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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章 酒宴

  • 余一丁
  • 卯牛
  • 5075字
  • 2020-08-18 08:00:00

眾人聽見林夢瑤如此一說都是滿心歡喜,林忠澤也是微微一愣之后便立刻起身往門外走去,除了兩位道人,其余幾人皆起身相隨。

余一丁心中有數,他走到林夢瑤身邊小聲問道,“林姑娘,令妹醒來后是什么狀況?”

林夢瑤依舊還在歡喜之中,聽見余一丁的問話后邊走邊答道,“阿玉的狀況與公子所言無異,只是剛剛醒來便覺饑餓,而且還能認得我,其他倒沒有任何異樣。”

余一丁心頭釋然,林夢玉的情形與鐘離雪相似,應該問題不大,隨即告訴林夢瑤已經安排酒樓的人送米粥過來,可能一會兒便到。

林夢瑤聞言稍稍有些驚奇地看了余一丁一眼,也沒多說什么就跟著眾人回到妹妹的房間。

余一丁走進屋子的時候正看見林忠澤夫妻倆都在在床前,林夢瑤進屋后就挨著床邊站立,不時用手背抹一下眼角,林夢玉被他們遮擋看不見正臉,只能聽見林夫人正在低聲抽泣,并伏在床頭摟住林夢玉低聲說些什么,而林忠澤的眼眶也有些濕潤。

余一丁只能聽見林夢玉斷斷續續說著“爹爹”、“娘親”一類的話語,看起來這個女子并沒有失憶,至少她還能記住自己的親人,這一點比鐘離雪醒來時要好很多,余一丁猜測或許是她從被劫到獲救的時間間隔很短,受到迷魂藥的毒害較輕的緣故吧。

現在是林家人團聚之時,余一丁悄悄將柳翠和鐘離雪拉到一邊,他看見這兩個妮子也在偷偷抹淚,正想說些什么話安慰一下二女,就見一名丫鬟端著托盤進了屋,上面放著一碗米粥。

林忠澤看見丫鬟進來便道,“文卿,先給玉兒喂些米粥,她不是餓了嗎。”

林夫人這才慌忙起身,一邊用手巾擦著眼角,一邊接過丫鬟手中的粥碗,林夢瑤也幫著將妹妹扶起身靠坐在床頭,看著母親用小木勺吹著氣給妹妹喂粥。

直到林夢玉坐起身余一丁才終于看清了她現在的模樣,只見這名女子的眼中雖然還帶有些許茫然,但只要看見自己的親人時眼角便有淚珠滑落,使得林夫人給她喂一口粥就要用手巾擦拭她的眼角,而自己的眼淚也止不住地往下流,站在一旁的林夢瑤更是不停地用手背擦拭眼淚。

林忠澤或許是見不得這種戚戚哀哀的場景,等他再次抹了抹眼角后就往門口走去,余一丁也不愿繼續待在一堆哭泣的女人中間,于是跟著林忠澤走出了房間,任由柳翠和鐘離雪兩個妮子留在屋內傷感落淚。

二人一前一后回到客廳時林忠澤已經平復了情緒,鄭重地對余一丁抱拳行禮道,“余先生大恩林某沒齒難忘,待午宴過后林某就派軍士護送先生離開河口郡。”

余一丁大喜道,“多謝林將軍!”

兩位道人聞言也知林夢玉的治療一切順利,不禁甚覺欣喜,正想上前恭喜,這時卻聽院門外有衛士急報之聲。

“報!將軍!陳知縣有要事相商,煩請將軍前去府衙議事!”

林忠澤微微皺眉,眼見著小女兒病情好轉,他正準備同余一丁幾人一起赴宴,誰知知縣又會在此時有請,平西關雖說是山區與平原交界的關隘,但早已不是邊界地區,已經太平了許多年,一般不會發生有關城池關隘安全或者盜匪一類治安的問題,不知那知縣此時找他又會有怎樣的要事。

于是只得無奈地對余一丁說道,“余先生,不知本地知縣找林某有何要事,這樣吧,就讓瑤兒先陪先生及諸位前去酒樓,林某去去就來。”

說著便讓衛士備馬,又去后院叫女兒出來,如此這般吩咐一番,隨后便上馬趕往知縣府衙,只留林夢瑤在家陪同余一丁等人前去酒樓。

看來林夢瑤已經習慣了作為守城武將的父親被突然叫去知縣府衙議事,雖然仍舊面帶淚痕,卻沒有絲毫猶豫,現在妹妹已經蘇醒,而且看起來她現在的情形還比較令人滿意,有母親和丫鬟在家照顧即可,便立刻和同樣帶著淚痕的柳翠鐘離雪在井邊草草洗了個臉,隨后便領著余一丁等人前往酒樓。

既然是將軍府預定的宴席,酒樓掌柜的自然不敢怠慢,雖然延后了小半個時辰,可他哪敢有任何怨言?

好不容易看見客人終于到來,連忙陪著笑臉招呼伙計趕緊上熱菜。

等到眾人吃到一半時,林忠澤匆匆趕來,進了雅間就連連拱手道歉,說是自己身為一城守將,又算是知縣的下屬,一縣之內有什么風吹草動都會被知縣叫去商議,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還請眾位多多包涵。

余一丁笑了笑并未在意,他知道林忠澤這是在自謙,現在的他多多少少對這個時代的官制也有一定了解,守將相當于縣城中的駐軍司令,那知縣自然是縣長,當然還兼任公安局長和治安大隊長,雖說知縣手底下還有直屬的三班衙役,但守將肯定與他是平級,知縣主政事武將主軍事,不可能是上下級關系,遇見大事還是得靠武將帶領官軍出手,所以知縣有事總會找守將共同商量決策,這也是林夢瑤對于父親突然被知縣叫走卻毫不意外的原因所在。

林忠澤坐下后沒有吃一口菜,而是直接端起酒杯對余一丁說道,“余先生,這杯水酒算是林某敬先生,以感謝先生對小女的救治之恩!”

說完仰頭便將杯中酒一飲而盡,余一丁只是笑著看他,并沒有接話,也未端杯,他不打算客氣,就看林忠澤往下要說些什么,他還等著酒宴過后對方派人護送他們離開河口縣郡呢。

林忠澤喝完一杯后不等女兒給他斟酒,抓過酒壺自己又將酒杯盛滿,再次端起酒杯對余一丁說道,“余先生所說的著急趕路一事林某必不食言,待酒宴過后就安排衛士護送先生等人出城。”

說完又是一飲而盡,這次余一丁終于端起酒杯微笑著抿了一口。

“不過……”林忠澤拿著空酒杯在手中把玩,略微有些遲疑地說道。

“林某所派護送護送先生出城的衛士都是我的親隨,這些年林某輾轉大晉多地為官,這些親隨也已跟隨我多年,所以林某必須要對他們的身家性命負責。”

說完這幾句話林忠澤就定定地望著余一丁,林夢瑤則是有些驚訝地望著父親,她不知道父親為何會說出如此莫名其妙的一番話。

余一丁心頭卻隱隱有些猜測,但并未在臉上表露出來,只是收住了笑容鎮定地望著眼前的武將。

“余先生可知陳知縣找我去是為何事?”林忠澤同樣盯著余一丁的雙眼緩緩問出此話。

“不知。”余一丁的心跳開始加速,但臉上卻又露出了笑容。

“哦?”

林忠澤也露出了笑容,他已經看見一旁的柳翠臉色微變,而且對面而坐的兩位道人也都同時放下了手中的筷子。

“呵呵呵……”

林忠澤笑出了聲,拿起酒壺給余一丁和自己的杯中斟滿酒,林夢瑤依舊茫然地望著父親和余一丁二人,直到現在她還不知這倆人打的是什么啞迷。

“諸位請放寬心,余先生救治小女,絕對算得上是我林家的恩人,林某斷不會做那恩將仇報之事,何況林某在平西關已有兩年多,雖未與青炎門交往過深,雙方亦算是井水不犯河水,但也清楚他們在河口郡的勢力龐大,而且那鄭培雄手下還有不少能人異士,行事手段又狠辣無比,若先生果真是陳知縣口中所說之人,林某只想知道先生此去有何防備之策?如果僅僅是著急離城躲避的話,林某就要多派人手,以保證諸位以及我手下親衛的安全。”

林忠澤笑著緩緩說出這一番話,說到后面時臉色已經凝重,也不再注意其余幾人,只是依舊直直地望著余一丁,就看他如何回答。

余一丁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多,林忠澤的此番話語已經讓他懸起的心又重新放回到肚中,到后來直接端起酒杯示意,林忠澤見狀連忙也舉起酒杯,兩人的酒杯輕輕一碰,各自將杯中酒飲盡。

放下酒杯后余一丁略略思索后便道,“林將軍,小可只是想帶著家眷平安返回偃師老家而已,并不欲惹事,也不欲在此地與人糾纏,所以才想著盡快離開河口郡,脫離青炎門的勢力范圍,但小可也并非怕事之人,不知將軍可曾聽說過河口郡城青炎山莊的管家石狐?”

林忠澤聞言立刻道,“嗯,記得兩年前林某剛剛來到平西關上任,此人在陳知縣和青炎商號大掌柜的陪同下一起到將軍府拜訪于我,還帶了一百兩官銀的賀禮,當時陳知縣介紹他是青炎商號的東家,林某只當是本地的大商戶前來拜個碼頭混個臉熟,以便日后能夠得到一些照應,生意人嘛,總是希望可以同當地的官府打好交道,這也是人之常情,何況又是陳知縣引薦,因此雖然此人的賀禮很重,但是林某也沒有太當回事。”

余一丁安靜地聽著,看起來這青炎門確實是用銀錢開道,守城武將新官上任就是一百兩銀子的賀禮,要知道作為守城的武將林忠澤一年的官面收入也只有大約十兩銀子,而他在此地最多只能待上五年,而對方的賀禮一出手就是他十年的收入,可見青炎門為了買通官府主要官員的花費是多么下本,不過這些花費當然也要在日后的交往中變本加厲地收回來。

“后來林某在此地時日長了才知道這個青炎商號的背景,原來它不僅是此地甚至是整個河口郡最大的商戶,如果僅僅是個大商家也就罷了,可隨后林某又得知那石狐還不是青炎商號的東家,只是河口郡城附近的青炎山莊的管家罷了,而它真正的東家是河口郡城內鄭家大院的主人鄭培雄,也就是青炎門的掌門。”

“據傳這個門派最初是在南方的大澤之地,而且也不叫青炎門而是赤炎門,他們修習的赤炎功法相當厲害,后來好像因為內訌整個門派都遷到了河口,又被鄭培雄改名為青炎門,門人轉而修習青炎功法,當然這些都是修道之人內部的事,本將不管,也管不了,但是此派不僅在周邊鄉鎮驅逐道士破壞道觀,壟斷了捉鬼驅邪的買賣,而且還買通官府將河口郡的黃河河運生意收入囊中,據說青炎門能夠如此主要就是因為此門派中能人異士眾多,善于術法且不懼鬼神,而且就連官府也讓了他們一頭。”

說到此處林忠澤停了下來,認真地看著余一丁,像是要從他的神色中看出些什么,可是不僅余一丁,就連對面的兩名道士都沒有什么異常的反應,似乎毫不在意,只是靜靜地聽他訴說,于是林忠澤繼續說道。

“余老弟,之所以林某要對你講這么多,就是想讓你明白你們現在面對的是一個怎樣的對手,青炎門的掌門鄭培雄是個身懷異術的絕世高人,他能在門派內訌中脫穎而出并成為新的掌門,肯定有其過人之處,另外青炎門還有內門弟子數十人,外門弟子上百人,這些人中不乏精通術法武功高絕者,兵法云知己知彼百戰不殆,不知余老弟是否了解青炎門的這些情報?”

余一丁聽到此處終于再次露出了笑容,林忠澤微微有些詫異,不禁皺起了眉頭,只覺此人似乎有些不知好歹,正想要繼續開口,余一丁卻出聲了。

“林將軍,不瞞你說,你可知剛才我為何要問你是否知道石狐其人?”

林忠澤有些茫然地搖了搖頭,于是余一丁接著道,“昨日中午,石狐已被我殺死!”

“什么?!”林忠澤大驚失色,差點碰翻了面前的酒杯碗筷。

“昨日午后,石狐率青炎山莊十余人在河口至平西關之間溝前集一帶的清風道觀內截住小可等人,小可與兩位道長已經將他們悉數擊殺!”

“怪不得鄭培雄的飛鴿傳書來的如此之快,原來是他的師弟都被余老弟解決掉了。”林忠澤不可思議地望著余一丁,呆坐在桌邊喃喃道。

“林將軍此話差矣,鄭培雄傳書之時應該還不知道石狐被殺之事,小可估計他就是窺覷小可家眷而已,但是一旦他得知石狐已死,必定會不擇手段追殺小可等人,所以這也是小可為何急于離開河口郡的主要原因,小可并不想與青炎門陷入無謂的糾纏。”余一丁說出了自己的判斷。

林忠澤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剛才他被陳知縣叫去商議時,青炎商號的大掌柜也在場,昨天傍晚就是他收到河口郡城的飛鴿傳書,要求郡內所有青炎門人注意查找一男兩女,而且特別注明此三人很有可能已經往平西關而來。

這封信陳知縣和林忠澤都看過,信中的口氣也沒有對余一丁幾人趕盡殺絕的意思,看樣子傳書之時鄭培雄確實不知道石狐已死,只是他們更不知道傳書之人其實就是石狐,鄭培雄只是傳書給了他,根本沒有想到余一丁他們會跑得比兔子還快。

林忠澤已經回過神來,既然余一丁和兩位道長有能力解決掉包括石狐在內的青炎門十幾人,那至少說明余一丁不僅僅是名郎中,很有可能也是位江湖異人,而眼前的兩位道人更有可能是玄門異士,對于這類人官府的態度一般是交好和招攬,因此就算沒有余一丁救治林夢玉的恩情,林忠澤也會盡力幫助他們。

青炎門這些年在河口郡的惡行林忠澤一直看在眼中,陳知縣早就已經與他們同流合污,而林忠澤雖未被拉下水,平日里卻總是免不了要與這些人虛與委蛇,也很清楚他們的行事風格,對鄭培雄的為人也早有耳聞,此人娶了十幾房小老婆的事在河口郡已是人盡皆知。

石狐不死還好說,也許鄭培雄僅僅是貪慕余一丁身邊二女的姿色,余一丁他們逃離河口郡便罷,但是現在石狐死在余一丁之手,這就相當于砍斷了鄭培雄的一只臂膀,以林忠澤對鄭培雄的了解此人絕不會善罷甘休。

本來林忠澤還在擔心自己的衛士在青炎門眼中與常人無異,若是因為護送余一丁幾人而使跟隨自己多年的親衛有性命之憂實在不算明智之舉,可現在看起來余一丁本身就是江湖異人,可能根本不懼青炎門,僅僅是不想與對方糾纏而已,若是派出衛士護送他們離開河口郡也就是個順水人情,何況余一丁還救治了自己的女兒呢。

思索片刻后林忠澤再次倒滿自己面前的酒杯,端起來鄭重對余一丁說道,“余先生,剛才林某只是感激你救治小女,但這杯酒林某敬先生,無論怎樣,林某必定會盡力協助先生幾人平安離開河口郡,待吃過午宴林某就安排衛士護送先生出城!”

余一丁聞言趕緊將自己的酒杯也再次斟滿,端起來與林忠澤的酒杯相碰,隨后兩人各自干杯,看著對方手中的空杯子,兩人不禁相視哈哈一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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