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自稱是自己女友的人,喜歡吃完飯就回到她那拉緊窗簾的房間中,開了電腦看劇或打游戲。
如果埃爾沒有跟她同待在一個房間里的話,阿芙就會不安,就會每隔十幾分鐘往門口看一下——這是他的意外發現。
要說她的生活,倒也是簡單,幾乎待在家里足不出戶,與外界完全隔絕,最多最多就是跑到小區超市里大采購的頻率。
午休之后就是晚飯時間,一般在這之后他們會坐在一張沙發上看電視,她拿著遙控器對著屏幕一陣亂調,到最后往往會因為完全沒有想看的頻道而索性玩起手機來。
這時候埃爾要做的便是把自己的大腿借過來給對方當枕頭,AI不會有麻木的感覺,因此就算給阿芙躺再久都沒事。
“哎,你說,為什么這么多作品都喜歡把機器人描寫成人類的對立面呢?”她邊刷著手機,邊用余光瞟著埃爾,“要是你有人類意識的話,那我不知道該有多高興呢,這樣我就白得一個男朋友了。”
“這樣大概能增加戲劇張力吧,就好像.......”他剛想張口說出幾句名人名言,但腦中的另一塊適時地提醒道,對方不喜歡這樣。
于是埃爾很快閉了嘴,聽阿芙繼續說。
“會有沖突,說到底不都是因為不夠了解彼此。”她不知道什么時候起身了,轉而把頭靠到埃爾肩膀上,“要是天下有AI的人都如我們一樣親密的話,那百分之九十九的電影情節都是假的了。”
她并不相信所謂“恐怖谷理論”或者其他的什么,完全把埃爾當成一個活生生的人,一個男朋友,一個與她共生的親密伴侶。
相對的,也許是雛鳥情節,也許是因為程序的設置,他也并沒有把她當成主人,而是用心里的那份未知的,脆弱的柔軟以待。
這份柔軟是一種奇異的東西,它不屬于他體內任何一根電線,一塊零件抑或一條程序,完全是以意識為溫床,憑空產生的東西。
啊不,說是憑空好像有點不恰當......
埃爾看向阿芙的臉,直視著她的眼睛,捕捉著那其中由于欣喜而散發的,星星點點的光芒,心中的柔軟更加了一分。
這就是所謂的“著迷”吧,他第一次意識到這個詞的存在。
然后他們接吻了,過程細膩而綿長。
就如現在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