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上下打量著我,有宮人立即遞上一張記載著我一月以來所有資料的紙張,她掃視幾眼過后問了我幾個問題隨后點了點頭。
太子妃人選就這么定了下來,回府的路上我一直恍惚著,覺著怎么那么像夢一場,抱香本來興高采烈,看著魔怔似的我擔憂道:“大小姐,大小姐,選上了,選上了,大小姐就要成為太子妃了,老爺跟夫人知道指不定多高興呢?!?
是了,恍恍惚惚下了馬車家中所有的人都在門口迎接,阿娘父親弟弟玥兒連那湯姨娘也帶著碧嫻與她兒子在門口等著。所有人眼中竊喜卻又莊嚴肅穆,待我慢慢走近父親阿娘以及所有人跪下參拜,我誠惶誠恐趕忙過去扶起了阿娘與父親:“父親這是做甚,我是您的女兒,這點是永遠不會改變的?!?
“禮不可廢,禮不可廢……真沒想到,我們張家也能出一位太子妃。”父親激動的熱淚盈眶,情難自禁的對阿娘道:夫人,您真是替我教養了一個好女兒,為夫感激不盡吶!”
阿娘亦是激動的發抖:“老爺不必自謙,快進門讓姝兒等著接旨吧?!?
換好裝束后一大家子在門前恭候著,傳旨太監與一眾宮人聲勢赫赫進了家門,為首之人手托明黃圣旨,神色莊嚴,聲音洪亮:“圣旨到!”
“張鑾攜全家老小恭迎圣旨,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內侍開始宣旨:“奉天承運,皇帝詔曰,茲有張家嫡女淑慎性成,勤勉柔順,靜容婉柔,麗質輕靈,風華幽靜,淑慎性成,柔嘉維則,族茂冠冕,慶成禮訓,貞順自然,言容有則。備茲令典,抑惟國章。是用命爾冊為皇太子妃。欽哉!其光膺徽命,可不慎歟!”
“太子妃,接旨吧!”
我雙手接過托著圣旨,內侍將我半扶起身和顏悅色道:“圣上已經著禮部在籌備皇太子大婚儀式,不日就要恭迎太子妃入住東宮了,屆時太子妃便是著東宮唯一的女主子?!?
我行了半禮:“多謝公公告知。”
一眾太監領了賞銀歡歡喜喜去了,父親看著圣旨心中越加高興,“來人,請族中耋老,開宗祠,告祖宗!”
整個張家甚至旁枝都神采奕奕一片祥和,這幾日來了許多人看我,京城不相熟的貴女,那些不如何接觸過的姨媽姑媽、表姐表妹……
前廳的人來傳話:“大小姐,尚書府蘇家少夫人過來了?!?
“快請進來?!?
萬蘋蘋走進門溫和的笑著:“聽說京中許多貴女都吃了靜姝的閉門羹,難為靜姝還愿意見我呢?!?
“蘋蘋休要在說,快別折煞我了?!蔽腋吲d的迎了上去,拉著她入座:“這幾日很是頭疼,唯有蘋蘋來了才能讓我清凈些呢?!?
“從前那些貴女莫不都是嫌你家世過低不與你交際,甚至在楊暮云打壓你之時還助紂為虐,如今見你被冊為太子妃都巴巴的往上巴結。”萬蘋蘋喝了一口茶放下茶杯后深有體會道:“見了太煩,不見吧又怕人說高傲,莫說那些個貴女,就是這一大家的親戚陪笑一番也跟坐牢一樣?!?
我點點頭,拉著她的手心中舒暢:“可不是嗎,總算有蘋蘋理解我了;不如我叫人去備午飯,我與蘋蘋好好聊聊,蘋蘋平常喜歡吃什么?”
“難為靜姝這樣客氣,不過我正是用過了才來呢,如今你府中這樣忙,上些點心便是了?!碧O蘋意味深長的看著我:“蔣將軍將河套以及丟失的三座城池均收復了,前日大軍得勝歸來百姓夾道歡迎,圣上龍心大悅,這事兒你可有聽說?”
“如此大的事,自然是聽說了,只是如今不便出門不能一觀真是可惜了?!?
“昨日的慶功宴上我那小叔子喝的酩酊大醉,他的侍從對我說他整晚都在叫著你的名字?!碧O蘋注視著我一字一句道,說完等著我的反應。
我安之若素的笑著開口:“慶功宴上他可有受封?”
“封了正五品初授武官,官職武德將軍?!?
“蘋蘋這話我是不信的,那日我受邀蘇府,蘇將軍可是親口對我說來日他受封將軍,定要圣上賜他一名大家閨秀做正妻呢?!?
“這話也只有你肯信,我蘇家也算京城里的大戶,瑾暄亦是嫡公子,就算求娶尚書府的女兒也不算高攀,斷然不需要在軍中立了功勞等著圣上賜。”萬蘋蘋帶面露不悅說著說著帶了幾分惱怒之色:“有些事我不好說穿,按照瑾暄的性子想來也不會說為你做了些什么,現下你已成了太子妃,我多說無益,只懇求你回一封信給他,叫他好好生活?!?
我半信半疑:“當真如此嚴重嗎?”
“你以為,若不是璟暄在府中大鬧一番以絕食相逼,父親會讓人到你府中提親?!比f蘋蘋冷靜過后拿出一封信語重心長的道:“我很喜歡你,靜姝,我多么希望你能成為我的弟媳,如今都不可能了,我這里有一封信,你抄寫一遍,我自會送給他?!?
“好,既是蘋蘋希望如此,我依言照做便是?!蹦眠^信喚抱香取了紙筆來研磨,一字一句抄寫:“見字如面,與君相見不過機緣巧合,若不是公子上門提親我本已將公子忘記。幼時的幫助請你不必掛懷,那不過是當時的憐憫之心;公子容顏如玉,家世高貴,心悅靜姝不過是一時興起,往后一定會遇見更好更好的人。我心悅太子已久,如今已被冊封為太子妃,靜姝很歡喜,太子殿下尊貴無比,舉世無雙,能得嫁太子是靜姝畢生之幸,畢生之福。想必公子知道也定然也會為我而感到高興。我將于不日入宮,聽聞蘋蘋說你昨日思緒憂愁隱隱擔憂,萬望你能珍重!珍重!”
我寫完信來不及觀摩一遍便被萬蘋蘋收起,她此時很是平靜:“今日多有叨擾之處還請靜姝海涵,祝愿你能與太子琴瑟和鳴?!闭f完不等我開口出門而去了,我心中有些不是滋味,這封信能讓他信嗎?若他真的熟悉我定然是不會信的,這不過是一場豪賭罷了,不過我倒真希望他能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