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敗！
沒錯！就是失敗！
這一刻，唐影突然想通了。
沒有菩提樹，只有晚風習習，光影匆匆。
一輛車突然沖過，前置的該死的遠光燈把唐影照射成了一半黑一半黃的物質。
成功，自己可以消除所有修士。然后自我了斷修仙之路。
但是……失敗……
那就代表……他無法讓修士消失……只能讓仙道消失。
可是還有比自己更有可能貫通上蒼的仙道了嗎？
如果連這股強大的力量都無法喚醒蒼天，那么其他那些臭魚爛蝦，還有何可能？
對！
“就是失敗！”
唐影用感激的眼神看向穆灃，整得她渾身一顫，害怕地問道：“你要干嘛？”
“不要！”
“滾！”
“哈哈哈……”
夜涼如水，月華鋪滿。
召之即來，揮之即去。
唐影的假睡被機械的鬧鈴聲打碎，揮手把這塊小機器呼到地上后一腳踹開被子站了起來。
沒有碰到頭，因為是陌生酒店的天花板。
刷牙，洗漱，噓噓。再往臉上跟頭上涂滿他自己都不信任的固液混合物質。
拉起昨夜整理好的包，下樓，退房。順便告訴老板昨天晚上隔壁發生仙人跳，結果男的獸性大發把仙人跳的一群人全揍了一頓，開啟了自己的男男系統。
早餐搭配的是街邊攤的高級配置，瓶裝羊奶（酸得一批）跟兩根一半被炸焦一半又粘上濕氣變得軟塌塌的油條。
“呼……喂？穆灃。起來沒有？”
胡子把電話掛了。
三分鐘后，唐影點開了一曲音量200%《套馬桿》，然后打了過去。
“我告訴你唐影……C！我的耳朵！”
五分鐘后，電話那頭傳來了穆灃罵人的聲音，跟某些質地柔軟的東西的砸擊聲。
“喂？計劃是什么？”穆灃瞇著眼光腿下了床，內八字地坐在梳妝臺前，一手撩起了頭發露出了比唐影強很多的發際線。
“你殺了以后有沒有拿到什么東西？”唐影認真思考著穆灃的穿衣順序，順便隨意問道。
“東西？”穆灃勉強睜大雙眼，用肩膀跟耳朵夾著手機，腳步輕點到洗漱臺前沖了沖手，潑了潑臉，“好像是有一些掉落裝備，我放起來了……”沾著水珠的手拿遠手機，“我找找啊……”
唐影覺得無論是什么人，什么生物，一定都是從先穿下半身，先穿大件開始的。這是真理！一定是！
十分鐘過去了……
“喂？請問我昨天晚上剛剛喜歡過，現在已經開始討厭的穆灃同學在不在？”
“呼……呼……呼……”
唐影掏出了《套馬桿》……
……
“你昨天晚上干什么去了？”唐影一只手環繞過穆灃的胳膊，拳頭不客氣地輕揮在她的太陽穴上。
“呼……我想睡覺……”
“大姐，你知道你惹出來了什么事嗎？！你怎么還能睡得下去？！”
“哎，沒事……呼……皇上不急太監急……”
唐影又來了一拳。
兩人走走停停，總算是到了沙萍姬家。一處典型的城中村釘子戶小區，大概就是那種看人來人往沒一個善茬好惹的人存在的地方。
唐影晃著穆灃，“醒醒，不然別人還以為我是撿尸的呢……”
“哦……”穆灃大了一個大約十秒的哈欠，揉著眼睛跟上了唐影的步伐。
咔。
“打擾了。”唐影率先踏入，坐在客廳跟小齊，慕容鈴打牌的高通靈朝唐影打了聲招呼，放下手里的臭牌說道：“沙萍姬在臥室，你們倆可以先去看看她拿出來的東西。”
“什么東西？”
“……情書。”
唐影：“……”T媽的……
罵歸罵，兩個人還是走進了沙萍姬堪比商務酒店裝修風格的臥室，這個十多平米的空間里幾乎三分之二都是深灰色，看起來跟倒在地上的黑芝麻糊一樣。
一米五的床上此刻正整整齊齊擺著七八流信封，下面則是被寫滿的信紙。
唐影看著整理信件的沙萍姬，腦海混沌，只能勉強問出，“為什么你們不用手機聯系呢？”
“他工作環境不允許。”
“請問是什么樣的工作環境允許他坐在舒服的安樂椅上花上大概一個下午用高級墨水洋洋灑灑寫滿一頁信紙卻不允許用手機花一分鐘發一句‘愛你呦，寶貝’呢？”
沙萍姬不滿地看向唐影說道：“關你屁事。”
“呵呵……真好，所以你們就是靠著寫信互相聯系對方的？”
“沒錯。”
“最后一次見面是什么時候？”
“嗯……幾年前吧。”
唐影：“……呵呵，真棒啊你們。那最后一封信了？”
“大概四個月前，就是穆灃救下那只靈獸前不久。他在那封信跟前幾封都有提到ta。”
“嗯……”唐影捏著下巴思考了一會兒，突然吼道：“你他丫不是說那頭靈獸是你們跟五族之間的問題嘛！怎么跟你小男朋友扯上關系了？！”
“哦？我說過？”沙萍姬挑了挑眉。
“當然了，那天你帶著慕容鈴來偷酒……C。”唐影看著沙萍姬，一秒就悟了，自己被涮了啊……
“相信你已經接受了現實。聰明的唐影同學，那么現在，我可以告訴你我打算怎么做了嗎？”沙萍姬挑走了幾封信說道。
唐影捂著頭心里默罵了自己許久，還讓記憶森林里那貨呼自己巴掌，他不干……
“周末的路徑我還是比較了解的，往年這個時候應該就會回這里，去一些郊區的野生動植物區域（就是沒人去的地方）。”
“呵呵，那你為什么前些年不去找他？”
沙萍姬一愣，晃悠著手里的信說道：“他會寄來信啊。”
“呵呵……你們年輕人的戀愛觀真棒。”
“我特意找來高通靈就是想借助他的權利，去周圍的靈獸區域走一走。”
唐影總算是把思維重新連接上了，開口說道：“我是否可以將你的計劃理解成一群人剪斷掛著禁止入內牌的危險區域去找你那個幾年未曾謀面，最近突然沒有錢買墨水的男朋友？”
“可以，不過下次我希望你能換個說法。”
唐影：“呵呵……”
咔。
門被關上了，唐影跟穆灃對視彼此。說不上什么心安，因為從信件上看來，沙萍姬一旦找不到，還是會想辦法從靈獸這頭下手。
“順子！”
高通靈猖獗一笑，本想一鼓作氣，結果袖子里的撲克牌掉出來了四五張，被小齊一腳踹走了。
“哎呦？看完了？感動不感動？那男的文筆真不錯，騙小姑娘肯定一套一套的。”高通靈掏著袖子里各種各樣的東西說著，順便朝外走去。
唐影使喚著穆灃上去替高通靈，自己也轉身走了出去。
“東西。”
唐影接過一個信封，朝里看了一眼說道：“信封偷沙萍姬的吧。”
對方很驕傲，“嗯。”
“我相信你，不如說說你想要什么吧？”
“要什么？”高通靈笑了笑，“還有條件是吧……”
“那當然了，你要是不談點什么，整的跟假的一樣。”
“行吧……”高通靈撓著后腦勺好半天才說道：“那條件就是，唐影你……
要實現自己的仙道。做不做得到。”
“為什么？”
“……我已經給過你答案了。”
唐影看著口袋里的信封，只有一個小小優盤占據著它的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