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被看了身子到底是怎么回事哦？”

還沒等我開口，強(qiáng)子就搶道：“韓大哥，我們小時候經(jīng)常去割草，夏天嘛，天氣很熱，家里又沒有洗澡的地方，等割完草，我們一伙兒就約著跑去河里洗澡玩水。這不有一天，我們幾個男孩子割完草要去河里洗澡，發(fā)現(xiàn)一漪姐她們已經(jīng)再河里洗了，不小心看到了，出于好奇，就躲著看了一會兒，不過其實(shí)那時候都是小孩子，也沒開始發(fā)育，就跟男生沒什么區(qū)別呀。”

我其實(shí)不算小孩子了，但是確實(shí)被他們看見了，而且事情都過去那么久了，我也就不想再糾結(jié)了。

倒是韓嘉潞表現(xiàn)出很不開心的樣子。

一個玩麻將的幾個小孩也看出了韓嘉潞不太好的臉色，也就沒再繼續(xù)講。我趕緊拉了拉他的衣角，軟軟糯糯地說：“陪我去上個廁所吧，廁所離得比較遠(yuǎn)，天已經(jīng)黑了，我有點(diǎn)害怕。”

其實(shí)我已經(jīng)習(xí)慣了在黑夜中走路，寂靜的夜晚伴隨著我，我反而更喜歡。我總在晚上一個人坐在草地上看星星，看夜空，我覺得只有他們才了解我真實(shí)的想法。只是現(xiàn)在為了緩解一下這尷尬局面，只能出此下策了。

韓嘉潞起身，牽著我的手走出烏煙瘴氣的房間，我轉(zhuǎn)過頭，做了一個閉嘴的動作，不想讓他們繼續(xù)說了。韓嘉潞和我都是一類人，占有欲很強(qiáng)。

我們走出院子，沿著小路到了廁所，路上沒有路燈，廁所里也沒有燈，韓嘉潞只有打開手機(jī)的手電筒，然后幫我打著，微弱的燈光給黑夜帶來了那么一絲光亮，像是一只螢火蟲。這讓我想起了大四在路邊那個難忘的夜晚。

上完廁所，我也不急著跟他回去，牽著他，沿著小路一直往前走，手電筒微弱的燈光為我們照亮了前進(jìn)的路，不至于被小花小草絆倒。

我在一顆蘋果樹下站定，韓嘉潞關(guān)掉了手電筒，我們在黑暗中感受彼此的氣息。

“韓嘉潞，你不要生氣了嘛，那時候還小，什么也不懂，況且那也不是我自愿的，小孩子偷看，我也沒料到呀。”

韓嘉潞悶聲道：“我只是羨慕他們，擁有我沒有的記憶，看過我沒有看過的風(fēng)景。”

“照你這么說，我還羨慕你的青梅竹馬呢？她還是你的初戀呢！哼......”

韓嘉潞沒想到我又提起張曦，嘆了口氣，決定不再跟我計較被人看光這件事，拉過我的身子，緊緊地把我抱在懷中，然后在黑夜中開啟了探索之門。

我感覺到了他身體的變化，但是還是由著他繼續(xù)。

“小鹿......”

他停止了探索，再次把我緊緊地抱在懷中。

“寶寶，我愛你。真的很愛你。”

我更加用力地抱回去，踮起腳尖，胡亂地在他臉上親了幾下。

“回去吧，我很困，想睡覺了。”

......

白天忙忙碌碌，很辛苦，晚上我抱著韓嘉潞，一秒入睡，一覺睡到天亮。

“李一漪，快起床了，太陽都曬屁股了，還在睡，也不知道出來幫忙。”

不管多大年紀(jì)，只要我一回家，這樣的聲音一定會準(zhǔn)時出現(xiàn)，除非我先他們起床。

“韓嘉潞，你再睡會兒，我先起了，要幫忙抬抬東西，今天村子里的人還要過來吃飯。”

韓嘉潞應(yīng)該是好幾天沒有睡好了，此刻正睡得很香，連我跟他說話，他都沒有聽到。

我輕輕地從他懷中起身，跳出房門，然后又把門輕輕地掩上。

“一一，起了，趕緊洗漱一下，幫姑姑我們上菜，這么大個姑娘了，還賴床。”

我連忙點(diǎn)頭，跑去胡亂地洗漱了一番，然后開始像只猴子一樣上躥下跳穿梭在院子中。

不一會兒，村子里的人就都來了，我們熱情地招呼他們坐下，然后開始給他們上菜。

村子里的人還是很多，二三十戶，四五十人，還是吃了一個小時多，等他們吃完，我已經(jīng)餓得前胸貼后背了，但是還要收拾桌子上殘留的剩飯剩菜和地面上那堆垃圾。

韓嘉潞依然睡得很香，我爸媽的臉色已經(jīng)越來越不好了。他們已經(jīng)看了房間不下于20次。

“爸，媽，你們別看了，韓嘉潞前天忙不停歇地從昆明趕過來，晚上也都沒有好好休息，一直陪著我，忙東忙西的，昨天又幫著抬靈柩，他以前從來沒有做過粗活，肩膀都血肉模糊的，就不能體諒體諒他，讓他多睡一會兒。”

我爸媽昨天也看到了韓嘉潞的肩膀，而且他也確實(shí)很辛苦，此刻聽到我這樣說，也有點(diǎn)尷尬。

“是了，我們就是害怕他肚子餓。”

“放心，他肚子餓，他會自己找東西吃的，他又不是傻子。”

自從我跟爸媽說了以后，他們不再頻繁地往房間那邊看了。

等所有的客人都走光了，院子都被我們打掃好了，我才坐下來吃點(diǎn)東西填飽一下肚子。韓嘉潞也從房間里出來，看他應(yīng)該睡得很好，臉上不再有疲倦之色，精神飽滿。

“小鹿，起來了，睡飽了嗎？你想吃什么？我給你做。”

韓嘉潞伸伸懶腰，看到我，露出了明媚的笑容，剛要開口說話，就看到我旁邊的爸媽，瞬間變得乖綿羊。

“叔叔，阿姨，你們早。”

我媽媽聽不懂韓嘉潞說的話，看了他一眼，走開了。

“小韓，你打算什么時候回去，這幾天辛苦你了，但是我們家一漪實(shí)在是高攀不上你。”

韓嘉潞看著我爸爸不言一語，我爸繼續(xù)說道：“你也看到了，我們家關(guān)系復(fù)雜，人口眾多，而且家里還有一大堆老人都等著她來照顧的，你一看就是那種不食人間煙火的公子哥，即使你愿意陪一漪在這里，照顧我們，你家人呢？他們愿意自己一心培養(yǎng)出來的兒子淪落到山村生活嗎？”

“其實(shí)叔叔也不是趕你，只是就怕你家人擔(dān)心你。”

“如果你想多住幾天，也是可以的，跟您家人說明白了，看看這里的風(fēng)景，看夠了就回家。但是我們一一不可能跟你回去的，她必須一輩子在這里，這是她的使命。”

我低著頭，看著自己的腳尖：“爸爸，我已經(jīng)跟潘校長交了辭職申請。”

爸爸的情緒突然變得很激動，熬了幾天夜的眼睛布滿了血絲，他指著我說了半天，但是一句完整的話都沒說完就暈倒了。

“叔叔......”

“爸爸.....”

“老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