手輕輕拉住費曼曼的手,放在手心里一點一點地摩挲著,好像在撫摸一件珍貴的藏品,卻低下頭不再說話。
過了一會兒,嘆了口氣。
“我又沒怪你,別這樣。”費曼曼還沒見過周章這么失魂落魄的樣子,難免心里有點沒著沒落。
“曼曼,這種事以后不會發生了,我會護著你。”說完,周章抬起頭來,深深看著費曼曼的眼睛。
“嗯。”費曼曼長舒了一口氣。
倆人一前一后回到教室,只見劉凱拿著一本練習冊樂顛顛地湊過來:“曼曼,幫我看下這題,這和弦怎么解決啊?”
費曼曼和周章對視了一眼,給了他一個溫暖的笑容,周章便心滿意足地轉身回去自己的座位了。
這個笑把劉凱看得哈喇子快淌下來了,他小聲跟費曼曼說:“曼曼,就算你有了周章,也不耽誤我對你熱烈的愛哈!”
那便宜樣兒真是讓費曼曼哭笑不得,她頗為糟心地苦笑了一下。
只聽旁邊的佳音說:“省省吧你凱子,快,拿張紙擦擦你那愛的哈喇子。”
費曼曼對劉凱說:“你放著你佳音姐姐這個學習委員不問,你跑來問我干嘛?來來來,佳音姐姐給我倆講一下。”說罷三個人就擠在一起研究上了樂理題目。
辦公室走廊里,一個中年男人正跟班主任王老師相對而立地說著什么;只聽王老師說:“那您明早把孩子送過來就行了,相信他能很快融入班級氣氛的。”中年男人說:“那就辛苦您了老師,勞您費心了。”
“哎,你聽說了嗎?高一藝術班有個學妹拉大提的,聽說長得挺好看的,還是朝鮮族。”佳音小聲地跟費曼曼三八道。
“嗯……姓什么?金、樸、李、裴還是韓?”費曼曼正在做題,頗為不走心地應著。
佳音:“哎,你神了啊!還真姓樸!”
費曼曼:“我是按著韓劇主角的姓猜的。”
佳音:“那你要不要再猜猜她叫什么?”
費曼曼被她說的來了興致,歪過頭看了佳音一眼,轉而提筆在紙上開始鬼畫符:真?貞?淑?兒?善?允?一連寫了幾個,寫著寫著自己都笑了,把紙推給佳音看。
佳音看了紙上的字,眼睛簡直要飛出來:“哎你真神了你!你這戀愛談的不錯啊,都會占卜了,趕明兒讓你家周章哥哥也教我兩招,以后找不著工作我就上天橋底下擺攤兒去得了,畫畫帶算命,一條龍。”
接著還不等費曼曼問,她就自己先連環出招。先是把“真”圈起來,又加了個“真”上去,“樸真真!就是她的名字。曼曼你真可以啊,這都給你蒙對了。”
費曼曼看著佳音那雙放光的大眼睛,真是不知道她在那興奮個什么勁兒,轉過頭十分專心地又去做起樂理題來。可還沒等她做完兩道題,后面的人戳了戳她的后背,傳給她一張小紙條。
費曼曼打開一看,就知道是周章的字,上面中二又直白地寫著:
我喜歡你,喜歡你叫我龍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