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說了，開你星脈，傳授你修煉功法?！蹦揭幻嬲酒饋硪幻嬲f。

鄒桂冬用眼睛瞧著他，目光追隨他的身形。“不是面對面傳功嗎？”他驚訝的喊。

莫方繞著他左側往身后去。他說：

“沒有那么先進?！?

最后一個字落下時他已走到鄒桂冬身后。這時，鄒桂冬如芒在背。

他忽然意識到，既然他說他是個穿越者，那么他就并非原本的莫方，不是在紅色圣光照耀下成長的人類，也不是具有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的好青年，因此，誰知道他是否具有誠信友善的特質。而身為至圣曉喻的弟子也好，隨便一個人也罷，在穿越前他總歸是有親朋好友的，那么，為了能與之重逢，犧牲一個無辜的人達到目的也并無不可。

再者而言，假設故事是編造的，那它離居心叵測有多遠？故事又通過一個人神秘兮兮的講出來，它又究竟有著怎樣的不為人知的秘密？從這緊密的牽連來看，莫方已經變得讓人不得不提防。

今日凌晨，莫方擊殺那紅衣女子就沒考慮過自己是否會死。如果那是形勢的必要，則證明在大義之下，巢穴必須傾覆，巢卵也將受到波及。這事實擺著，讓鄒桂冬感到情誼的脆弱。

但如果換作是他呢？那么該做的他會做，該犧牲的他也會犧牲。這個世界不乏夫妻反目、父子反目、兄弟反目的凄慘事，而在鄒桂冬的血性之中，也從不缺乏兇狠。

老虎不會背對著獵物，而相應的，背對著它的大多成為了獵物。

意識到種種不妙、危機四伏，鄒桂冬全神貫注起來。誰能料，跑著跑著，一番熱血沸騰，竟仍是擺脫不了世間險惡。能躲掉的都不是禍，大難臨頭它必然臨頭。這正如常在刀尖上跳舞的亞索所說：“死亡如風，常伴吾身。”他聽著莫方的腳步聲，停下來了、他聽莫方的呼吸聲，很平緩；盡管這沒有多大用處，卻令他多了一份希冀。

這里一片安寧，沒有人對話。當鄒桂冬正內心不安的時候，一股暖流——可能是冬雪為之消融時遇到的那樣，仿佛是從發梢微末開始，抵達頭皮，進入血液，也滲入頭骨之下，再流進腦子里。如果用什么字詞去形容，那大概只有飄飄欲仙、羽化飛升。接著，暖流通過血液先一步傳達全身。它進入心臟，便直達心靈；它到達肺腑，肺腑便忘卻了氧氣；它進入腸胃，里面就裝滿瓊漿玉液；它游入腎臟，又舒坦到了腦子；而等到暖流的風暴中心從上至下不分彼此的灌溉下，就連骨頭也都酥軟。整個人如同冬雪領會到春風的曖昧。

鄒桂冬沉浸在這種難以言喻的美妙中，切身體驗五臟六腑就此打開的奇特過程。同時，他也在這一刻找到了可以交付的后背。

許久，大概一兩個時辰過去了，莫方才收手，又回到原來位置盤坐下。

此時在鄒桂冬的腦子里，是博大精深晦澀難懂的術法。它的難懂程度超過了文言文，它的邏輯自成一體而不同于地球文明，可它卻又像科學那樣嚴謹。

如果換一種說法：地球文明是用科技的力量武裝人類使之強大。那么此刻，鄒桂冬所得的術法則是讓人通過修煉變得強大。某種程度上，這是相通的。

科技的本質：發現或發明事物之間的聯系，各種物質通過這種聯系組成特定的系統來實現特定的功能。在科技的領域中，機器人是最像修煉者的存在。那么科技的盡頭是修煉嗎？

修煉的本質：通過靈氣與天地溝通，使自身不斷得到能量與物質從而不斷進化的一個過程?？萍?，它使地球文明在前人的基礎上不斷進步，再尖端的科技也可以不斷復制；而修煉則是讓每個修煉者從無到有、從低到高的進化，每個人的成果都能以復制。如此看來，修煉并不一定比科技要優越，它實則也只是生命進步進化的一種體系而已。

但以如今異能者的進化程度來看，它的高度要比科技高得多，這又是為何？從莫方說的故事中就可知曉一二，修煉體系的文明要比科技體系的文明存在得久遠，自然也就發展進步久遠。

這時，鄒桂冬睜開了眼，極為興奮的說：

“我明白了異能的本質！是術法！”

隨著體內的星脈打開，他再嘗試使用原本的異能的時候，分明地感受到了體內特定的某條星脈在走，在運行。那連起來的表達，就是術法。

異能的秘密就此揭開，但他馬上又有了新的困惑。他問道：

“是誰將術法種到人類的體內的？”

莫方搖了搖頭，說：

“這不清楚。”他又說，“但我清楚的是，這是神明的手段，而且實力至少是天神，甚至可能是無上神?！?

十分的事實鄒桂冬信了十二分。

莫方突然又說道：

“這正是這個世界又需要探尋的真相之一。”

也許找到真相，他就能找回過去。鄒桂冬心想。

“你傳給我一個古護訣，一個天崩地裂術，為什么沒有像大元素訣這樣萬能的訣？”鄒桂冬又問道。

莫方向他解釋：

“我之所以說人類獲得異能至少是天神甚至可能是無上神的手段，就是因為人類不僅被種下了術法，還被賜予了體質。一般情況下，在一個久無靈氣的環境下突然再生靈氣，對于人類來說其實是有害的，如同輻射。可你看這個世界，不管是誰，有被靈氣輻射衰弱或者死亡的嗎？”

鄒桂冬想到了核輻射，也便搖了搖頭?？伤窒?，誰又能說核輻射不也是靈氣的一種？哥斯拉用的就是這種能量。

“你的體質就沒有那么多元素?！蹦浇又f，“給你大元素訣你能發揮的作用十不存一，而且每多修煉一門術法，也會多消耗一份時間。”

“這個古護訣說是唯一術法，是什么意思？”

莫方詳細為他解釋：

“唯一術法其本身與限易有關，同時它可能還有其傳承。限易是一種產生交互了的稱呼，指通過某種條件，用其完整或一部份換取別的條件從而達成。通常情況下，那是看似不合理卻能達成的。比如古護訣除了和正常訣法一樣幫助修煉外，還能修煉出古護神元提升自身實力，而它的限易則是除了第一個修煉成功者外，他人再修煉不出古護神元……”

鄒桂冬喊道：

“你的意思是我不能修煉出古護神元咯！那我不永遠比你弱一籌？”如此赤果果的比人弱，可著實令他不爽。

“那有什么辦法？”莫方無奈的說，“天崩地裂術是十大王獸戰神族的術法，強大至極，你多多練習，比我練得好是有機會超過我的。哦對了，八大至神之一的戰神就是戰神族的。”

“戰個屁！”鄒桂冬不滿道，“至圣曉喻大戰八大至神……呵！夾帶私貨！能有至圣的法強？”

“哎，不能這么說。”莫方勸慰道，“你沒有看過小說嗎？只有弱的人，沒有弱的法?！?

鄒桂冬將信將疑，總感覺這個茍日德在騙他。

“咦等等！”鄒桂冬驚呼道，“天神、無上神、至神……至神最強吧！至神的法怎么會被天神無上神知道？”也有可能那天神無上神就是戰神族的，但他沒考慮到這一點。

弄明白這法到底是哪個神哪個族的，就相當于弄明白一輛車是哪個國家哪個品牌的。

“哎，哪能啊。”莫方揮揮手，“其實是戰神族比較弱，所以……”

忽然，機敏的鄒桂冬嗅到了更深層的含意。他想，這茍日德果然在豁老子。

“哈啊……”鄒桂冬陰陽怪氣的說，“比較弱啊。”

“我就問你練還是不練？”莫方淡淡地說。

這下鄒桂冬倒不說話了。白給的不能不要。當即，他閉上眼睛默默修煉了起來。

休息了一陣的莫方起身，掃視四周，便來到女兒墻邊，扒在上面。

他面向某處一動不動良久，可能陷入遐思。

如果他真是穿越者，那他可能來于極遠的地方。如果那是在另一宇，時空交織，他卻沒有星圖，他可能永遠也回不去。如果他再也回不去，那他就是這片星空下，乃至整個銀河系，最孤獨的人。

同時，他也沒說過在這新的一世中，他的記憶和性格會受到新身體的主人怎樣的影響。這一點較為敏感，鄒桂冬沒問，而對于朋友來說，則可意會而不可言談。假如互有影響，又以誰為主呢？他可能一面遙想過去，一面又正視眼前。

時間一點點過去，星空似又明朗了幾分。鄒桂冬仍然在忘我的修煉?？梢娝麑ψ儚姷目释?。莫方不甘落后，也盤坐了下來，進入修煉狀態。

正常情況下的異能者訓練可不像他們兩人一樣。需得根據自身異能的特質，先是熟練異能的使用方法，再強化自身的身體素質，如此不斷精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