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南針不指南？”裘晨以為只是單純壞了，故意笑著調侃了句，“壞了的你還賣？我又不是收古董的。”

“不不，裘先生，你又誤會了，這指南針不指南，指的是龍淮山的那個洞穴。”說罷他站起身，把指南針擺在了他的面前，“你看看，現在指著的是不是龍淮山的方向？”

天寶閣在京安市中央區，龍淮山脈在北面，而北峰還要再往東偏一些。

姚洋給出的指南針指著的正是東北方。

“這......”裘晨猶豫了。

當初為了能找到正確的路線，他已經花了47萬買下地勢圖冊。誰會知道買了地圖冊后面還有個指南針，這要是不買，雖然不會虧太多但總覺得少了點必要的保障。

就比如吃飯的時候，有碗沒筷，雖然也能吃，但用手抓總是不舒服。

裘晨拿出剛塞進口袋的圖冊，問道：“如果用地圖冊換指南針，需要加多少錢？”

“一碼歸一碼，錢貨兩清哪兒有反悔的道理。”

裘晨這才發現，姚洋就是在坑他。

先摸清自己的需求，然后拿出一件有點價值的東西，抬高價錢忽悠了賣掉。等交易完成，他再慢慢拿出一個更有價值的替代品，繼續抬價。

這時自己買了會虧一大筆錢，可是不買又不行。

畢竟幾天前第一次去北峰，他們可是著實吃了個大苦頭。

一行人進去后就迷了路，連山谷的入口都沒找到。周圍沒有信號，指南針不起作用，就連天空也是一連陰霾了好幾天，連個星星都看不到。

他們就像無頭蒼蠅一樣，在山谷里兜兜轉轉了三天才逃了出來。

現在裘家不缺人不缺錢也不缺什么器具，唯一缺的就是能正確找到洞穴的方向。

這也是裘家肯高價收下地勢圖的原因。

“怎么樣？”姚洋悠閑地喝著紅酒，問道，“裘先生，爽快點。”

“多少錢？”

“60萬！”姚洋把指南針放在了轉臺上，就等著裘晨的回答了。

裘晨長嘆口氣，自能自認倒霉。

專指目的地的指針確實要比紙質的地圖強上不少，裘老爺為了拿到黑晶可以不惜一切代價，可以說是勢在必得。

幾百萬對于裘家來說不算什么。

但錢歸錢，人要吃一塹長一智。對方用了這種齷齪的手段，自己當然要防著一點。

“指南針我要了。”裘晨的手指又開始敲打起桌面，“不過我想要知道你還有些什么東西，如果你再藏著，交易只能就此打住。”

姚洋笑了起來，果然和杜默說的一樣，相同的手段只能用一次。

他沒猶豫，把登山包里的東西一股腦全倒了出來：“東西嘛其實也不多，有一些日用品，還有一些登山用的簡單工具。”

“這些么，恐怕都難入你裘先生的眼。”

“確實。”

“不過有一樣，你或許會喜歡。”

姚洋從登山包旁邊的小口袋里拿出一個玻璃小盒，周圍還有些零星的黑色粉末：“這是當初用來儲藏黑晶的玻璃盒子。”

“除了這個之外，也沒什么能賣的了。”

裘晨就知道這人有后手，一直沒想到是什么，沒想到會是這種東西。不過見姚洋不再耍花招，裘晨開始詢問起價格來。

畢竟對他來說，任何和黑晶有關的東西都值得買。

“還是先付了指南針的錢吧，這兩件東西并不沖突。”

說完，他把轉臺上的指南針轉到了裘晨面前。

見手機響起了收款通知，姚洋拿著玻璃小盒隨手把玩了起來。

“盒子本身沒什么特殊，裝餅干用的而已。不過我賣的是它的密閉性，以及里面的黑色粉末。”

“粉末？”

“黑晶的粉末，據說是治療那位叫周曉婷的病人留下來的。”姚洋看著有些愣神的裘晨，笑著說道，“別驚訝，我老板確實有這方面的渠道。”

“別說了，多少價錢？”

從始至終裘晨都表現得很沉穩，但唯有這一次，他失態了。

“別急，我丑話說在前頭。”姚洋說道，“這畢竟只是殘留下的粉末，至于具體的效果我可不保證。”

“只要是黑晶就行。”

裘晨沒有想到會在這里遇到正品，就算真的沒什么效果，他也可以委托家族名下的制藥公司幫忙研究其中的成分。

只要價錢不太離譜，裘家都承受的起。

“你確定這是黑晶粉末？”裘晨懷疑地看著姚洋，“萬一不是我豈不是虧大了。”

姚洋點點頭：“這個我確實沒法證明，你大可以不買。”

說完沒等裘晨反應過來，他便拿起手機發起了語音留言：“張老板，那個帶有黑晶的玻璃盒你還要么？”

裘晨眉頭擰成了麻花，死死盯著姚洋的手機。

沒一會兒對方就來了回信：“要啊，50萬，就按當初說好了的來。”

這個沙啞的聲音剛鉆進裘晨的耳朵，他就大致聽出了對方的來歷。再加上那人姓張，不動腦子也能想到是那位經常和裘家競爭的老對手。

看來和他有著相同想法的人并不在少數，這次博弈是他輸了。

“姚先生，60萬我要了。”

姚洋抬眼掃了裘晨一眼，并沒有理睬，而是對著手機繼續說道：“能不能加一點呢，張老板。”

裘晨臉皮微微抽動了兩下，后悔剛才懷疑對方的真實性：“姚先生，80萬。”

然而這時姚洋手機里又傳出了那個人的聲音：“姚先生，想要多少？”

裘晨非常清楚對方的魄力，不可能在這種事情上省錢。他馬上起身，趕在姚洋報價之前把他攔了下來：“100萬，姚先生如果覺得還不夠誠意，價錢還能談。”

姚洋這時才點了點頭：“行吧。”

說罷他找了個借口把那人打發走，之后和裘晨完成了最后一筆交易。

“姚先生，合作愉快。”

裘晨已經得到了不少東西，正準備離開，誰知姚洋竟然還有后手：“裘先生，我包里的東西賣完了，該賣賣別的了。”

“......”

“想必裘先生很需要一位向導吧。”姚洋拿手機發了條簡訊，不一會兒包間的房門被人推開。

“容我介紹，這位便是之前去了龍淮山北峰洞穴的張琦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