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你對網球產生了恐懼……為什么？”白石看著小金似乎在瑟瑟發抖的樣子，隨后對著小金追問道。

小金臉上的表情有些凝重，低垂著眸子，整個人都不復往常看起來的那么元氣。

“因為啊……不論打出什么球，都會被那個家伙像機器一樣被準確打回來，打了一段時間之后，整個人腦子里面都會被這種記憶盤踞，心里越來越害怕球會越過球網。”

伸手舉起了自己的雙手放在眼前，四天寶寺眾人都看到了小金的雙手此時竟然在微微的顫抖著。

“身體會漸漸的變得無法動彈，知道最后，耳朵聽不見了，眼睛也看不見了……”

“這簡直就是易普的癥狀嘛。”忍足謙也人聽到小靜的描述，有些不可思議的對著其他人說道。

“易普……”白石眨了眨眼睛：“就是由于精神上的原因，讓對手無法正常打球的病癥，使人產生錯覺，仿佛五感被剝奪一般的重度易普……這就是幸村網球所產生的秘密么？”

如果這是真的話，幸村精市這個人，就太恐怖了……

因為他摧殘的是對手的心理，如果對手的精神不是很堅定的話，那么這個人以后能不能再次拿起球拍，都是一個很大的問題。

而事實上，越前龍馬現在的確正在陷入小金所說的狀態里面，每次和幸村對打一球，腦海之中都會盤踞之前和幸村對打的場面，根深蒂固，無法脫離。

“又來了！”

艱難的回擊了一球，越前龍馬的臉色難看了一分。

另一邊，幸村慢條斯理的將球回擊，眼中的神色淺淡。

怎么了，小弟弟？你這樣一球一球的摸索著打，是贏不了的！

“我不需要你，來管這種閑事！”看著過網的球，越前龍馬咬著牙，對著幸村說道，但是下一秒眼前卻是一黑。

越前龍馬琥珀色的眸子眨了眨，隨后四處張望了一下，對著眼前的黑暗有些措手不及。

這是，怎么了？

周圍忽然變得一片漆黑，但是越前龍馬的耳朵動了動，卻是飛快的捕捉到了在腳邊落點的網球，隨后飛快的朝著那邊跑了過去，手上開始回擊。

幸村看著越前龍馬回擊的樣子，卻一點都不著急，手上的球拍慢條斯理的又一次揮動，讓球過網朝著越前龍馬的方向跑了過去。

越前龍馬，你的時間不多了，等一會兒，應該連聽都聽不到了吧？

“你們看，越前的眼睛……”河村看著場上好像整個人的動作動慢了一拍的越前龍馬，隨后對著其他人說道。

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所有人都發現，越前龍馬的眼睛滿是空洞，就好像之前小金在幸村的手下，變成的那個樣子。

“眼睛沒有對焦。”

“難道他已經看不見了么？”

……

認識到這個認知，青學眾人的臉上表情更加凝重了幾分，所有人都在為了那個貓眼少年而提心吊膽。

現在的情況，對越前龍馬來講，真是大大的不好了。

蘇盞站在花山院雪芽的身邊，看著越前龍馬明顯已經看不到的樣子，抓著欄桿的手微微收緊了幾分，但是卻沒有做任何的舉動。

花山院雪芽轉頭看著蘇盞：“真的沒關系么？這種重度易普對于人的打擊還是很大的。”

花山院雪芽也沒想到幸村所謂的滅失五感居然是這種原理，將對手打到重度易普，如果一個人的精神不夠堅定的話，真相當于毀掉了一個人。

“他還在打。”蘇盞看著還在球場上光憑聽覺在堅持打球的越前龍馬，說了一句。

“？？”

“還在打就表明他覺得自己還能夠堅持下去。”蘇盞說著，轉頭看向花山院雪芽：“如果現在去讓他下來，那不符合越前龍馬的戰斗信條。”

“我有時候又覺得你沒那么喜歡越前龍馬了。”花山院雪芽有些無語的看著蘇盞：“因為你有時候冷靜的不近人情。”

“不過的確……”花山院雪芽轉過頭看著球場：“要是我站在球場上變成現在這個樣子，我也不會下來。”

那是她的戰斗，她絕對不允許任何人插手進來！

這個小妹妹，雖然冷靜的過頭，但是不可否認，她的選擇卻是很正確的。

只不過理智太過，失去了感性的東西，不會給男朋友一種對方并不在乎自己的錯覺么？

N久之后，看到蘇盞和越前龍馬感情依舊堅如磐石的花山院雪芽冷笑。

她真是咸吃蘿卜淡操心。

既然看不見了，越前龍馬索性閉上了眼睛，手上依舊能夠將準確的聽聲辨位接住幸村打過來的球。

即便是失去了觸覺，即使看不見了，他的身體依舊熟悉網球的每一個動作，只要聽得見聲音……

但是下一秒，耳邊的聲音也徹底消失，越前龍馬猛地睜開了眼睛，這才真的慌了。

沒有觸覺，看不見也聽不見聲音……這種感覺，讓網球徹底從他的世界里面消失了。

越前龍馬奔跑的動作猛地一頓，站在了原地整個人好像雕塑一樣。

裁判裁決了么？網球落地了么？落在哪里？先前情況到底怎么樣了？

越前龍馬沒有感覺，徹徹底底的沒有感覺。

他好像被抽掉了靈魂的軀殼站在球場上，靈魂被丟到了另一個，充滿了黑暗和寂靜的世界里面。

沒了，什么都沒了。

那種被黑暗和寂靜引起的絕望，慢慢的像潮水一樣將他整個人浸透在里面。

怎么會這樣？

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幸村一連發了兩個球，越前龍馬都站在那里失去了反應，直接被裁判裁決丟分。

抬起了眸子，幸村看著越前龍馬，一雙眸子里面好像盛滿了神像的悲憫，但是實際上那雙褐色的眸子里卻是什么都沒有的空無和冷漠。

神典上總是在說，神會拯救世人。

但是實際上，神只會用那雙悲憫的眼睛來看著人們沉浸在世俗的苦難之中掙扎沉淪，除此之外，什么都不會做。

越前龍馬搖搖晃晃的在球場上好像尋找著什么，一邊摸索著走著，一邊喃喃自語：“球呢？”

“難不成，他已經連聲音都聽不見了……”桃城看著越前龍馬踉踉蹌蹌的樣子，隨后瞪大了眼睛。

“振作一點，小不點！”菊丸對著越前龍馬喊道，但是很顯然，已經失去了聽覺的越前龍馬根本就聽不見。

蘇盞看著越前龍馬踉踉蹌蹌的腳步，沒有說話，只是抓著欄桿的手上，因為用力太大，皮膚已經青白。

越前龍馬……

幸村低著頭彈著球，真田看著他神色不變的樣子，一雙眸子里面情緒沉了幾分。

幸村……

幸村抬起頭看著對面越前龍馬此時的樣子，臉上的表情不變。

這就是我的作風，一切都是為了立海大的三連霸！

發球，幸村冷眼看著已經失去了聽覺、觸覺和視覺的越前龍馬朝著前面走了兩步，然后被網球一球砸在了臉上。

“啊！”貓眼少年直接被球打倒在地。

“龍馬！”勝郎朝著越前龍馬喊，但是將將從地上爬起來的越前龍馬根本就聽不見。

就這樣丟掉了幸村的發球局分數，就連他自己的發球局，都因為失誤不停的丟分。

“在哪里啊，球呢？”越前龍馬四處找尋著球的位置，但是很顯然，他現在失去感知覺的情況下，根本就找不到。

“真是太難看了。”木手永四郎看著眼前的局面，看著越前龍馬十分可惜的說道。

“這真是打倒了無數網球好手的越前龍馬么？”

場上，正在找著球的越前龍馬腳下踩到了掉落在地上的網球，直接腳下一滑摔倒在地上。

“夠了！不要再打了，越前！”堀尾看著越前龍馬狼狽的樣子，對著摔倒在地的越前龍馬大聲的喊道：“不要再打了！”

可是，這句話對于現在失去了聽覺的越前龍馬來講，他注定聽不到。

貓眼少年摔倒在地上，久久沒有站起來。

青學其他人臉上的表情都有些不忍直視。

這已經是全國大會的最后一場比賽了，來到這里他們不知道付出了多少的努力，可是這場比賽，卻成了越前龍馬打過的，最狼狽的一場比賽。

被幸村滅失五感，他連個初學者都比不上。

“蘇盞，你去勸他啊！”看到了蘇盞站在不遠處的看臺上，勝郎沖了過去，抓著蘇盞的手對著正冷著一張臉看著場上不說話的蘇盞：“這樣的比賽實在是太痛苦了，為什么不讓他放棄呢？”

“他沒說要放棄。”蘇盞轉頭看著正抓著自己手臂的勝郎，冰涼的手將勝郎的手從自己的胳膊上扒拉下去：“他一直說出來的，是尋找球在哪，而不是我要放棄。”

越前龍馬不想放棄，哪怕這一場比賽的結果再怎么狼狽，她也不會讓越前龍馬現在從場上退下來。

大不了，這場比賽之后，所有的罵名和嘲諷，她陪著越前龍馬一起扛。

這是越前龍馬的任性，這也是她的縱容。

“小弟弟，這場比賽你輸定了。”幸村看著摔倒在地上的越前龍馬，淡淡的說了一聲：“雖然現在你也聽不見了吧。”

怎么了……

正倒在地上的貓眼少年，整個人心中充滿了迷茫。

腦海中好像晃過了幸村的臉，隨后那個人的聲音緊接著響起。

小弟弟，你輸定了。

會輸，你說我會輸，我輸掉了么？

不要，我不想輸……

可是為什么會這么難受？打網球，居然是這么痛苦的事情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