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別陳氏，劉琦帶著李存孝去了市集閑逛。

漢末的亂世之中，荊州算得上是富裕，府城的漢壽府更甚。

在雁城的時候，百姓們都忙著養活自己，雖然有了以工代賑后不再餓肚子，卻也是家中沒有余糧的，市集還沒能發展起來。

而漢壽府，市集不僅發達，甚至還分了東西兩市。

西市多賣些糧油米面和便宜的小玩意，主要顧客都是平民百姓。

東市出現的則多是達官貴人和府上的下人，買的也多是些衣裳首飾，還有各種新奇的玩意。

正是午后，再過兩個多時辰就到宵禁了，市集也會關閉，此時正是最擁擠的時候。

李存孝看了看面前的人山人海，不贊同道：“主公，還是回去吧。您若是要采買什么東西，叫家人來辦就是了，何必親來呢？”

劉琦還是第一次逛東漢的市集，頗有些新鮮，聞言不在意地擺擺手：“怕什么，不是有敬思在嗎。”

他倒沒說在荊州地界上不會有危險，李存孝也不好再勸，只得無奈地命令幾個護衛提高警惕，把人潮隔開。

好在劉琦不管前世還是今生對逛街都沒興趣，在發現東漢的市集也就那樣，品種還沒現代農村里趕集多之后，很快就厭倦了。

“回去吧。”

劉琦圍觀完一戶官宦人家的管家和小販殺完價，轉身就走。

就在馬上要混入人潮的時候，李存孝突然神色一緊，猛地撞開劉琦。

“主公危險！”

“嗖——！”

劉琦不妨之下被猛地撞開，滾到在地。

而在原先站立的地方，一根漆黑的弩箭釘在地面上，半截箭簇沒入地面。

人群頓時大亂。

“有刺客！”

“啊，殺人啦——”

“快跑啊！”

李存孝的命令聲被壓在人群的尖叫下，沒辦法，只得命幾個護衛一起將劉琦團團圍住，不讓任何人靠近，以肉身保護主公的安全。

劉琦面沉如水，不發一聲。

他知道此行漢壽府不會平靜，卻沒想到那些人膽大包天到這種地步，竟敢在鬧市中刺殺州牧的大公子！

一擊不成，人群中突然鉆出幾個蒙面壯漢，持刀沖了上來。

其中還有幾個舉著手弩，正要瞄準劉琦射擊。

“好膽！”

李存孝眉毛一跳，怒喝一聲，手中禹王槊上下翻飛，片刻便到了那幾個舉著手弩的刺客面前。

幾個刺客只覺眼前寒光一閃，下一秒，便喉間一痛沒了意識。

剩下五個黑衣人見勢不妙，就要舊計重施鉆進混亂的人群里撤退。

李存孝如何會讓他們得逞，當即長身上前，以禹王槊攔住眾人退路，三兩下便是一條人命！

劉琦站在護衛中心，冷眼旁觀李存孝大殺四方，末了，只淡淡說了一句：“莫要全殺了，留個活口。”

李存孝領命，一槊敲在最后幸存的刺客頭頂。

那刺客連自殺的機會都沒有，眼睛一翻便暈死過去。

李存孝蹲下探了探鼻息：“主公放心，只是暈了而已。”

劉琦面無表情：“交給你了，好好審。”

平生第一次遭受刺殺，劉琦的心情實在說不上好，命人去叫官差清理現場，黑著臉回了大公子府。

下人們聽說大公子遇刺，都是大驚失色，對著劉琦大氣都不敢喘。

李存孝的表情也很是不好，臉色甚至比劉琦還要黑上三分。

他是親衛統領，主公遇刺當然是他的責任。

在請示后，李存孝命人把那刺客關進府里的地牢，自己摩拳擦掌也鉆了進去。

看樣子不審出些什么，是絕不會善罷甘休了！

霍去病本來帶人去城郊大營考察軍務，聽聞此事也是大驚，立馬趕了回來。

“主公可平安？”沖進書房，霍去病上上下下把劉琦看了個遍，發現確實沒有受傷才放下心，接著就是大怒，“亂臣賊子，簡直膽大包天！”

劉琦此時已經整理好心態，有心情說笑了：“年紀輕輕的，可別總是發怒，小心長皺紋討不到老婆。”

事情發生的時候，劉琦自然很是憤怒，那是生命受到威脅的本能。

可冷靜下來，仔仔細細回想一遍，卻又不生氣了。

無他，不管背后是什么人，選擇在漢壽府刺殺于他，都是蠢到不能再蠢的決定。

真當劉表是好相與的么？

“主公，什么時候了，您還取笑屬下！”霍去病氣笑了，“不知那刺客現在何處？”

“存孝正審著呢。”

霍去病擼起袖子：“正好，屬下對刑訊審問也頗有些心得，這就去幫幫存孝！”

……

大公子府里上下一心，誓要把幕后黑手揪出來。

二公子府上，卻是一片愁云慘淡。

“二公子，你，你怎么能做出這種事！”蔡瑁氣得額頭青筋暴起，“大公子是你的嫡親兄長，是主公的長子，也是可以刺殺的嗎！”

“要是讓主公知道，你可就全毀了！”

劉琮卻滿不在乎：“舅父言重了，張叔父給的人都是死士，不會出賣我的，父親怎么可能知道？”

“再說這不是沒成功么，大哥就是命好，那萃毒的弩箭居然沒射中他。”

廢話，當你爹和你一樣蠢么！

在別的地方不出事，偏生剛回漢壽府就遇刺，還是在即將領命負責益州事宜的當口。

這時候劉琦要是死了得益的是誰，豬都猜得到！

蔡瑁差點背過氣去，不再去看劉琮這個滾刀肉，又去抱怨張允：“你也是，二公子年幼不懂事，你怎么也跟著胡鬧？！”

張允哈哈一笑：“試試又有何妨，德珪兄，你就是太小心謹慎了。”

“別說事情沒成，要是真成了，主公怎么想重要么？到時候，咱們荊州可就剩下一個公子了！只要看好別的女人的肚子……”

張允眨眨眼，意思盡在不言中。

蔡瑁：“……”

特么的，他身邊怎么全都是豬隊友！

“就算主公不會把二公子怎么樣，你我呢？那可是造反的罪名，你是當自己還不夠受忌憚嗎！”蔡瑁深吸一口氣，看張允和劉琮依然是滿臉不在乎，差點要心肌梗塞。

“算了，都是指望不上的，既然要做，就要做到底……”

說到這里，蔡瑁眼底一片冰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