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愉快先把男人的腰推著往前走，快到岸邊的時候，他使勁往上一送，有在水庫淺區的人拉了一把，抓住了他。
“馬書記上來了！”
哦……
水下的張愉快一瞬間知道，這就是這個胡楊村下來的新第一書記。
張愉快迅速把頭冒出水面，聽見了哄哄嚷嚷的聲音，猛地換上幾口氣，又消失在水面。
他看了眼中間那片有點深黑的地方，游了下去。
岸上——
二三十個人圍著這里，北方農村，不是什么附近河海的地方，會水的人不多，而且這里的年輕人大多是女人，丈夫估計都出去掙錢了。
留了有年紀的老人小孩在這。
救人這事兒，大家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水下——
太奶奶的白頭發飄著，短短的，特讓人心揪，在張愉快估計有七八米水深的地方，他看見了已經沒有肢體活動的太奶奶。
張愉快眼神一定，直沖沖對著那個深處游過去。
水哄哄的從耳邊經過，干澀的眼睛帶著夾縫中的苦痛。
這里的水有些渾濁。
空著抓了好幾下，張愉快還是抓不到，有點黑了，也有能見度不高的因素。
又是往下一米多，張愉快用手猛地一掃，碰到了褲腳，他猛地拉住，把人往上帶。
到了有些光亮的地方，他看見了一個小個子慈眉善目的瘦弱奶奶。
他鉚足了勁兒把老人往岸上帶。
在離水面還有三米的地方，張愉快的腳開始抽筋了，昨晚在車里睡，開著天窗，著涼了，現在的狀況就是如此緊急。
他把位置換了，讓本來被自己拖著走的太奶奶在自己的上方。
這樣太奶奶會更容易被人發現。
不停地使勁。
太奶奶的頭終于漏出水面，他依稀聽見了一點模糊的叫聲，但是腳下沒勁了，拖一個人這么久真的太累了。
就在張愉快感覺自己要往下沉的時候，有一只纖細的白玉小手抓住了自己。
柔軟，細膩，溫和的一只小爪子，一點輕語：“抓住！”
張愉快頓時睜大了眼睛。
哦……我想這一定是一個小美女的手！
腿一下就不抽筋了，抽筋已經是另一個世界弱者的事，強者從不抽筋。
嗯……真是一雙沒力氣但是可人的小手手，像貓爪，抓心！
順著那股力氣，女孩兒被張愉快也拖下了水，但是張愉快借力浮出水面，攬住女孩兒的腰身。
偶買噶，真是楊柳小腰……
嚶嚶嚶……配上張飛大笑。
為什么有種美女救英雄的感覺！
姑娘在水下面的半身濕透了，衣服貼著身，脖子以下的長發散開，在水中飄。
張愉快的心忽然開花：“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水姑娘？”
姑娘的上半身被張愉快的胸膛碰到，一個羞澀，轉身向岸邊游去，游了一下，又回頭看了眼張愉快。
她伸出小手手，把張愉快的胳膊拉住，張愉快瞬間上道兒，用另一只手把姑娘的小手一扒拉，扒拉到自己手上，快速游去岸邊。
“上來了！上來了！”
姑娘一個嬌羞，不勝一朵盛開的水仙，張愉快剛要和她說話，她一低頭，披著另一個嬸嬸給的外衣，從小路跑回去了。
旁邊的人說什么，張愉快都聽不進去。
他心里的鹿角快要把自己撞死了。
“是……心動嗎？”
“小伙子！你好樣啊！”
一老叔過來拍了拍張愉快的肩膀，不時，圍上來很多人，張愉快覺得有種當了大英雄的感覺。
“救了兩個重要人物，小伙子，看你不是我們胡楊村的人吧？”
兩個老叔圍著他，旁邊還剩下一些人，但是大多數人都跑去衛生站看馬書記和太奶奶了。
張愉快上來的時候看著沒事，但是馬書記的腿一直在抽筋，太奶奶更是昏迷不醒。
“嗯，我是市里過來辦事的。”
“你好，我是民義叔！”
“叔叔好。”
張愉快看了眼四周：“那個奶奶呢？”
民義叔指著身后一條路，還有人往那邊趕著：“那邊往過，是衛生站，不過你別擔心，太奶奶沒事，我以前在醫院給人家當過后勤，見過不少這種事。”
民義叔把地上的外衣給張愉快撿起來。
接著說：“太奶奶剛掉下水，馬書記就上去救了，我倒也想，腿腳不方便了。”
張愉快笑笑：“沒事叔，人我都救上來了。”
民義叔欣慰：“你別擔心，太奶奶能醒過來，大家不是不感謝你，但是看你沒事，大家心里放不下太奶奶，你可別介意啊！”
“不會，不會，我好著呢！”
張愉快知道民義叔傳達給自己的意思，他也不是那么計較的人，現在肯定是傷者重要。
“民義叔，這到底發生什么事兒了？”
張愉快看著身后的水波，還沒平復，就像他的心一樣。
“走，你去我家，先換一身干凈衣服，吃口熱乎菜，這事兒我給你細說，不著急，別凍著了。”
“阿嚏——”
張愉快打了個噴嚏。
“凍著了吧！”
民義叔像是照顧自己家孩子一樣，把身上的一件白衫子脫下了，麻紡的，給張愉快穿在身上。
“不不不，不用了叔。”
“咋，你瞧不起叔這麻做的衣服？”
張愉快擺擺手：“不是，我沒那個意思，是……”
“那就穿上！你救了兩個重要人物，是功臣！快！”
盛情難卻啊！
“行。”
一路上走著，民義叔不時幫張愉快把快掉的衣服往上拉拉。
張愉快想到自己的爹了，他爹就老不跟自己這么親近，但是小時候會。
張愉快的肚子咕嚕咕嚕的叫，從昨天中午到現在自己什么都沒吃，就是晚上在車上閉眼之前吃了根火腿腸。
“民義叔，啥時候到你家啊！我餓的不行了。”
“就快到了，一會兒可勁兒吃，你嬸子今天做的菜都是好菜，本來是要用來招待馬書記的，但是現在被你小子沾上光了！”
“你小子，有福哦！”
“是吧！”
張愉快發自內心的笑笑。
哎呀！
這種被人愛著的感覺也太好了！
如果做一件好事就會被人這么愛一次，那他真愿意天天做好事，天天被人愛。
往前面過個木橋，路過一家小商店還有幾戶人家，看這個拐彎的意思，是到地方了。
一個大院，外面有只黑狗子，里面有曬著的農作物。
屋里飄來很香的味道，一進院子就聞見了。
“汪汪汪——”
這狗就是看著兇，但是一看就是不咬人的那種。
“走，進去換個衣服。”
“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