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這是孫九的叫聲，作為旁觀者，他清楚感受到畫面傳來的精神幻痛。

至于當事人，哪里還有力氣發出聲響。

在那條腿以不可能停下來的速度闖入他最私人領地的時候，他反應過來，對方不是嚇唬他，大腿兩側已平生最大力氣靠攏加緊，最終也無濟于事了。

大腦里叮叮當當的聲響，喉嚨像被掐死，緩緩下跪，趴倒在田慕思的腳邊。

“難道你以為只有你會用下作、不知廉恥的招式對付人嗎？”女孩尤不解恨，還要對腳邊的成賢數落。

成賢臉蛋埋在地板，不敢回聲辯解，思痛悲痛鎮痛，姿勢十分心誠認錯。

兩邊鬢角冷汗，樣子無法作假，一副慘樣，田慕思肚子有氣，也不好再繼續動手。

“要不是醫生那邊說，傷勢不會對洪玉武道前程造成影響，我就把它踢斷！”女孩微紅臉，不知是氣還是羞。

田慕思與洪玉，還有水依依，看來不僅認識，而且相熟，根據家學功法脈絡，幾家極有可能為世交。

成賢也是倒霉，回來切磋演武三場，來來回回都是關系千絲萬縷的人，壞印象壞名聲重復疊加，降落至極點。

小倒霉，不是因李易宇而來的大倒霉，他也認賬，默不吭聲吞下懲罰的痛苦。

當然，在打傷洪玉的事實下，他說什么也無事于補，反而容易火上澆油，再惹來一腳。

不聲不響，不好動手歸不好動手，可田慕思心里還是想動手。

成賢面對她，總是任打任罵，從不還手，而對別人次次重拳出擊，這樣搞得她在別人眼里很奇怪，非常奇怪。

“哼！”不想再對這個奇怪混蛋說什么，不想管他，她轉身頭也不回離開，

女孩離去好久，孫九也不敢扶，結果是成賢手指交叉曲折掙扎，一點點從地上爬起來，艱難得像嬰兒學步。

他起來，孫九才敢靠前撐住他，問道：“碎沒有？”

“等下我就給你也來一腳！”成賢齜牙出聲。

“中氣十足，不像是留有內傷的樣子，那我放心了。”孫九嘖嘖出聲，“羨慕啊，兩人感情逐漸升溫，開始打情罵俏。”

“那老子回家打情罵俏了。”成賢起來，扶蛋忍痛蹦跳，這種打情罵俏太過親密熱烈，他需要回家緩緩。

“別啊，兄弟，我不嘲笑你了，正好去音樂協會測試機能，檢查壞沒壞。”孫九勾住他脖子，不給他走，“不過說回來，煉氣之后，你本事見長啊，到處招惹是非，連那位校園小魔頭洪玉也敢打，我得多點時間陪你，不然哪天就沒你這個人了。”

“免了，你想我活，最好多給一些獨處時間我，修煉打拳，我仇家那么多，拳頭如果沒人家硬，死路一條......你別笑，你仇家也不少，我死后，下一個就是你。”

兩人互相挖苦嘲諷，有一句沒一句，往音樂協會走去。

“其實音樂協會的水依依很不錯。”孫九突然沒來由正經說一句。

“啊？”成賢給整懵，不知他想要的表達。

“你太鋒芒，如果真想要找個合適的女朋友，水依依這種溫柔依人的女孩，才真正適合你。”孫九多日觀察成賢異常舉動的結論，也是憑心的勸說。

田慕思和洪玉的性格，同樣鋒芒逼人，追求高歌前行，與成賢太過相像，所以不能一起，情侶兩方如果都在匆忙著急前走，維系感情會太累。

“你談過戀愛嗎？”成賢反問他，“你怎么就知道最合適了？”

孫九說，“你這樣聊天就沒意思了，我沒談過，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么，我比你懂，反正你聽我的就是。”

“意思是宅男人均理論大師，一到實戰方面就拉胯，對吧？”成賢沒好氣回道。

孫九鐵定要做他的戀愛指導師，“你甭管實戰，明白我給你的理論是對的就沒錯了。”

“理論是選什么最好，現實是有得選就不錯了。”成賢叫他滾一邊去，“哪里要你教，有水依依選，我還挑個雞毛！”

“唔唧......”前面好像有一聲小鳥被激的清脆鳴響。

聲音不大，但此時樓道無人，兩人聽得清楚，慢步走過，看到轉角是水依依在停住。

有夠湊巧，水依依連忙說道：“我沒聽到你們說什么。”

成賢捂住臉，心想“你紅彤彤的臉蓋不住事實啊......”

孫九迅速在她只羞不怒的臉上發現奸情，心想“嗎的，不會真給這王八蛋由得選吧？”

場面有尷尬的沉默，成賢說錯話，孫九在觀察，最后是水依依忍不住先開口。

“我替昨天的洪姐姐給你道歉。”水依依把頭埋低，聲音向成賢嗡嗡。

靦腆清純，乖巧溫柔，她擁有青春少女一切美好品性的集合。

怎么使人愿意辜負，成賢絕不舍得欺負，沒法拒絕這份道歉，“沒事沒事，洪玉家里管家的拳頭，年老氣衰，軟弱無力沒給我留下一點傷，還不夠我喂拳淬煉，不值一提。”

而且故意說得輕松，減輕小學妹的愧疚感，“而且洪玉是洪玉，你又可愛又乖，不用為沒輕沒重的粗魯女孩道歉。”

“學長！”水依依嗔怪出聲，“不許你說洪姐姐粗魯，再這樣我不跟你講話了。”

轉移仇恨也是減輕愧疚的方式，成賢笑嘻嘻答應，讓水妹妹別生氣。

孫九在旁邊鼓掌贊嘆，不是佩服他撩妹技巧，而是認為他前幾分鐘，因打洪玉的事情，差點蛋爆，現在又忘了痛，隨便在別人面前挑釁洪玉。

真是作死道路上狂奔。

“干嘛發愣，快到你夢寐以求的音樂協會了。”成賢哄回水依依，再隨便聊兩句日常，轉頭催促孫九別磨蹭。

孫九從愣神里回過頭來，“也沒事，反正爆掉一個，你還有兩個。”

他才不要替走狗屎運，又走桃花運的混賬瞎操心。

“什么還有兩個？莫名其妙......”成賢第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

“沒事沒事，我說你們兩個先走，后面我能跟上。”孫九擺擺手。

成賢懶得計較他怪話里的意思，作為經常陰陽怪氣的選手，深知面對他人的陰陽怪氣，最好的辦法是無視，無視然后行動起來，干實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