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兮如的一雙眼睛瞪得極大，可這一刻實在太猝不及防，她就這么吐出了一口血，看著這些日子始終柔情似水的男人只剩下了一臉冷漠，在男人無情的表情之下，沒了氣息。

蘇綿倒吸了一口涼氣，畢竟這一切也是她始料未及的。

先前那樣維護她的男人此刻一劍要了她的命？

她的唇色發白。

人類，就是這樣一種薄情寡義的生物嗎？

不，不是，是因為溟王他知道了這個女人是只狐貍精，不是他本意維護之人。

蘇綿突然覺得幸好，幸好她沒有因為貪戀樓千譯對她的好，而頂替他心目中的阿顏。

否則蘇綿有預感，她的下場絕對會比柳兮如要慘許多，樓千譯那家伙，可不是什么好脾氣的人，她不是沒有見識過。

只是看著柳兮如瞪大了的雙眼，蘇綿緩緩地倒退了一步，被云湛扶著，他面無表情地看了她一眼。

蘇綿緩緩地垂下了頭。

“父王，這具尸體要如何處置？”

柳兮如已經死了，失身徹底的化為了原形。

面對云湛沒有任何情緒的詢問，不過片刻，那個向來嚴肅，不怒自威的溟王仿佛蒼老了十歲。

“拖去出，埋了吧。”

誰能想到這些日子自以為終于歷經磨難回到自己身邊的舊情人是只惡貫滿盈的狐貍精？

云湛知道這件事情他一定很難接受，但這是他的事情，云湛并不是很關心，他只看著他蒼涼的背影，依舊面無表情。

溟王走以后，蘇綿拉了拉云湛的衣袖道，“這個人，不是，這只狐貍的尸體，可不可以交給我？”

云湛瞥了她一眼，“你就沒有其他要說的話嗎？”

好在父王對她身邊的人并不了解，多了一個新面孔他也未必會察覺，所以她此番容貌暴露才并無大礙，否則便有的麻煩的了。

蘇綿縮了縮脖子。

“……你不會想要殺我吧。”

云湛被她這樣一副怕死的樣子給氣笑了，“我何時曾想過殺你？”

蘇綿不說話了。

這倒確實沒有。

這么一想，她也硬氣了起來，“那事情就是這么個事情，我能怎么辦？”

原本只高至他腰側少女一下便大概高至自己的肩頭了，眉目直接也也徹底長開，美得不可方物，云湛的心中說不復雜自然是假的。

他伸手輕輕點了點她的額頭。

蘇綿懵了片刻，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可想想又覺得有些奇怪，“你這是原諒我了么？”

“你覺得我在怪你什么？”

聽他這么一反問，蘇綿覺得這個人真是狡猾，把問題轉給她了自己倒是省事，蘇綿還真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怎么會想著離開，國師那里虐待你了？”

云湛心中是有氣的，卻也知道，這丫頭分明早早地便可以離開，可之所以留下，是以為他病了。

想想也不是那么沒良心

所以，便暫時不與她計較了。

“樓千譯又不是什么好人，我才不想上他的賊船。”

云湛皺了皺眉。

蘇綿看一眼躺在地上的柳兮如，揚手恢復了她的人形。

既然都是同類，她便幫她保住這最后的體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