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一天過去了。
東風俱樂部的擂臺邊,此刻兩個人并排而坐喝著冰闊落,皆是大汗淋漓。
這一天下來,許一凡可謂是收獲頗豐,當然這收獲只有疼痛感。
從早上開始,除了中午吃飯外,他幾乎沒下過擂臺,拳頭吃得那叫一個瓷實,就連大力都不得不佩服他的抗擊打能力。
可佩服歸佩服,大力還是無奈了一天。
作為一名陪練,最重要的作用就是充當拳擊手的對手,除了抗打外,還要有足夠的抗擊實力。
可這犢子倒好,整整一天,除了躲開頭部攻擊外,幾乎沒怎么動過,就是一個勁地挨揍。
而且看他的神情似乎還挺興奮,每挨一拳都會咧嘴一笑,挑釁味十足,就跟在說“有種你打死我”一樣。
也正是因為這樣,大力到最后徹底放棄了章法,一通猛揍。
結果揍完他才發現,這小子屁事沒有,他卻乏力了。
大力很清楚這意味著什么。
一個可以靠抗擊打能力拖垮對手的選手,絕對是最有潛力的拳擊選手。
所以,到最后一刻,大力已經把許一凡當成了真正的對手。
看著許一凡,大力咽下最后一口可樂,笑道:“一凡,別特么上大學了。打拳吧,你小子這實力,只要吃住苦,我敢肯定下一個世界拳王就是你。”
聽到這話,許一凡揉著還有些痛的胸腹,笑道:“力哥,我不想打職業,來這里也只是為了賺學費。”
“嗨,人各有志,我是個粗人,這輩子也就打打拳了。不過你小子這實力,不打拳太可惜了。”
大力說著,眼里流露出一絲惋惜之色。
對此,許一凡有些無奈。
在他的心里,他一直覺得,他這么抗揍,是作弊作來的,放在幾天前,他分分鐘能被大力虐死。
這就跟好比一個服了興奮劑的運動員和正常人比賽一樣,毫無公平可言。
要是仗著這些優勢去打比賽,拳王是唾手可得,可許一凡心里肯定會過意不去,心境一壞,他以后的武道成就,估計也就止步于此了。
想到這里,許一凡再次一笑:“沒什么好可惜的,我的未來不在擂臺上,它太狹隘了,遠沒有這個世界廣闊。”
這話剛說完,王一楠笑著走了過來:“心氣不小啊。”
許一凡苦笑:“楠哥,我哪有什么心氣啊。就是不甘罷了,好歹來世間走了一遭,不出去看看,覺得虧。”
“哈哈,你小子說話挺有意思。世界那么大,確實應該去走走。這一點,大力就不行,格局太小,要不然東山省的拳王早就是他的了。”
大力撓頭一笑:“沒辦法啊,年紀在這擺著呢,我要是再年輕個三四歲,一準也會爭一爭。現在嘛,穩妥點好,畢竟快要成家了。”
這話說完,大力滿臉洋溢著幸福,腦子里全是一個姑娘的身影。
“喲,這是又想到你家倩倩了?”
“嘿嘿,楠哥就是厲害,一猜就猜到了。”
王一楠哼了一聲:“德行,就你這表情,豬都能看出你在思春。”
許一凡……
不愧事楠哥啊,罵自己都不帶眨眼的。
干咳一聲,許一凡說道:“我可沒看出來。”
“那是你……”
一句話沒說完,王一楠咬牙一笑:“行,不愧是高材生,這文字游戲玩的,欠收拾。”
“呵呵,楠哥,我都被收拾一天了,今天就算了吧。”
許一凡躲過王一楠一拳,嬉皮笑臉地說道。
王一楠也懶得再跟他扯皮,擺手道:“行了,今天就到這里,都回去休息休息,明天接著練。”
“楠哥,再見。”
一句話說完,許一凡拿上東西就飛奔了出去。
看著他那背影,大力感慨道:“年輕就是好啊,這小子,真可怕。”
王一楠看了大力一眼,問道:“哪里可怕了?”
“當然是身體素質。楠哥,這么跟你說吧,要是我跟他打比賽,能被他耗死。”
“哼,那你有沒有試試他不耗你時,你能撐多久?”
大力……
瑪德,對啊,這小子還沒對我出過拳,要是他出拳……可怕,太可怕了。
嘴角抽了抽,大力突然覺得就這么訓練挺好。萬一許一凡真一拳KO了他,多丟人啊,好死不死老子也是歷城拳王好吧。
算了,就這樣吧,回家,倩倩還等著呢。
“楠哥,那我也走了。”
“嗯,保持好狀態,那場比賽要是輸了,咱們俱樂部就無緣東山省的比賽了。”
“放心吧,東山省不好說,歷城,只要我在,沒人能搶那個名額。”
大力自信一笑,擺手向外面走去。
另一邊,剛走到公交站的許一凡突然接到了一個電話。
一看這電話是王大炮打的,許一凡當時就緊張了起來,接起電話,假裝沒事人地說道:“王叔,晚上好啊。”
電話那一頭,王大炮滿臉凝重,他也沒有跟許一凡客套,直接問道:“小凡,王浮云今天找過你嗎?”
“沒啊。”
“真沒?”
“真沒,咋了叔?”
王大炮眼神變了又變,到最后干笑道:“呵呵,沒啥。昨晚跟他喝了點,然后就拜了個把兄弟。這小子可能是醒酒后害怕了,到現在沒回家。”
許一凡……
父子倆拜把兄弟?
您這是玩得哪一出啊?
不對,胖子沒告訴我這一茬啊,難道王叔詐我?
心里嘀咕著,許一凡也跟著笑了兩聲:“叔,您爺倆是真會玩。不過胖子可能是真怕您削他躲出去了,應該沒事。仔細找找能找到的。”
“嗯,沒事就好。這混小子,看來是被我打怕了,唉,看來以后不能在跟他動手了。行了,叔也不打擾你了,你也幫我找找,找到了,讓他早點回家。”
“好的叔,我這就幫您問問。”
“嗯,掛了。”
說完,王大炮便掛了電話。
一想到今天早上看到的一切,他就忍不住吸了一口氣,然后慢慢向臥室走去。
到了臥室,王大炮從抽屜中拿出了一張照片。
照片上的是一個女人,算不得很漂亮,但卻有一股遺世獨立的氣質。
王大炮拿著照片,凝視良久,到最后,他輕輕將照片放回抽屜,嘆息道:“該來的還是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