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亦：“沒錯。”

谷夫人臉色刷的一白，姣好的柳眉緊皺于眉心，并沒有第一時間答應他。

顧亦：“阿嚏！”

在冷泉中被凍得打哆嗦，顧亦抽了抽嘴角。

顧亦：“不介意我先上來再說？”

沒想到之前逼迫自己的男人，現在竟征求自己的同意。

谷夫人又是一怔：“好。”

手掌撐在岸邊地面上，顧亦就像是一條游龍，從冷泉中一躍而起。

墨黑的發絲在空中飛揚，帶著水珠。

水珠轉而落在了谷夫人如玉般清秀的鼻梁上。

顧亦：“抱歉，不是故意的。”

他伸手想要為谷夫人抹去鼻尖上的水珠，卻看到谷夫人下意識往身后退。

他的手，轉而頓在了半空中。

以為顧亦趁機要占自己便宜，誰知下一瞬，她卻看到顧亦收回了手。

顧亦尷尬地撓了撓自己的濕發解釋道：“我沒有別的意思。”

谷夫人張了張嘴，欲言又止。

谷夫人：“我……我去給你那干凈衣衫。”

谷夫人丟下話，轉身進到旁邊的竹屋之中。

竹屋？

顧亦心中頓時升起疑惑。

他現在已經不在琉璃宅院之中？

不過須臾，谷夫人便拿了干凈的衣服出來。

顧亦接過衣衫問道：“我們現在在哪里？”

谷夫人：“在密室上方，我的住處。之前你是通過我設置在琉璃馬吊上的符咒被傳送到我的密室之中。”

他被傳送了，但雪兒卻沒有。

顧亦：“所以小娘子現在還在琉璃別院。”

谷夫人眼底浮現出詫然：“你已經有夫人。”

顧亦：“夫人？是什么？”

谷夫人：“？？？”

谷夫人：“難道……你們不叫自己的娘子為夫人？”

沒弄懂夫人的意思。

顧亦：“谷夫人，難道你并非姓谷，名夫人？”

谷夫人：“咳咳！”

谷玉被自己的口水嗆到，微紅著臉，咳嗽起來。

顧亦發現谷夫人一邊咳嗽，一邊上下打量他。

谷玉暗道，這男人竟然不知道夫人是何意，是因為他的國度不會將自己的娘子稱作為夫人，還是說之前楊青給她看那些書，內容并非屬實？

為了確認自己的猜測，谷玉道：“夫人，是指自己喜歡之人。也就是娘子的意思。我……我雖姓谷，但并非名夫人。我單名玉字。”

顧亦：“谷玉？美人無暇如玉也。好名。”

顧亦夸她時，眼中不再有之前那般的火熱。

此刻谷玉發現自己竟然并不反感顧亦對自己的稱贊。

谷玉：“所以我可否知曉你的名字。”

顧亦不由遲疑。

是否要告訴谷玉自己的真名。

谷玉看出他的斟酌，便道：“你若是不想說的話，也不必說。先把衣衫換上吧。”

男女之別，顧亦不清楚。

過去以為自己的身體出現殘疾，以至于他從未當著任何人面換過衣褲。

現在同樣不愿當著谷夫人的面換衣褲。

見他拿著衣服，沒有立即換，似乎猜到他在想什么，谷玉臉上剛剛散去的紅暈再度浮現。

谷玉慌忙轉過身。

顧亦見谷玉如此，松了口氣，迅速換掉自己身上的濕衣。

換上后，顧亦發現他所穿的衣衫與谷玉密室中那些傀儡傀儡男奴身上所穿的衣衫一模一樣。

顧亦：“我好了。”

谷玉聞言轉過身，看向他，臉上的表情卻是一怔。

顧亦不解：“怎么了？”

谷玉慌忙別開落在他臉上的目光，看向她身旁隨風飄落的桃花。

谷玉：“沒……沒什么。我只是想不明白，你為何讓我放了那些人。”

顧亦反問：“我只是想不明白，你為何要將這些人困在琉璃馬吊之中。”

谷玉：“因為她們該死！”

顧亦不解：“該死？”

谷玉柳眉一皺，清傲的聲音染上怒意：“就說今日被困在琉璃馬吊中的涼老板，她在芙蓉鎮上自己所開設的酒肆中下毒，讓前去喝酒的客人因此中毒。然后又在她自己開的醫館內售賣高昂的解藥。”

顧亦：“還有這樣的事情？若是如此的話，肯定會有人發現這酒肆有問題。”

谷玉：“氣的是，她并非對每位客人下毒，她會選擇有錢人下手，并且每次出手所下的毒藥，皆有不同。而且全是慢性毒藥。”

顧亦：“還有這種事。難怪我在芙蓉鎮待了這么久，從來沒有聽說過哪家酒肆下毒的事情。”

谷玉：“你在芙蓉鎮上待了很久？”

呃……

一不小心說漏嘴，顧亦一聲輕咳。

顧亦：“也不是很久。”

他忙轉移話題：“難怪這涼老板如此有錢。能夠隨隨便便出兩百金葉，只是買下傀儡男奴的一晚。”

谷玉：“沒錯。她所賺的全是黑心錢。你說，這樣的人是不是該關在我的琉璃馬吊之中？”

顧亦沉吟：“你說得沒錯。不過，其他人呢？難道也是和谷夫人一樣？”

顧亦點了點頭：“沒錯。她們與谷夫人差不多。有的為了名利弒母殺姊，有的為了錢，專門偷走別人家的嬰兒，然后弄殘之后，扔進黑圈之中，領去府衙所發的補助。”

聽到谷玉說將嬰兒弄殘之后，扔進黑圈，顧亦頭皮發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