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你在胡說什么呢？”顧級臉上的表情有些牽強，眼神不自覺地瞥向別方，避免與司徒韶的眼神對上。

司徒韶也不急，她就慢慢地等著顧級接下來的話。她轉頭看了眼顧灰，他的臉色依舊沒有什么改變，她心下了然。

顧級不敢去看司徒韶的眼神，他低下頭，但手上的小動作暴露了他的焦急和無措。

估摸著過了半晌，顧級終于肯抬起頭來，嘆了口氣，將所有的事情都透露出來：

“您猜的沒錯，我二哥他，是被娘在青山下撿到的。”

司徒韶微微勾起了唇角，掃了眼顧灰，正如心中所料到的一樣，他聽到這個消息并沒有多大的震驚。

“那些陳年舊事就別講了，本官問你，你見過你二嫂和你侄子嗎？”司徒韶只想知道重點，鬧來鬧去，顧野是為了將顧灰徹底趕出家門，而顧灰卻是想找到左琳和顧秦。

顧級點了點頭，但看了眼顧灰后，欲言又止。

“你最后一次見到你二嫂是什么時候，那時你爹和顧老夫人在哪?！彼就缴刂磺笾攸c，開口就正中顧灰下懷。

顧灰顯然坐不住了，他的手不自覺地抓緊了衣服，腰板也挺得直了點。

“我最后一次見到二嫂，是在上個月七號的時候，她帶著秦侄子好像要去哪里，肩上還背著包袱。我問她去哪，她說的話有些奇怪，她說她要帶著顧秦去別處謀生。”

“然后她就走了，朝著城門的那條路去了。當時顧秦睡著了，我以為她又像上次一樣，我就沒有理她?；氐郊液螅鸵姷剿榱艘坏氐拇善斪鍪裁匆矝]發生一樣，就坐在那里喝著茶……”

聲音到這里就止住了，呆坐不住的顧灰正揪著顧級的衣領，那雙滿是猩紅的雙目看著顧級，嚇得他嘴角一直哆嗦著。

“說，琳兒去哪了！”顧灰只要一聊到左琳，情緒就異常激動，甚是是瘋狂。一個人要是瘋起來，就沒有什么余地可留的，殺伐果斷六親不認。

“我……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顧級仿佛看見了從地獄里爬出來的野鬼一樣，眼睛瞪得像銅鈴一樣，驚恐地看著眼前人，饒是見過幾回這樣的顧灰，但都沒有這一次得駭人。

“給我將他們兩人分開?！彼就缴厝嗔巳嗝夹模瑤讉€侍衛上來就將兩人制止住。顧灰妄圖掙脫，奈何仍是徒勞無功。

“顧級你可以先回去了。記住，今日之事切不可向外人提起。你回到家后就說官老爺覺得你很有潛力，愿意提拔你?！?

司徒韶走進到顧級面前，拍了拍他的臉，讓他從驚恐里回到現實。

“懂了，我保證，我什么都不亂說?！鳖櫦夵c頭就像搗蒜一樣，狂點個不停，他現在只想離顧灰遠一點。

顧級匆忙地跑了出去，磕磕碰碰。顧灰被關進了牢獄里，雖說他還不至于到那個地步，但為了讓他冷靜，那里，則會是他最好的地方。

“唉?！彼就缴赜惺芬詠韲@了第一口氣。

顧老夫人在二十年前撿到了顧灰，那時她已有顧氫，但為了開枝散葉，她將顧灰帶回了顧家，但他并沒有列入顧家的族譜里。

顧野起先的反對的，但后來想想可以將顧灰培養成一好苗子，也就同意了。左琳其實也是顧野給顧灰簽的姻緣線，沒想到后來左琳叛變顧野的計劃。為了顧灰，她毅然決定離開顧家，顧秦無辜，但顧野是什么人？

顧灰從小患有隱疾，他的情緒向來不穩定。所以顧野自以為完美無缺的計劃被拜倒在了這個疾病上，他務必要鏟除顧灰，為了顧家，他必須要掌控好每一個人，不能讓顧家就此淪落。

這其中的原因經過，司徒韶并不感興趣。她只覺得，一個為了家族利益而不惜殘害一切的人，是真的值得恨一輩子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