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廣白就像被蠱惑了一樣,第三天又跑到九州廣場,結果等到中午都不見唐老鴨過來,倒是東廣場有一只浣熊。
他過去看了一眼,浣熊正在給小朋友跳舞,居然還是同手同腳,簡直不忍直視。
到了飯點,有工作人員過來送快餐,浣熊摘下頭套,里面是個男生。陸廣白跑過去,劈頭蓋臉地問。
“那只唐老鴨怎么沒來?”
男生茫然地看他一眼,反應了一下唐老鴨是誰,恍然道。
“哦,你說霍師姐啊,她今天有課。”
陸廣白這才想起來,她也在上學。男生問道。
“你找她有事嗎?霍師姐一般周一、周二和周末會來。”
“謝謝。”
陸廣白覺得自己就跟個傻逼一樣,居然在廣場坐了一上午,結果人家今天根本不來。他踢了腳臺階,砸得自己腳趾一疼,一蹦一跳地走了。
周六一早,陸廣白跑到北廣場等著,一直等到中午也沒見人過來,他正罵著那個男生是不是騙人,就見唐老鴨被一群小朋友簇擁著走了過來。
霍枔見了他,笑了下,“小孩兒,你也喜歡唐老鴨?天天往這兒跑。”
陸廣白冷哼一聲,白了她一眼,語氣卻有點委屈。
“你怎么現在才來啊?我都等一上午了。”
霍枔詫異地挑眉,不明白這小孩兒為什么要等她,只好說。
“上午要給一個小姑娘補課,所以就只能下午來了。”
陸廣白等著那群小朋友都拍完照才坐到她身邊,頗為不解地問。
“你大幾啊?又是補課又是兼職,有必要這么拼?”
霍枔晃尾巴的動作一僵,避重就輕地說,“缺錢。”
她心里卻覺得好笑,這小孩兒從小錦衣玉食沒吃過苦,哪能理解。
陸廣白也沒太在意,過了一會兒實在憋不住,悶聲問。
“怎么才能有意義啊?”
“嗯?什么?”
“.........”陸廣白覺得她是故意在看自己笑話,惡狠狠地瞪她一眼,大聲說,“怎么擺脫我大哥的掌控!”
霍枔被她吼得一怔,不知道這小孩兒犯什么脾氣,不過卻明白他的意思了,看來之前說的話他聽見去了一點,她還挺高興,一副孺子可教的表情點點頭。
“現在最好最有效的方式,當然是好好學習,知識改變命運。”
陸廣白簡直不敢相信,他等了這么久就等來這么個答案。頓時有種被欺騙的感覺,睨她一眼,冷哼道。
“知識改變命運?改成你這樣在這兒穿著玩偶哄小孩兒嗎?”
霍枔聽了,心底一沉。還好唐老鴨將她整個人都擋得嚴嚴實實,不至于讓別人看出她的尷尬,她晃了兩下尾巴,淡淡道。
“你不缺錢,不會跟我一樣。”
陸廣白這才驚覺自己說錯了話,想道歉又不知該怎么說,氣氛頓時有些微妙。剛好又有小朋友過來拍照,陸廣白看著,偷偷溜了。
周日他就沒往外跑,窩在家里打了一天游戲,晚飯的時候院子里傳來停車的聲音,接著陸臣瀚就跨步進來了。
兄弟兩人有一周沒見,陸臣瀚脫了西裝外套,洗了手坐過來,問。
“怎么不去上課?”
陸廣白撇撇嘴,“不想去。”
他垂著眼,莫名就想到霍枔跟他說,選擇權在他手里,他用自己的方式在反抗,可他也并不開心,他只是希望大哥不要總是管著他,他馬上就要成年了。
“不上學你想做什么?”陸臣瀚問。
陸廣白腦子一片空白,忽然有點理解霍枔的意思。
他不知道自己想干什么、能干什么,他除了好好學習,還有什么用?他在嘲笑霍枔穿著玩偶逗小孩兒的時候,怎么不想想自己的一無是處?
他埋頭喝了口湯,悶聲說,“我明天去學校。”
陸臣瀚看著他,半晌點頭,“明早我送你過去。”
陸廣白老老實實上了一周課,周六中午又晃蕩到九州廣場。霍枔有些意外,問他。
“回去上課了?”
“嗯。”陸廣白撓撓頭,說,“對不起,晚上我請你吃飯吧。”
霍枔聽出他在為那天的事情道歉,淡然一笑,伸出鴨翅膀拍拍他的頭,哄小孩兒似的。
“行啦,我沒放在心上,你不用內疚。”
“真的?”
“真的。”霍枔晃著鴨尾巴,聲音很輕,“我早就過了意氣用事的年紀。”
陸廣白不樂意地抓住她的翅膀,“你才多大啊?怎么就過了年紀?”
“我大三了,你這沒成年的小孩兒,不懂。”
“那不也才二十出頭嘛?我過幾個月就成年了,你也就比我大三四歲。”陸廣白嘀咕著,非要請她吃飯。
霍枔晚上要回學校做實驗,可沒空陪他,只好說。
“要不你先欠著吧,我晚上還有事。”
陸廣白不可置信地瞪著她,“你晚上還有別的兼職?你真要這么拼?”
霍枔沒反駁,轉身繼續晃尾巴去了。結束之后,霍枔到員工休息室把玩偶裝脫下來,摘了頭套總算涼快了。雖然不到三月份,悶在厚厚的毛絨里也十分難受,她額前都是被汗水浸濕的頭發,身上也出了汗,看來要先回寢室沖個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