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那日錦月平安歸來,眾人懸起的心也終究是放了下來。
路錦月本想回到錦衣云裳打理經營,可肖容說什么也不讓她回去,美其名曰要完全恢復了才能走,路錦月只好作罷。東梨則自告奮勇要回去幫忙,很早就離開了。路錦月便一直待在云鶴山莊逗鳥弄草,與下人們劃拳猜酒,好不悠閑。
也不知是哪個大嘴巴的告知了老爹路遠棠,他抱著一大堆從扶風寨拿來的營養品,火急火燎地趕來云鶴山莊看望寶貝女兒。
“阿月好點了沒有?”
“我都聽肖容那孩子說了,這才幾天不見,你怎么就遇上暗香閣的人了呢。”
“可把爹急壞了。”
“……”
路遠棠滿頭的大汗都來不及擦,拉著路錦月就是一頓噓寒問暖。
“哎呀行了行了,我知道你擔心我,但是看我的樣子像是有事的模樣嗎。”
路錦月一副云淡風輕的模樣,還在原地狠狠地蹦了幾個圈,出言安慰老爹。
路遠棠嚇得連忙拉著女兒坐下。
“知矜把我照顧得很好,爹爹就不用這么著急啦。”
路錦月的小嘴甜膩膩,一下子就將路遠棠的憂慮打消得一干二凈。
寒暄了一番,路遠棠開開心心地出了云鶴山莊的門。
當然,走時還不忘記提兩嘴傅君意,路錦月一聽就嗲毛,趕緊半推半就地把老爹往外推。
路遠棠無奈地敲了敲自家女兒的腦門,被寨子的人接回去了。
送走了一尊大佛,路錦月悠哉悠哉走在環境優美,而且寬敞的山莊后院。
不料還沒欣賞夠美景呢,路錦月沒走幾步,便靈敏地嗅到了八卦的氣息。
路錦月轉身躲進身后的假山。
“你們聽說了嗎?初一燕就要來云鶴山莊了。”
一個丫頭壓低了聲音問擠成一團的下人們。
“當然有所耳聞,山莊上上下下都在為這位郡主接風洗禮做準備呢。”
郡主?初一燕?
路錦月努力回想,愣是沒有想起來天啟國什么時候多了一位叫做初一燕的郡主。
“芍藥姐姐,為何我從未聽過這個郡主的名號呢?”
“聽聞她并不是我們天啟之人,而是凌江國來的。她父親是鎮國大將軍,戰功赫赫,前段日子封了濮陽王,她也跟著授封長寧郡主。”
這時幾個小廝也湊進來問道:“異國的郡主,來我們這兒做什么?”
“她啊,大概是奔著我們少莊主來的。”
等等,她聽了到了些什么?
奔著知矜來的?
可也沒聽過肖容說過這個郡主啊。
“都閑的沒事干?嘰嘰喳喳的成何體統?!”
一道透露著威嚴,中氣十足的女聲打斷了熱聊的眾人。
大家定睛一看,不正是那鐵面女包公:蘇繡嗎。
下人們紛紛噤聲,趕緊作鳥獸狀四散開來,一溜煙沒影了。
路錦月自覺沒有好戲看了,整個人蔫蔫地回到了臥房。
一推門,便有個“不速之客”。
“你怎么會在這里?!”
路錦月瞪大了杏眼,整個人倏的愣在原地。
云鶴山莊戒衛森嚴,除了她這個例外,沒有出入令牌之人,根本不能進來。
“我自有辦法。”
那位不速之客不客氣的霸占了本該屬于路錦月的美人榻,為自己倒了一杯烏龍茶,兀自飲起來。
他一襲紫袍,高大而纖瘦的身軀慵懶地半倚在榻上,修長白皙的手托著茶盞,慢慢玩味品嘗。
這樣看來,真真是比那畫上的公子還要俊俏上幾分,朦朧的有些不真實。
但路錦月可不在意欣賞美色,她毫不客氣地下了逐客令。
“傅君意!你打哪來的到哪去。”
路錦月此時的表情可以說是咬牙切齒的了。
“你我之間,是不是有什么誤會?”
傅君意絲毫沒有要乖乖離開的意思,人倒是起身,正襟危坐起來。
“有什么誤會?才沒有呢。”
路錦月氣呼呼地走過去,試圖把傅君意拉起來。
可此人看似精瘦精瘦,實際上卻是重的發慌。
路錦月用力拉了又拉,傅君意只是隨著路錦月的力道輕輕搖晃了幾下,底盤卻紋絲不動。
路錦月氣急,兩只手都用上了,可那笑的一臉明媚的小公子還是坐在原來的位置,那抹笑落在路錦月眼里,似乎是在嘲笑一般。
路錦月準備用出生平的氣力把他拽起來,可她似乎低估了習武之人的力道,傅君意只輕輕一拉,還沒反應過來的路錦月便整個人直直摔進傅君意的懷里。
撲面而來的是一股少女好聞的幽香,鉆進傅君意的鼻息,清冽,又充滿未知的誘惑。
路錦月下意識的想要起來,卻無濟于事,傅君意顯然不想這么放過她。
“不是要趕我走嗎,現在呢?”
一道邪笑過后,傅君意的臉在慢慢放大。
路錦月閃躲不急,慌不擇路,落在傅君意的眼中,就像是那林中迷失方向的小鹿,眼眸清澈,不諳世事。
“阿月?!你們在干什么?”
在這種曖昧不堪的氛圍,門被重重的推開了。
路錦月下意識就是想把自己的臉埋起來。
可在來人的眼里看起來,卻好似無限嬌羞。
是知矜!!!
該死的傅君意,都怪他!
這下誤會大了。
傅君意松開了路錦月,她連忙跳了下來。
“你是誰?為何會出現在這里?”
肖容怒火中燒,看著那張揚邪笑的男子,再回想起剛才看到的一幕,不由得氣極。
“知矜,不是你想的那樣……”
傅君意淡淡一笑,下一秒,便從敞開的窗戶跳了出去。
動作一氣呵成,毫不拖泥帶水。
“追!”
肖容一聲令下,眾人都去追傅君意了。
路錦月從來沒有見到過如此生氣的肖容,在她固有的印象里,肖容都是嬉皮笑臉地哄著她玩的。
“知……”
話音未落,肖容便甩袖疾步離開。
太可惡了!
那個賊人居然惦記他的小錦月!
要知道和路錦月打娘胎里就認識的他也沒這么干過!!!
既然你讓我吃醋,那我也要這么干。
在心中狠狠擱下這句狠話,肖容便黑著臉出了云鶴山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