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醫院手術室門口。
李勇正在焦躁地踱著步子。
他的助手，一個戴著眼鏡的微微謝頂的三十來歲的男子安慰他：“李總，您別急，這燕京來的大夫一定能行。”
李勇嘆口氣。
沒一會兒，手術室的門打開了。
一個60來歲的老大夫推門出來。
李勇連忙迎上去：“醫生……”
老大夫卻大步流星沖向走廊的窗戶前。
迅速從口袋里拿出根煙，點上了，猛吸幾口。
李勇向助手揮揮手，助手趕緊過來了，從身上拿出一盒熊貓煙。
“來！抽這個！”
醫生卻擺擺手，再使勁吸兩口，將還剩一半的煙扔掉了。
助手連忙將熊貓煙塞到他口袋里：“來！這煙比較健康。”
醫生無奈地嘆口氣。
李勇連忙湊過來：“醫生，怎么樣了？”
醫生打量李勇幾眼：“您就是用飛機把我接來的那個李老板吧？”
“是啊，溫大夫您舟車勞頓辛苦了。”
“還行，謝謝你提供方便啊。”
“應該我感謝你才對。”
“這次手術很成功。”
“那我兒子的手臂……”
“你兒子不是左撇子吧。”
“不是。”
“那就不礙事。這只手以后別拿重物就行了。”
李勇嘆口氣：“還是這樣……”
“反正他不是左撇子怕啥？你看啊，我們在生活中啊，都是分主副手的。像貴公子這身份，在生活中哪用提重物啊。”
“可不能劇烈運動了。”
“怎么不能啊？跑跳投都不耽誤。至于提重物，兩只手一起提二三十斤還是沒問題的。再重恐怕也用不著貴公子動手吧？”
“以后不能慢慢好起來嗎？”
“基本不可能了，最近兩三年都得小心一點，不然會更嚴重。”
“難道就沒有別的辦法了？”
醫生笑了：“我想起來了，你們超藍工業就有這方面科研項目。”
助手在一旁說：“是啊，是啊，我們的納米纖維鈦合金仿生義肢很厲害！”
“李老板您要是想得開的話，又特別在乎功能的話，給令公子換上仿生手臂也未嘗不可。你們的仿生手臂的功能已經超越普通人很多倍了。”
“是啊，是啊。”
助手在一旁興奮地說。
李勇皺著眉頭擺擺手：“好好的手臂為什么要換成機械的……”
正說著，手術車已經推出來了。
李克賓躺在床上腦袋歪向一邊，緊閉雙眼，眼皮抖動著，一大顆淚珠順著鼻梁滑落下來。
李勇嘆口氣緊緊跟在手術車后面，一直走向病房了。
李克賓剛被推進病房，走廊深處就傳來一陣高跟鞋的急促聲音。
李勇朝遠處看去，只見他的前妻任福萍急匆匆地跑過來了。
“怎么樣了？”
老遠她就問道。
李勇強作笑顏：“挺成功的！”
任福萍急匆匆推門進去了。
沒一會兒，病房里就傳來一陣哀嚎聲。
李勇忍不住長嘆一聲。
一轉身，助手曹查理拿出折疊平板打開了，演示視頻給李勇看。
視頻里，一個小孩子裝上了納米纖維鈦合金手臂，不僅比正常手臂靈活，力氣也大多了。
最重要的是外觀跟正常手臂一模一樣。
“這是第一代，眼下我們已經發展到第三代了，逼真程度、功能比這提高了百分之五十以上。”
“可我家賓賓手臂只是失去了部分功能……”
冷不防，任福萍推門出來，一把打掉他們手里的平板，怒斥道：“簡直喪良！竟想給我兒子安裝機械手臂！”
“哎呀，只是看一看嘛，你瞎吵吵什么啊？”
“我告訴你啊，這事兒跟你沒完！”
說完，任福萍大步流星走了。
“喪門玩意兒！”
李勇叱罵。
曹查理蹲下來把平板電腦撿起來了，看看李勇的臉色，把平板折了折揣兜里了。
在病房里，李克賓躺在床上冷笑著，看著天棚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
……
姜洋背著手在操場上走著，嘴里念念有詞。
有時候學習累了，出來散步時，姜洋不由自主就會恢復中老年人的那種姿態。
正在溜達著，口袋里的手機一陣震動。
姜洋趕緊拿起來了。
是那個女警喬劍波。
誰啊？
阿姨！是我。
姜洋趕緊回信。
你叫誰阿姨？
你不是都自稱阿姨嗎？
我自稱是我的事，不許你叫！
好吧。
找我有什么事？
你不是讓我有什么不明白的就找你聊聊嗎？
是啊，有什么事盡管說吧。
我想問您一下，最近這段時間咱們東城這邊有沒有什么奇怪的人和事？
你不就是奇怪的人和奇怪的事嗎？
呵呵，我沒開玩笑。
哼！有也不告訴你！
又不是國家機密。
工作中的事也不能說！你是不是碰到什么事了？
沒有啊？
沒有？快老實交待！
也算不上什么事兒。
那可不一定，跟我說說看。
就是晚上走路時，聽見有人叫我，回頭又看不到人。
是學習壓力太大了吧？
嗯，或許是吧。
別想太多，咱們都打那時候過來的。只要盡力了就可以了。高考這種事，謀事在人成事在天。
哦，知道了。我就是想問問，其他有沒有像我這樣的。
當然有啊，樹林大什么鳥兒都有。我沒說你是鳥兒啊。
呵呵。
具體都有啥？
又想探聽我們的工作秘密？
沒有，我就是想確定我跟別人一樣，就是太累了、壓力太大而已。
沒錯，就是壓力太大了。一個下夜班的工人說他看到天上有龍飛過。還有一個軟件工程師總說自己被人腦控了。
哦，好吧，謝謝大姐啊。
不客氣，別叫我大姐！
那叫啥？
叫小喬，或者波波。
好的，波波。
嗯，拜拜！
姜洋笑一笑，把手機關上放回口袋里。
一抬頭卻發現不知不覺走到籃球場邊上了。
以印民為首的幾個伙計正在不懷好意地盯著他。
姜洋看了看，沒看到老跟自己較勁的那個大個兒。
哈哈，不會把另一條胳膊也弄壞了吧。
姜洋回到教室里，范思雨直撇嘴，伸出手：“六個核桃呢？”
“哦，下次給你買。”
唐帥現在也越來越大膽，坐在姜洋座位上也不起身，直接拉姜洋一把：“叔叔坐我腿上。”
姜洋也毫不客氣地坐下了。
女孩子的腿真的很舒服。
哪怕看起來有點瘦，坐上去都很柔軟舒適。
眼下，天氣越來越暖和了。
很多同學都是早上穿著長袖到校。
兩堂課后就脫下來，穿著短袖，露出一條條朝氣蓬勃的手臂。
年輕女孩真是沒有難看的。
除非長得特別夸張那種。
姜洋坐在唐帥的腿上，唐帥的手自然地搭在他的腹部。
過了沒一會兒，手就開始向衣服下面伸來。
姜洋嚇了一跳，但也當做玩笑沒去阻止。
一只手突然伸過來把唐帥的手打開了。
范思雨氣急敗壞的臉：“行了！行了！上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