猩紅混沌的眼眸，須張的毛發，布滿黑漬的尖牙，咀嚼物品是頭頂鮮紅的來源。

成賢驀地與之對視，差點驚叫出聲。

第一時間阻止身體本能反應，腳掌扣住地面，進入戰斗狀態。

“為什么河尾大廈里面會有喪尸！？”高中生飛快在大腦思考。

欄桿伸頭的家伙，確定是喪尸無異，不過萬幸是黑毛豺人，在進化者的地盤造成不了太大的損傷。

“市場又收容失效，放出某件圣器的負面效果？”成賢暫時只能想到這個原因。

黑毛怪物不給他多想，手爪刮花欄桿，嘶喊地向手無寸鐵的他沖去。

黑水碎肉散落一途，震亮樓里其它地方的感應燈，身體跌落樓道底部。

“我承認給你嚇一大跳，但你的出息也就僅此而已。”殺手高中生甩落五指的血污。

一個照面錯身，高中生不需要武器，黑豺人就如爛泥堆在樓道拐角。

實際上，產生驚嚇的原因不是黑豺人本身，而是它出現意味的變化。

“樓里情況怎樣？外面情況怎樣？還可能藏著有白豺人。”成賢思考不斷。

沒有素質地把手指的臟東西抹墻壁上，拿起銘牌，激活上面的通訊功能。

很遺憾，并且不出意外，通訊傳來很大雜音，信息遭到干擾，突發事件暫時不能為他掌控。

他面臨兩個選擇，“守在原地，還是出門？”

驚悚電影里經典橋段，劇情的重要分支，往常是主角一行分別有不同選擇，兵分兩路分別為觀眾呈現，男女一號的選擇是正確的，走到最后，解釋大部分謎題。

可惜成賢不是男女一號，也不是手腳無力的弱雞。

砰！整面墻的玻璃震飛，摔地破裂，碎片造成劇烈聲響。

“喂，來人啊，有怪物入侵！”高中生放開嗓子大喊。

先前喊影響戰斗，現在放心吶喊，讓聲音在夜里歡騰狂奔。

他想引起教會注意，卻引來注意太多，茫茫多。

神光幽幽面紗鋪落地面，地面黑影匍匐蠕動，聽到聲響無一例外轉過猩紅眼眸，無數猩紅眼眸。

路道、大樓、廣場密密麻麻全部都是喪尸怪物。

“開什么玩笑！”高中生轉身飛奔上樓。

數不清的怪物如蟻附墻，轉眼跨越樓層的高度，往大樓里面涌來。

成賢往上奔走，試圖利用狹窄樓道抵消怪物們的數量優勢，然后在接近頂層時，遭遇肌肉緊實極致的白色怪物。

“白豺人！”高中生心沉了下去。

樓道碰撞炸響，階梯坍塌，欄桿扭曲，高中生纏金繳臂手封鎖白豺人一爪，拉近兩者距離，付出被啃咬下一塊肉的代價，五指攏作炮從眼眶鉆入大腦，攪壞它所有神經中樞。

成賢最能融入末世的一點，就是不要命置之于死地的戰斗風格。

依舊迅速解決拼殺，他把白豺人尸體丟出，撞開樓頂天臺大門。

“沒用的，我比起上次強大更多。”他的戰意沒有絲毫消磨。

呼吸沉重，肩膀撕開的肉，有血管猛烈曲張，血液不流淌出體外，隱有氣息連接，逐漸生發修復。

他配合末世靈氣環境，掌握更強大的呼吸和恢復技巧，散亂真氣內天地運轉，似要凝結成團。

“哇啊！”海潮般的怪物呼喊。

樓道和外墻的行尸，同時涌入天臺，把成賢吞沒，不給他再嘴硬。

“還差一點！”高中生趁換氣怒喊，仍不膽怯。

天臺房間通道，只有兩個方向有怪物進攻，這是成賢挑選好的戰場！

拳頭迎面朝向怪物腦袋，崩壞牙口，穿爛喉嚨，爭取每一招都斃命，腳步如深松扎根，任牙咬爪撕，糾纏不下，必有拳腳相加的絕殺。

喪尸、厄狼、黑豺人統統一碰就碎，唯白豺人敵手相逢。

成賢甩下不止數十具尸體，傷勢縱橫驚心，怪物潮水沒有停止的跡象，同時兩頭白豺人仆來，后面還有不計其數的幫手。

兩頭白豺人魅行凌厲，手爪尖利處破開細小氣流，兩手無法封鎖，眨眼間四手穿膛，把成賢雙腳離地，交叉撐起，像展示它們的狩獵成果。

高中生雙腳無法再扎根地面，唇口鮮血噴吐不止，對于胸前后背的大洞無能為力。

怪物們聞腥呼喊，迫不及待興奮向前，把獵物分尸。

生命終止前的熱，屬于成賢的“一口氣蕩胸不止”！

心室毀壞大半，最后一口氣生層，網羅噴涌的鮮血，并全力向四肢百骸擠壓而去。

武夫最后的淋漓痛快，末世人人悲戚不常有的景象。

凌空借力的蹬羚掛角，雙腳正落白毛胸膛，借是一頭白豺人的力，雙拳追向青筋脖頸，掛是另一頭白豺人的角。

身形橫置蹚于空，腳鉆胸膛，拳風破脖頸！

鮮血和白肉于空暴烈綻放，殺手高中生雙手石鑿絞肉，不給兩頭白豺人一點生還機會。

波及其他黑須怪物，一口氣耗盡，殺空四周，沒人能在他尚存一氣時僥幸談笑！

不再有真氣護體，胸膛心室鮮血噴涌，高中生脫力墜地，至于死后，管他洪水滔天。

彌留恍惚的時刻，他不自覺躺倒在天臺，直愣愣望迷幻的天空。

“開始與結局莫名其妙......”這位穿越者最后余熱回想。

然后他看見一扇門，膠囊公寓的門，又像他新住宅的門。

打開門，場景是穿越前后混合物，簡約緊湊智能家居，又有破舊的手機電腦。

復雜紛亂的場景是擺設，他的精神集中在他抱來的紙箱上。

他記得里面裝著畫框、記錄本等私人物品，可心里總認為有遺漏，忘記一段記憶，需要親自打開才能獲取。

只要打開，他將一切如愿，從痛楚解脫，或許還能得到重生。

“真的不夠......”高中生從恍惚中清醒，從地上端坐起身。

胸膛的窟窿和傷口，似乎沒有存在過。

先前的廝殺拼斗，好像沒有發生過。

“我被拉入夢境當中了。”他意識過來。

夢境感受真實，傷口痛楚和力量反饋極為逼真，他沒意識過來，認為自己死了，也許現實里就真死了。

“沒用的，靠這種把戲，想換取我內心最深處的寶物，真的遠遠不夠。”高中生先前的躁動熱血平息，無視天臺橫尸猙獰的怪物。

精神解脫，離開夢境的鑰匙，擺在身前，他不再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