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切身感受到老頭子無與倫比的威壓下,我的臉色逐漸蒼白,身體搖曳如飄零風中的枯葉,很快我緊咬的雙唇開始滲出猩紅的血絲。老頭子漆黑如水的雙眸之中閃爍著幽冷的寒光,深入骨髓的威壓提高到了莫大的程度,我一陣窒息,終于渾身顫栗起來,喘出來的氣瞬間結成水汽彌漫開來,額頭縷縷不斷的汗水與嘴角緩緩透出的血水交織在一起,分不清彼此,我無法想象在這種情況下,我還能站立不倒,無動于衷地與老頭子對視。
就在此時,外面一陣轟隆巨響,響徹云霄。老頭子滿是皺紋堆累的面容上略顯思索的神色,而后又馬上怪叫一聲,極其的不協調。
“糟糕,調虎離山!”說完一招手,我的身體就不由自主地被他提了起來,一路風馳電掣地帶出了殿外。
剛一出來,我就被老頭子重重地甩到一邊,隨后便聽見身后又是一陣陣轟隆的聲響,我好奇地轉身去看,天丹殿分奔離析支離破碎的一幕正好映入眼簾。
“我靠!”差點被活埋的驚險讓我失聲叫了出來,然后是一陣后怕浸濕后背的衣衫。
可能是由于我驚訝出聲的緣故,老頭子嘿嘿笑了兩聲,不由分說地又把我提在手中,這次卻不是往前,而是向上,是的,老頭子踏步虛空,迅速如飛,我被帶到了空中。我的腦海里一瞬間閃現穿越當天被跳下山崖的情景,我沒想過我有朝一日會跳崖,不過當時也沒有絲毫損傷,現在應該更能應對了,好歹咱也是坐過飛機的人,只是升空而已,這么想著我便淡然了,于是我定了定神,望向四周,然而呈現在我眼前的情景卻是讓我驚愕得劇烈擺動了一下,老頭子差點沒提住我。金碧輝煌氣勢磅礴的建筑群就這么在我眼前,秒秒鐘變成了一片廢墟,斷壁殘垣。廢墟之上全是星羅棋布的劍痕,每道都深邃凌厲,不留一絲余地,空氣之中充斥著由劍痕過度而導致的空間變形,暗淡的光線被折射成各種耀眼的顏色,有種飄渺虛幻的感覺。
一個身穿緊身黑衣面帶黑色面具的男人手持一柄亮若星月的長劍,劍尖指向身前一身白袍的人,竟是天宗掌門。此時這個最讓我忌憚的人胸口卻如同風箱一般抽搐著,仿佛周圍的空氣不夠用似的,原本灼灼其華的雙目變得暗淡無光,偉岸的身軀像是受了重傷,如秋天的枯枝,臨風一吹便瑟瑟發抖。
“你還有什么話說?”戴黑色面具的男人聲音干澀沙啞,讓人一聽就感覺強烈的刺耳。
“魔教第一劍魔劍縱天,果然名不虛傳。”天宗掌門輕輕說道,聲音猶如一陣不著力的青煙。一陣輕笑之后,他的身體停止了顫抖,食指與中指并攏伸出一指天,“可惜天穹就在那里,沒人會阻止螻蟻仰望它,卻也沒人能逃過它的注視,即使橫云縱天,依然如此。”
“當真可笑之極,臨死還是一番虛無縹緲的大道理。”面具人干咳了一聲,吐出幾口血腥,看來傷得也不輕,“能讓我傷得這么重,天宗第一掌門也算名副其實,只是馬上要成為史上三宗七派之中在位時間最短的一位了,死不瞑目吧!”死字一出,面具人咆哮著刺出長劍,迅若閃電,灼人雙目的長劍仿佛令天空也黯然失色,長劍瞬間刺入天宗掌門的胸膛,鮮血如珠子一般從劍脊的血槽中涌出,一點一滴地流逝。
“是嗎?”天宗掌門忽地露出一絲詭異的笑容來,“天地鎖氣,萬里無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