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后，李暮臣等人風塵撲撲回到了靜安院，把雪妖交給曦瑤。

入夜，曦瑤拿出鎖靈囊，放出雪妖，雪妖名為姬容，他渾身散發著清冷的氣質。如漠上寒玉。

八百年后雪妖終于又見到了曦瑤，兩人書房對立。

“我們又見面了！”曦瑤微笑，姬容亦是微笑。

曦瑤烏黑發絲翩然垂與纖腰間，一襲清雅的衣衫一派隨意。隨性。在他面前也不需要刻意隱瞞身份。

姬容行禮，緩緩道“女君殿下！”曦瑤微闔著眸，“我以為你放下了？”

姬容嘴角勾起，眼眸微露星光笑道：“生于天地間，有些事是忘不掉的，也踏不過去？”

她搖頭：“來來去去一場空。”姬容抬眸看了曦瑤一眼，而后他又闔下，聲音無任何情緒流露：“怕是女君沒遇到心上人？”

“心上人？”曦瑤淡然一曬，她坐于桌子把玩著茶杯，她思襯片刻，眼前浮出一張臉，笑意溫軟：“機緣這東西恐怕要來的晚些。”

姬容每一回見到女君殿下，都覺得與眾不同，微微發征，良久，姬容微微一笑，帶點松緩：“我以無牽掛，任由女君處罰。”

曦瑤嘆道：“按理說你也沒做什么，這八百年你若好好修煉，早就飛升成仙了，你翩翩留流人世間，修為上不去，著實可惜！”

姬容轉身看窗外竹子黑暗搖曳，背對著光于這世間隱隱透出一種悲涼，緩緩說道“唉，千帆過盡，不復往昔？”

曦瑤側首望去，清風一笑“那抓緊修練，早日得道成仙！”

“成仙？”曦瑤雖看不到姬容表情，但他透著一股漠然看塵事的“空！”

他轉身那長長烏絲掠過一抹清風，眸中展示長不拘于塵世間的所有一切，視萬物為無物。

曦瑤不由又是一陣感嘆就為一人，葬送自己的成仙機會，賠上自己的一生寂寥。曦瑤最后卻是笑了笑。這一場繁華浮世中的偶然相遇，如此便錯過誰知，曾有人譜寫相思如花。

姬容微微呼氣再度開口：“不知女君為何在此？”

曦瑤輕抬眼簾瞳中含笑道“此事說來話長，也是為一個人。”

“一個人？”姬容露出疑惑。

曦瑤起身，來到窗前道：“我就不罰你了，你且可以找太上老君，拜他為師，你若不喜聽與不聽在你？”

姬容笑著搖了搖頭，對修仙無感，清風道：“姬容能否追隨女君？”

曦瑤略驚訝道“追隨本君，恐是不行，本君在凡間不知還要待到何時，你跟在本君身邊不妥。”

姬容堅定道“雖不知女君為何人在此？大可將我封印，待日后回星河渡化于我。”

曦瑤聽之，莞爾一笑，頭一回聽到這種要求。

曦瑤傾身向前，問道：“你不在考慮考慮？”

“望女君成全。”姬容莊重俯身向曦瑤行大禮，毅然決然。

曦瑤錯愕，且也覺得可行，“得，得，就這么辦吧？”

“多謝女君。”姬容再一次大拜，十分感激，曦瑤再次把他收回鎖靈囊，放進書房箱子將其封印。

“還沒到？”

武堂長廊內，一人聲調延長，氣息溫涼。

“嗯，小心臺階。”李暮臣眸中浮游著笑意。

今日是潘桐生辰，李暮臣蒙住潘桐眼晴，帶他出門，要送一份大禮給他。

蒙著眼潘桐抓著李暮臣手，模索向前走，問道“要去那里？”

“跟我走，到了再告訴你”李暮臣提著燈籠，神神秘秘帶著他向前走，穿過長廊，踏過石門，一路芳香。

潘桐靠嗅覺和聽力分辯方向，憑著對他信任，一路上安安靜靜跟著走。

走了一段路程，樹葉發出“沙沙”聲音，“嘰嘰”蟲鳴聲，越走越寬闊。

“到了！”

兩人站定，李暮臣輕輕替他解開黑布，細心交代道：“慢慢睜眼。”

黑布解開剎那，潘桐眼前迷糊一片，眨眨眼，輕柔睜開，卻被眼前美景震撼。

眼前漫天飛舞螢火蟲，流螢閃著銀光，像鑲在布上的銀線。樹陰下，草叢上，三三倆倆，忽前忽后，時高時低，那么輕悄、飄忽，帶著黃綠色的螢光飛來飛去，猶如一盞盞天然“小燈籠。”像是從天上灑下點點繁星。

兩個人站在樹林，周圍螢光浮動，如夢如幻，月色倒著他們雙人影子。衣角翻飛如卷云。如畫中仙人。

“怎么樣？”李暮臣仔細觀察潘桐流露的表情。

“很美！”潘桐嘆之，從院五年，從來沒發現此處有如此美景？

李暮臣神氣道“這是送給你的生辰禮物？”螢火蟲在他們身邊飛上飛下，螢光閃閃。

潘桐輕輕呼了一口氣，再看向對面的人。宛爾：“你記得我生辰？”

李慕嘴角笑著，眼滿滿中笑意。“姑姑名薄上有記錄。”

潘桐接著笑著作輯道：“多謝李兄！有心了！”

見他如此歡喜李暮臣心花怒放，這算是的夸他了。

李暮臣傻樂看著螢光，伸手抓過一只螢火蟲，慢慢攤開手，螢火蟲展動翅膀又飛走了。

“喜歡…嘛？”李暮臣最后一字聲調微提，被他帶出些些旖旎！

潘桐他呵氣如蘭：“喜歡，別有一番意義？”潘桐說話的瞬間，李暮臣微微向前俯身靠近他。

李暮臣不經意舉動讓他雙腳仿佛扎在了土地，怎么挪不挪不開，透著螢光看上李暮臣雙眸他看的很是清晰透亮。

那樣的深色，像是水的旋渦一般。看不見底，看不見那底處是溫潤春風般柔和。以至多年后留在心底生了根再也撥不出來。

李暮臣淡吐芬芳悠悠說道：“什么意義？”這般調笑的話語。

潘桐錯開眼，看向別處，說道：“能得到如此驚喜，別懼一格。”

李暮臣挑起眉，然后輕笑置：“我還有個大禮。”

潘桐這回是緊盯著他流轉的漆眸，笑道：“還有？”

李暮臣笑容燦爛，話語溫潤“嗯嗯，還有你喜愛的字畫？李暮臣從懷里掏出一本《廿九日帖》。

潘桐頓了一頓，看著手里名貼人，眼里露出興喜光芝道：“王獻之的名貼，這可是最難得。”

李暮臣半掩的眼簾慵懶卻是眼神一凝，低下頭接著道：“我好收藏古董玩意，名貼只是其中之。”

潘桐，聽著的他話笑了：“就怎么送給我了？”

“嗯，到了欣賞人的手里它才更有價值”李暮臣笑笑

“生辰快樂…”

“生辰快樂…”

突然草眾中冒出一隊人，高呼，歡呼著。

“你們？”

曹狄棒著食盒，走到他們跟前，大笑“我們早早給你準備了，就等你回來呢！”大伙樂呵呵大笑！

曹狄從食盒拿出一碗長壽面，和紅雞蛋。捧到潘桐面前“壽星公，諾！”

他心有一股溫暖熱量填滿。李暮臣拍著他肩開心對他眨眨眼。他笑著，他們也笑著…夜色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