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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茶館后續(xù)

“知縣大人,前些日子那張大娘子一家被沈家趕出牛家村了。”

管理戶籍的官員覺著這等大事需知會一聲知縣才好。

季越眼都未抬,應(yīng)了一聲,“我知道了。”

那日。

沈家大院旁的一輛馬車中。

“少爺,我們在這里作甚?”隨從不解。

季越同掀開擋簾了眼外面,“有村民鬧事,我來看看。”

以往少爺從不關(guān)心這些事的,到這牛家村來也不過是權(quán)宜之計(jì),如今卻如此上心。

“這沈家家大業(yè)大的,這種事情還不用少爺你出面吧……”

這沈家都快在牛家村一家獨(dú)大了,又有誰敢得罪這家?

“我如今處事也要你提醒了?”季越同眼神瞟過一眼,眼神極度不耐煩。

“屬下不敢。”隨從被眼神嚇到,也不再敢出聲。

季越同瞧見沈舟從大門里出來,臉上沒有一絲慌張神色,反倒是自若得很。

看來自己是不用擔(dān)心了,這點(diǎn)事想必她能處理得很好。

“皇城今日來可有什么異象。”

侍從見主上神色緩和,這才敢答道:“并無異象,各方勢力都安靜得很。”

這般安靜,才是古怪。

“讓人認(rèn)真點(diǎn)盯著,切莫遺漏了什么。”季越同面上看不清什么表情,只是手上不停地轉(zhuǎn)動珠子,時而發(fā)出聲悅耳的清脆聲音。

“屬下明白。”

馬車悄無聲息地從沈家宅子離開,未曾驚動任何人。

入了冬了,這風(fēng)稍微在臉上過一下就凍得刺骨,人也不免得手腳蜷縮起來,窩在床上的日子總是最舒適的。

這冬日里要提筆寫字可是費(fèi)勁了,稍不注意手上便多了個凍瘡,又癢又痛,小半時日都消不下去。

沈舟正在書房里練著前些日子四叔公送過來的帖,近日里在養(yǎng)身子,倒是有些時日沒去四叔公那兒了。

那四叔公的確有幾分文化,這字也是遒勁有力,可不像是一村子里的人能寫出來的,不過女子寫這字倒是顯得有些不適合了。

沈舟將那筆鋒稍稍柔和了些,看起來更是清秀,肩胛結(jié)構(gòu)也好看。

屋內(nèi)已經(jīng)燒上爐子了,自從上次落了水,沈安惠老是怕她身體落下些病根子,囑咐小竹一定要把保暖措施做足,這下才初冬便點(diǎn)上爐子,倒是顯得嬌氣得很。

不過也好,至少練字舒服些。

小竹一大早便上街去采辦些東西,這都快晌午了還沒回來。

沈舟不自覺笑道,沒想到?jīng)]了那丫頭在旁邊陪著自己,就這么幾個時辰倒是想她了。

這心中才剛剛念叨完,就瞧見小竹進(jìn)來了。

“今日怎的去了這么久?”

尋常置辦些東西最多一個時辰,今日確實(shí)久了些。

“我在街上聽了會兒那先生說書呢,可有些意思。”小竹臉上紅潤,語氣里也容易瞧得出高興。

沈舟放下筆,她近日來看些話本卻是有趣,素來聽說古代說書人那嘴巴厲害得很,也來了興致。

“怎的,說予我聽聽?”

沈舟離了書桌,隨意搭了凳子坐在火爐旁,招呼著小竹也來圍著爐子。

小竹遲疑了一下,不過自家小姐最近是比從前溫和了許多,不過這等不顧身份的事還是少做為好。

“小姐……我就站這兒說給你聽吧。”小竹有些驚慌地說道。

“你這在街上走了一上午,腿還不酸呀?”

沈舟也沒有強(qiáng)硬,只是從側(cè)面給找些理由。

她知曉這古代等級制度森嚴(yán),要是被誰發(fā)現(xiàn)嚼了舌根,免不得一頓批評。

“我就是想你離我近些,我聽得也清楚些。”

見小竹有些動容,沈舟的神色更加溫和,“這里也沒別人,要是有誰拿這事挑撥,我第一個饒不了她!”

小竹自然是知道自家小姐的用意,這眼淚嘩地就下來,硬是忍者沒敢出聲。

沈舟以為自己把小竹嚇著了,連忙起身查看。

“怎么了?不愿便不愿,我難道會逼你不成?”

沈舟拿出自己的手絹輕柔地為其拭淚,小竹卻忙著搖頭。

“不是……小姐不是不愿……”

小竹邊哭著邊解釋道:“我十三歲爹娘便把我賣了出去做別人的小妾……我趁那家人不注意便跑了出來,結(jié)果那家人的仆人追了上來,對我又打又罵,硬是要把我拖回去。”

沈舟聽著這話越是感嘆這世道女子活著不易,要么依附于男子過活,要么自己家中便要有錢有勢,除此之外,出了門定是教人看不起。

都說商人低賤,我看這女子也差不多了。

“是夫人正巧在街上,拿錢把我給買了,讓我在沈家做丫鬟,夫人待我好,我自然是不敢逾矩……小姐如今也這般對我好,奴婢只是心中感觸了,并不是不愿與小姐交好。”

我這娘倒也是心善之人。

沈舟對沈安惠的印象再添了幾分。

“行了,我知曉了,如今肯坐下說給我聽了?我可饞死了,最近在這院子里養(yǎng)身體,外面的消息一點(diǎn)都不靈通,不知道的還以為我被禁足了。”沈舟故意抱怨著。

小竹聽到此話破涕為笑,眼睛里還有些淚沒落下來,晶瑩剔透的,惹人憐愛得很。

兩人在驢子邊坐下,小竹這才講起。

“那先生說,有一青,樓女子,從前在那怡紅院賣藝,一家里有錢的書生一眼便看她,便用錢贖了回去。”

沈舟聽著這開頭反倒有一分耳熟,一時間沒想起在哪兒聽過這故事。

“結(jié)果那書生把人娶回去之后,過了幾天便失了新鮮感,要把那女子重新賣給青,樓,對那女子又打又罵的,惹得街坊鄰居都知道了這事。”

沈舟這下想起了,這不就是那日與季越同在茶館碰見的那青,樓女子。

緣分果真妙不可言。

“那女子本是打算從此好好隨那書生相夫教子,結(jié)果那書生性情大變了之后,也認(rèn)清了那人的面目,本來也打算重新到怡紅院賣藝去……沒想到,那女子竟然發(fā)現(xiàn)自己有了身孕,這才如何也不肯回怡紅院去了。”

“哪個孩子希望自己母親是個藝呢?”沈舟隨口一說。

“正因這樣,那女子死活不肯,便把自己所有值錢的東西都當(dāng)了給那書生,這才成了自由身。”

沈舟點(diǎn)頭,以為就是這事兒,也有些興致缺缺。

“結(jié)果沒想到,那書生后面家道中落,自己的妻子也跟人跑了,還欠了一股債。”

真老天也算是公平,這種惡人是該給點(diǎn)教訓(xùn)。

“沒辦法,那書生又想起了那女子,到處尋她,好不容易尋著了,卻發(fā)現(xiàn)她已經(jīng)有了孩子。”

看來那女子并沒有告訴那書生自己有了孩子。

沈舟覺得這女子倒是剛強(qiáng),如今難得有這般烈性的女子。

“那書生動了歪心思,拿那孩子威脅,要那女子給他五十兩銀子。”

“五十兩?”

這五十兩對于一女子而言可不是小數(shù)目,如何湊得夠五十兩?

“嗯,本來那女子撫養(yǎng)一孩子就拮據(jù)得很,平時靠些縫補(bǔ)衣服的手藝討口飯吃,如今哪里拿的出那五十兩?”

“那此事如何解決的?”

官府內(nèi)。

“說吧,到底怎么回事兒。”

季越同坐在案前,看著底下兩個人,其中還有個熟悉面孔。

“知縣大人,我便是那日在茶館里的女子。”

季越同點(diǎn)頭,看向旁邊,卻不是那日肥頭大耳的公子哥,反倒是個白白凈凈的書生模樣。

“你又是誰?”

季越同平日里雖性子溫和,可在審案時卻別有一番威嚴(yán)。

“草民李筠,原先是個書生,后來家道中落,沒了生計(jì)。”

“說說吧,怎么回事兒?”

“大人,這人原先就是我那夫君,如今他家沒了錢,拿我孩子來訛上我了。”女子說起孩子便止不住地流淚。

“大人,你別聽這女的胡說,她以前是青樓,女子,最懂得顛倒是非,從前便是一直對我胡攪蠻纏,要我替她贖身!”

那李筠說得振振有詞,絲毫不見一絲心虛。

“你……我何時求著你替我贖身?我何時對你又胡攪蠻纏了?”女子見李筠倒打一耙,氣憤地指著那人。

“從前無論發(fā)生了什么,都不能作為此時斷案的依據(jù)。”季越同把驚堂木往公案上一敲,原本情緒激動的兩人都靜了下來。

“說吧,今天才報官是因?yàn)槭裁础!?

“知縣大人,是我報的官……我已經(jīng)生下了孩子,靠著我縫縫補(bǔ)補(bǔ),娘倆也能勉強(qiáng)過著日子。”女子眼眸一轉(zhuǎn),眼睛里全是怨恨,“可是這人,沒錢了便又找到我,拿我孩子做要挾,要我給他五十兩銀子!”

“我就算不吃不喝,也拿不出那五十兩銀子啊……沒辦法,我只好來報了官,希望大人您能給個公正。”

“她說得是否屬實(shí)?”季越同看向李筠,其臉色已經(jīng)十分不自在。

“大人!你可別聽她胡說!我確實(shí)家道中落了沒錯,可我去找她,也只是愧疚于她,想重新與她過日子!”李筠陰狠地看著那女子,“沒想到,她居然嫌棄我,還為別人生了孩子!當(dāng)初還是我把她從怡紅院贖了出來,她如今倒是瞧不上我了!”

季越同聽著這邏輯漏洞百出的借口,也拿捏出了哪方說的是實(shí)話。

“你們當(dāng)年既然已經(jīng)和離,她就算再嫁作她人人婦,想必也與你無關(guān)吧,是讀書人,這個道理都不懂?”

那李筠氣得臉通紅,本以為世間男子都會體恤他,沒想到這知縣反倒數(shù)落他。

“這…就算她如今不愿再嫁我,我以前幫了她,她再借我點(diǎn)銀子,有何不可?”

“你那是借點(diǎn)嗎!你大可以去問問,這大街上有幾個人一時間拿得出五十兩銀子?何況你還拿我兒子來威脅我,不然我才不愿意搭理你?”

李筠抬起手便想扇那女子,卻被衙役按住,動彈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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