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回到那座魔法小屋,把“沐浴圣水”交給沃魯后,老人笑得簡直合不攏嘴,連連夸獎塞洛爾干的好。
塞洛爾也是很順利地拿到了所想要的東西,十瓶被封印的惡魔女妖和兩瓶能夠提高精神力的藥劑,當然他也問了沃魯一些關于那只精靈的事情,但是沃魯也并沒有很清楚地告訴自己。
一個唯一一只人形精靈,被自然所擁護的生物,但關于她的來歷,沒人能夠說清,就連【特拉】這個名字也是被記載在古籍上,沃魯說他自己也并沒有見過她幾次,尤其是自從被她的眷屬男爵弄成這副慘樣,對這只精靈是又怕又恨。
沃魯自顧自地將吸血男爵們當成特拉的眷屬,他對特拉本身并沒有很感興趣,如果不是為了圣水,何必去自討苦吃呢。
老人是認為她就像千千萬萬的幽靈一樣的存在,畢竟這個世界中神秘奇妙的東西實在是太多了。
總之沃魯并沒有給出塞洛爾想要的答案,也許這只是他的一面之詞,但塞洛爾既無法驗證,又沒有逼他的理由,只好就此作罷。
告別沃魯和小彩星后,塞洛爾就連忙前往東南外圍。
坐在馬車上,塞洛爾再次掀起窗簾,西南外圍的重重巨影在逐漸遠離他。
他沒有想到又一個謎團等著自己去解開,而且不同于以往,金瞳恐怕關乎他穿越的真正原因,關乎他的存在。
如果這個世界有著多個金瞳,那么這便不是穿越過來自帶的福利。
自己就好像是夾在穿越者與異世界人之間一個怪異的存在,既不像是真正的穿越者,又難以以本地人自居。
自己是最特殊的...塞洛爾打心底冒出了這個想法,這倒是讓他忍不住笑了一下,雖然他并不想笑。
他喜歡自己是最特殊的,但不明白這所存在的意義。
如果不解決這個問題,始終會成為一個疙瘩在自己的心中,它會長成巨石,把他拖入無盡的深淵。
塞洛爾有預感,一旦長成心結,自己就徹底完了,自己想要只眼未來,若反而被過去吞噬可真是莫大的諷刺。
就在塞洛爾胡思亂想間,喧鬧聲便如鐘鼓一樣強橫地敲響在他的耳邊,這里不同于安靜的西南外圍,反而與其形成一種巨大的反差。
東南外圍,這里是交易的圣地,是商人們的必來之地。
一切的黑貨,一切的金錢,一切的斗爭與流血,為利益能所做的任何事,任何人這里都允許存在。
倒不如說這房屋鱗次櫛比,街道路線極富規整的東南外圍,正是以這個為前提所建立的。
只要中心區的統領不發話,這里就能夠在默許下存在并繁榮下去。
塞洛爾的馬車混入一輛輛前往此處的馬車隊中,附帶各種商隊標志的馬車承載著不知道從哪里搞到的貨物來進行交易,馬啼聲震動大地。
在東南外圍,有三處較大的交易之所,鬼作坊便是其一,也是塞洛爾要去的地方。
漆黑的龐大建筑位于一處較矮的地界,它以寬度,而非高度吸引眼球,在頂端,一張戴著王冠鬼臉被鑲在上面。
這就是鬼作坊。
塞洛爾下了馬車,把要換取的十瓶惡魔女妖放到一個包裹中,拎著便走,若有如無的目光從四角私處射來。
前往這里的,有商人,有異類人(人類的變種,塔維內塔就算其一),有的被異獸種所載著,有的看上去只是普通的商人貿易者,形形色色。
大概是因為虛空之門關閉的原因,鬼作坊的氣氛與往常不同,塞洛爾雖然第一次來,但是從人們的臉上,動作,他們促成的一種焦急感,還是能察覺出來。
塞洛爾走進關口,看到了里面的全貌。
照明水晶做成簡易吊燈的樣子,設置在各個方向,交易的物品簡直應有盡有,各種位攤,空氣中都有著金錢的奢靡味。
越往深處走去,倒是越來越安靜,鬼作坊的坊主就懶懶地坐在最里面。
塞洛爾不緩不慢地走過去,兩邊的、身著異服的攤主或者鬼作坊地位高的人們都把視線一遍遍放在他的身上。
塞洛爾是這里戴著面具的唯一人,老舊的衣衫搭配上并不讓人能讓人凸出眼球的身材,與這里格格不入。
坊主是一個蓄著小胡子的中年男子,一身既不老土也不太過華麗的棕色西裝與此處分外契合。
“這位親兄弟,要換什么?”看到塞洛爾過來,坊主瞇了一下眼,溫和地笑道。
“我的主人里諾斯·恰卡與您有交易,”塞洛爾打開包裹,“雖然還沒有到規定時間,但他想要提前換取報酬。”
包裹里是十瓶被裝在藥劑里的活著的惡魔女妖,嘶叫的聲音惱人心扉。
“當然可以,”坊主禮貌地笑道,微微回憶一下,“我這里的確需要十瓶這個,里諾斯...好像是最早和我約定的那個人吧...”
“不過...”
“不過很遺憾,有位先生愿意要更少的錢,送更好的女妖。”坊主淡淡地看了塞洛爾包裹中的惡魔女妖,以他的眼光自然能看出女妖的品質,雖然達到了他的標準,但奈何有更好的再等著自己。
塞洛爾皺皺眉,語氣不變:“我的主人是最早和您簽訂交易的,我希望可以按照交易所定,這樣對你我都好。”
塞洛爾只能裝作成熟,當然本來就是里諾斯先來簽訂,于情于理,也是他們應該得到那份契約,這私自又和別人交易也太過分了。
可是當這句話說出來的時候,塞洛爾才后悔把這群人和想象中的正規商人結合在一起。
坊主還沒有笑,其余朝這里關注的人們就突然哄然一笑,起起伏伏的笑聲將無數人的目光都吸引了過來。
“丘德利先生是我們這里的常客。”一個光著上身的彪形大漢發出不屑地低笑,“這位里諾斯來過幾次?”
“一個年輕的小伙子。”坊主似乎有點想起了里諾斯的模樣,點點頭補充道。
“這里沒有人會戴這種東西的。”一個身材火爆的女人撐著臉蛋,對塞洛爾說,她指的是那副掩蓋樣子的面具。
意思是說只有無能的人才會在這里遮住自己的長相,交易的能人是不會連這種地方都會吝嗇的,因為既老土又花哨。
雖然塞洛爾覺得他們說的都是屁話,說到底只是里諾斯沒有那位丘德利帶來的好處大,但他也沒想到里諾斯在這里居然混得這么差,這也太讓人無語了。
在一陣哄笑聲中,塞洛爾猶如小丑被人看來看去。
他現在只明白了幾件事,一:他和里諾斯都被無情的羞辱了、二:他似乎無法完成任務了、三:他現在...應該很強硬地去適應這個世界才行。
“如果我必須要得到那份契約呢?”塞洛爾深吸了一口氣,壓抑著激動的心情,說道。
被眾人圍繞討論的少年,還是那么冷靜。
“那你要去和丘德利先生談談了...”坊主聳聳肩,“可惜他今天不在這里。”
“明天差不多這個時間,他來交易。”坊主直接送出了信息,看著塞洛爾,小胡子都像是要翹起。
塞洛爾的手掌握起,嘎嘎作響,但眼神卻清明了幾分,他想起了里諾斯對他說的如果發生什么情況,就回去告訴他。
我可聽你的了...塞洛爾默默地說,現在的確不是取鬧的時候。
但明天可不一定了。
“我會來的。”塞洛爾與坊主對視,一字一頓,宛如宣告。
周圍看戲的人們有不少人臉色都變了變。
“明天是那個日子了吧....”
“嗯,那些老大哥們都會來的。”
“嘿嘿,厲害,有好戲看了。”
塞洛爾將包裹重新系好,女妖們的聲音小了下來,轉身便走,聚集過來的人們為他分流,將各色的目光投在他的身上。
“是丘德利先生,不要忘了!”坊主大聲提醒了一下,頓時人們又炸開了鍋。
刺耳的笑聲,勝過了交易的歡喜,塞洛爾腳步一頓,擺了一下手:“知道了。”
無數的目光注視著他的離開,這是戴面具的唯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