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用我威脅莫言嗎？他不會受你們威脅的。”夢珂，真的好后悔，如果不是自己犯傻，怎么也不會落入這種境地，還連累了莫言。

“的確，玄衣侯是不會受威脅，因為代表的可不僅僅是他本人，還有整個蒼仞王朝，要是他能被威脅，整個蒼仞就完了，我想就算把他的父母帶到他的面前，他也只會提前結束他們的痛苦，不會答應別人的任何要求，哪怕只是件輕而易舉能辦到的小事。無論如何絕不能開這種口子，這就是堂堂戰皇啊！”男人既是敬佩，又是痛恨，他瘋狂地砍著周圍一切半響才平靜下來。

“所以我就算想讓他向整個衛城所有死去的人下跪道歉，都不可以，他們有什么錯，他們沒錯，他也沒錯，但是我要讓他痛苦，這樣他就會永遠記得。”

他時而癲狂，時而冷清，自顧自說著根本不理會夢珂。“他怎么能做了那一件事后還那么冷靜，可是整整一座城的人啊！因為不是他的親人就可以這樣嗎？一定時因為這樣。”

“如果我把你丟給一群乞丐糟蹋了會怎樣，堂堂玄衣侯連自己的妻子都保護不了，這件事是足以讓他成為整個蒼茫的笑柄吧！”男子卻用著最平靜的語氣，說出如此惡毒而可怕的話。

夢珂真的后悔了，如果會發生那樣可怕的事，她寧愿自己在這一刻死去，至少不會弄臟自己，也不會弄臟莫言，也許他也不會那么痛苦，難受了。也不會受到那些侮辱了。可是她什么都做不了，靈力被封了以后連自裁都做不到。她想象著男子所提到的畫面，越想越絕望，眼淚怎么都止不住。

“可是我不能這么做，因為這樣雖然令他遭受侮辱，可何嘗不是在羞辱整個蒼仞王朝。可是讓我放棄，不甘心吶，一定要讓他痛苦，從那一天起丹燕就發誓，一定要讓他痛苦。”

這個叫做丹燕的青年，在夢珂的臉上抹上什么，夢珂只覺得火辣辣的痛，就要昏過去。

“所以呀，我只能毀掉你的臉了，夢珂公主。日后他只要看到你的臉，就會想起你是因為他，才遭受這一切的，因為他下令屠了整個衛城，才會遭受這一切的！以他的人品，他絕對不會做出拋棄你的事，哪怕他的妻子如此的丑陋，你永遠都是他的妻子，在未來的200多年日子里他都會看到一張丑陋的臉，你曾經有多美，將來他就會有多痛苦。”

夢珂醒來的時候，已經回到自己的寢室里。她看到婉兒還有清雪一臉擔憂的看著她，卻不敢直視自己的眼睛，她想起自己昏迷前聽到的話，不看相信的用手摸著自己的臉。入手的不是澄清光潔如玉的觸感，而是一種粗糙不平凹凸奇形的樣子，不用看夢珂也能猜測自己的樣子，可是她還是想看一眼，哪怕哪怕……讓她死心也好。

“鏡子，我要鏡子。”不顧婉兒她們兩個人的阻止，夢珂顫抖的拿起鏡子，緩撐開自己的眼睛，看了一眼。

那不是她，那是個怪物。她是天云最美麗的公主，她不是這個樣子，她容色傾城，玉質天成，是蒼仞羽族戰神的妻子。

“這不是我，不是我，一定是幻術，婉兒姐，你去給我找個高明的幻術師回來！快去呀。”夢珂站起來，摸著自己的臉，瘋狂道。

“公主，已經讓人去通知侯爺了，侯爺很快就趕回來，他一定能想辦法治好你的臉。”木婉兒看見從小長大的公主這個樣子，感覺很痛苦，她也是一個女人，明白容貌對一個女人的重要性，更何況公主原來那般美貌。

“不要去找莫言，我不要讓他看見我現在這個樣子。快去找人來治好我的臉，回天云去找父王，他一定能找到最好的醫師的，不，不要去找父王，這一定都是幻術，也許我們現在就生活在一個大型的幻術里。”

“對，對，公主我們就是在一個大型的幻術里，侯爺是皇階，一定能把這個幻術給破了。”清雪流著淚，安撫著夢珂。

夢珂剛被人救回來的時候，婉兒和清雪兩人簡直不敢相信這是他們的公主，就算普通人變成這個樣子，恐怕都會發瘋，更何況她們美貌絕世的公主，她們不敢相信竟有人舍得毀掉這樣無暇的容顏，面對這么美麗的面龐，就算她讓流淚都讓人感到心碎，做這一件事的人，簡直罪無可赦。她們相信能做出這件事的人，必定比傳說中的蒼茫十惡還要歹毒。

不知道過了多久，夢珂終于接受現實，明白鏡中丑陋的怪物就是自己現在的樣子，而她再不允許任何人看到她的臉，她以黑紗蓋面，連寢室也不出了。

以往聽到莫言回來了，她總是會小跑到他面前，只為提前一刻看見他，可是現在聽說他回來了，夢珂卻緊閉房門甚至反鎖上了，她捉緊罩在自己頭上的面紗，她絕不允許莫言，看到她這個樣子。

“夫人，我回來了，你開開門吧。”莫言得到消息的時候，人還在荒硯，他能想象得到夢珂此時狀態。更多的是自責，他自認為給了夢珂作為他妻子應擁用的一切，他對她好，滿足他所有少女的愛戀。終究是因為他沒有把夢珂真正放在心，不然哪怕是有心人算計，只要有足夠嚴密的保護，多派幾個死士跟著，也不會是這個結果。

如果能將時間倒回多年前的那個午后，莫言想他不會送出那一朵凝如花，他不該強硬的把那個少女拖入他的生命中，也許她容色傾城，不知道有多少人愛慕，一定會平安喜樂，一直到老。而不該因他承受這樣的痛楚。

“夫人，是我，是我回來了，你把門打開。我會找人治好你的。”夢珂很喜歡，莫言喊她夫人，因為這證明陪伴在他身邊的人是她，他的妻子是她。可是現在這個稱呼只會讓驚懼，她想起那個叫丹燕的男人，所說的話。

“哪怕他的妻子如此的丑陋，你永遠都是他的妻子。”難道從今以后自己就要頂著這一張令人驚懼的臉，卻還作為莫言的夫人活下去。她可以想象她日后的生活，或許莫言會對她有愧疚，有憐惜，其他的再也沒有可能了。

而她能帶給莫言的，或許就只有痛苦，以及別人的嘲弄，和暗地里的嘰笑。從此以后莫言每次看到自己的臉就會痛苦一次，自責就一次，而自己難道不也是只能活在痛苦中嗎？從此以后再也看不見彼此的笑容，只能為莫言心痛，為自己心痛。

那個人真的是太狠太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