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天界，沒有地府，沒有天庭眾仙，沒有地府陰神鬼差，起源之地有的是人族和各種飛禽走獸。

乾楓和王君把整個起源之地走了個遍，有些失望。

這里和地球有些相似。凡人在這塊大*陸為萬物之長，與眾生靈融洽共處。

人族死去，魂魄不久便消散，重新融入這里的山山水水。沒有輪回轉(zhuǎn)世一說。

兩人站在起源之地東方邊緣，外面是空蕩蕩的虛空。在這里，兩人察覺到了微弱的法則之力。

這些法則之力守護著這片土地，同時也把起源之地的眾生靈牢牢的禁錮住。他們?nèi)怏w凡胎，想要沖破法則之力進入虛空，比登天還難。

兩人準(zhǔn)圣修為，站在大*陸邊緣，輕輕一躍，便脫離法則束縛，進入虛空。

王君不免感慨，“這里的凡人祖祖輩輩生活在這里，享受紅塵的快樂，卻也失去了自由。虛空如此浩瀚，他們卻沒有機會出去看看?！?

乾楓則由此想到了更多。腦子里閃過一個念頭，久久不能平靜。這個念頭甚至令他感到窒息，喘不過氣來。

王君注意到他神色木然，伸手把他拍醒，問他緣故。

“這里的人族被禁錮出不得起源之地，大荒的人族被禁錮出不得大荒，極少數(shù)人族修道有成，去了天界，卻還是被禁錮在混沌中?！?

“即便是天道圣人三清，西方二教教主，也出不得混沌。鴻鈞作為大道圣人，可自由出入混沌，卻因天道羈絆，陷了進去?！?

“我們修鴻蒙大道，在鴻蒙長河中漂流，往來虛空，卻也脫不了虛空禁錮。”

“道家所謂大自由大解脫又從何說起。那天鴻蒙長河上，我們目睹一艘大船正闖入虛空，被金燈道人阻住。可見，虛空之外別有天地。”

“這樣想下去，讓我喘不過氣來?！?

王君依偎在他懷中，仰頭望著他的眼睛。那雙憂郁的眼睛里，似乎藏著一個世界。在那里，乾楓在孤獨的慢慢求索。那個世界也讓她著迷，她暗自發(fā)下誓言，這一趟求索之路，你不會孤單。

兩人在大*陸邊緣停了數(shù)日，由乾楓一席話說開去，頗有些收獲。

圣人言出法隨，有開天辟地的大神通。兩人準(zhǔn)圣修為，雖然沒有此等手段。但他們念頭強大，所思所想，冥冥中觸動了起源之地某個神秘存在。

這一日，異象在他們前方百丈處顯現(xiàn)。

但見原本砂石遍地的平原上，一座大殿驚現(xiàn)。大殿呈鐵灰色，大門上方掛著一塊匾額，上書‘問天殿’三個字。

“問天殿！”兩人驚呼！

當(dāng)日混沌之墟元始城那一幕兩人永遠都忘不了。

兩人還曾進入這座大殿，出來的時候，乾楓把匾額摘下帶走。兩人剛出元始城，問天殿飛入城池上空，卷起巨大漩渦，飛沙走石，粉碎一切，吞噬一切。

最后乾楓舍去匾額，問天殿才罷休，化作一道流光沖入混沌。

沒想到在這里再一次與它相遇。

兩人如今的修為與當(dāng)日不可同日而語。當(dāng)時兩人天仙修為，如今修鴻蒙大道，成就準(zhǔn)圣。

兩人繞著問天殿走了三圈，在大殿門口停下腳步。

沉重的鐵灰色大門緩緩打開，里面?zhèn)鱽硪粋€溫和的中年男子聲音。

“遠方的客人，里面請。”

雖然沒有看到人，但從氣息判斷，里面那人乃準(zhǔn)圣修為。

兩人點點頭，心中有了底氣。邁步走入殿內(nèi)。殿門關(guān)閉，大殿飄了起來，無聲無息，似鵝毛，沒有一絲法力波動。旋即，大殿飄離起源之地，這才加速，眨眼間遁入虛空深處。

這里遠離起源之地，靜謐的虛空，問天殿懸浮不動。

殿中，背對著兩人的麻衣男子突然轉(zhuǎn)過身來。兩人驚呼“啊！”

麻衣男子四十出頭，額頭和眼角能看見淡淡的皺紋。那張臉，與乾楓有九成相似。

兩人仿佛一個模子里倒出來的，唯一的不同之處，那人眉心有一道豎紋。

仔細(xì)端詳，那是一枚印記，雷電印記。兩人暗自揣測，這人的本體估計是雷電。

“道友，是不是很奇怪，我們竟長得如此相似？”麻衣男子上下打量乾楓，最后把目光定在他臉上。

乾楓頗為尷尬，說道：“虛空何其浩瀚，生靈何止億萬，兩個生靈模樣相似，也算不得稀奇。”

王君在一旁附和，緩解尷尬的氣氛。

“當(dāng)日我在殿中第一次見到你時，我也嘖嘖稱奇。本想現(xiàn)身與你相見。”

“沒想到兩位道友很快就離開了。這位道友還把問天殿的匾額摘了帶走?！?

乾楓聞言，老臉通紅。當(dāng)日不問自取，實在和偷沒有分別。

兩人趕緊給麻衣男子道歉。麻衣男子擺擺手，“你們有所不知。要不是道友把那匾額取了，我還脫不了困。”

“我被人困在問天殿，那時候混沌之墟還沒有人族。過了三千年，一日，混沌之墟來了一位大神通者，那人將三千多人族從袖中取出。三千多人，還在昏睡中?！?

“大神通者在殿外停留了半個時辰。我求他幫我脫困，他說外面很危險，讓我呆著別動。等危險過去了，他再來救我脫困?！?

“他走了，這一走沒有再回來。那三千多人陸續(xù)醒來。他們好像什么也不記得?！?

“這些人驚慌失措，不知道自己如何來到這里的。但他們要活下去，很快便沒有人追問此事。他們狩獵，耕種，日子清苦?！?

“一天，有個人跑來問天殿跪在我的神像前，說自己撿到一塊玉碟，似乎有仙跡顯現(xiàn)。他把玉碟拿出來，高高舉過頭頂?！甭橐履凶诱f到玉碟時眸子里露出驚恐的神色。

“造化玉碟！”乾楓和王君脫口而出。

麻衣男子所言與騎牛人講述的事情相互印證。

“造化玉碟！哈哈哈哈！當(dāng)日跪在我神像面前那人得了道，喚它作造化玉碟。豈知造化弄人，此物乃大兇之物?！甭橐履凶友鎏齑笮?。問天殿震得嗡嗡作響。

“當(dāng)時我被禁錮在神像內(nèi)，連元神都不得自由。只能眼睜睜看著那人離去。”

“后來，混沌來了一位仙客，將玉碟打破。那仙客也被玉碟反噬，受了重傷。他帶走了幾塊玉碟殘片。”

“那人死死抓住了一塊殘片，證道成圣，帶著幾個好友去了混沌。想是去尋找另外幾塊玉碟殘片去了。”

“后來我的元神掙脫禁錮，去了一趟混沌。目睹盤古開天地，女媧造人，鴻鈞合道，三清西方二教主成圣，后土化身六道輪回，補全天道。”

“混沌之墟，又有騎牛人和牧羊人得到玉碟殘片，修成大道圣人。他們閑云野鶴，只安心做了散修?！?

“他們也曾到問天殿找我，說要幫我脫困。我拒絕了他們一番好意。你們可知為何？”

兩人搖頭。

“他們沾上了玉碟，結(jié)局已經(jīng)注定。我不想與他們扯上因果?！?

乾楓和王君問道：“玉碟倒底是什么？”

麻衣男子面色凝重，說道：“是一切的終點，是一切的開始，是大帝無，是時間法則，是光陰長河，奴役萬物。”

“諸天萬界，混沌虛空，只是它的玩物?！甭橐履凶咏踉谂叵！斑@群人參悟玉碟殘片，演化天地生靈，證得混元道果。卻不知，這一切皆是鏡花水月?！?

“這一切很快就要終結(jié)了。很快，很快?！甭橐履凶宇j然的坐在地上。

乾楓和王君沒有打斷他，直到他埋著頭不再言語。

“會有辦法的?！眱扇溯喕貛资?，修得鴻蒙大道，道心堅如磐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