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陸子夜和蘇慕剛抵達陳超的公司所在地，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

“那是什么？”饒是蘇慕也嚇了一跳，這占地近百畝的公司，此時已經被翻涌的黑霧完全籠罩。

“小心，別接觸到黑霧！”陸子夜趕忙拉著蘇慕跑到了離這公司較遠的地方。

過了好幾分鐘，黑霧漸漸散去。原本工房高樓無數的公司，現在已經完全被夷為平地，就像剛被隕石撞擊過一樣。

“這……這是遭天譴了？”蘇慕驚訝的快要說不出話。

陸子夜嘆了口氣，本來準備在陳超這里調查些證據，現在看來別說證據了，估計毛都沒剩一根。

“是林念的家人做的，”陸子夜說道，“林念的母親說過對欺負林念的人事不過三，這是第三次。”

“人做的？”蘇慕指了指不遠處的天坑，“硬生生把個公司變成了遺跡，這是超自然事件才對吧？我都懷疑我活在夢里，你快掐掐我。”

陸子夜搖搖頭，蘇慕和若雪傾不愧是親姐妹，平時差別那么大，一緊張就暴露了本性。

“可能是林念的父親，這是我的臆測。”陸子夜回答道，忽然想到了什么，“對了，你說想讓我看看證據，現在怎么看？”

蘇慕本來還在對這景象贊嘆，聽到陸子夜的問話回過神來。

“很簡單啊，陳超生意做得很大，對于修建體育場來說，幫朋友攬工程也只是賣個人情，從中賺的錢對他來說是蠅頭小利，”蘇慕分析道，“并且陳超一向認為錢可以擺平一切，自己的命比什么都寶貴，為什么要去做高風險低回報的事情。”

陸子夜摸了摸下巴，也確實像蘇慕說的這樣，看似有動機，真正要分析起來這些動機在回報面前根本不值一提。陳超是個異端，但他也是個成功的商人，對自己沒有好處的“風險投資”，哪怕是被校長處罰了也沒必要報復。

“能破壞空間……等等，如果單純的能力，林念她父親要做到簡直沒有一點問題！”陸子夜忽然想到了這點。之前他在醫務室的時候，那個人僅是輕輕揮手就破壞了陸子夜控制的一片空間。

“喂，你去哪？”蘇慕看著轉身離開的陸子夜。

“我覺得可以調查一下！”陸子夜說了一句就離開了，他還記得林念當時告訴他那片空間結界的進入方法。蘇慕嘆了口氣，一路小跑跟在陸子夜身后。

陸子夜來到了那天背林念回家的地方，又按照林念當時和他說的走路方式走了一遍后，果然又來到了空間結界中。

“好壯觀！”蘇慕贊嘆了一句，看著面前宛如城堡的別墅，任誰都會感慨。

陸子夜皺著眉頭，“我覺得你最好別跟著我過來，我答應過不會把這空間結界的事情告訴別人。”

“我倒不這么認為，你需要一個向導，”蘇慕不以為然，伸手指了指別墅，“你認為這真的只是一座房子？”

“不然呢？”陸子夜有些不明所以。

“進去看看你就知道了。”蘇慕說著，還真擔任起了導游的角色。帶著陸子夜走到城堡門口，蘇慕用空間能力做了把匕首劃開大門直接帶陸子夜走了進去。

“喂！你做什么？”陸子夜趕忙叫住蘇慕，“就這樣破門而入了？”

蘇慕對陸子夜使了個眼色，陸子夜看了看身后，赫然發現剛才被切開的大門已經恢復了原樣。

“如果是真正的物質，是不可能恢復的，”蘇慕解釋道，“很明顯這并不是什么建筑物，而是單純用空間能力造出的房屋。”

“你是說無論這房子本身還是內部環境，都不是物質而是空間拼合的？”陸子夜驚訝道，原本以為空間結界已經是大手筆。現在看來，制造這空間的人不只是造詣高，已經是把空間能力精通到了令人發指的地步。

“看前面。”蘇慕說道。

這別墅的內部也并不像普通的家庭環境，反而更像是一個迷宮，他們面前的就是一道狹窄而深不見底的走廊，兩邊是厚厚的花崗巖墻壁。僅僅是這個走廊的長度，陸子夜就已經斷定內部的空間遠比外部看起來大得多。

正當兩人準備向前走去時，背后卻傳來了一陣呼吸聲。

“什么人？”陸子夜立刻制造出一片空間防御，蘇慕則是扯下兩片空間當做武器。

在陸子夜兩人身后，唐突的出現了三團散發著強光的人形生物。

“神？”陸子夜有些驚訝，這種氣息毫無疑問是那天逛街時遇到生物的同族。而那生物當時自稱為“神”。

“怎么，你熟人？”蘇慕問道。

陸子夜搖頭，“不算熟。”

“陸子夜，蘇慕，我們無疑為難你們。往前走，帶路。”其中一個生物用毫無感情的話語命令兩人。

“你怎么認識我？”蘇慕說著，警惕更多了一分。

陸子夜瞇著眼睛看著這三個神族，“你們是一路跟著我到這里的？”

“帶路，否則——”

一束光線自這三個光團中照出，停留在蘇慕面前。

蘇慕沒再多說話，那光束離她的咽喉不足一寸。如果兩人敢反抗，毫無疑問這光束會直接穿過她。在這種壓倒性的力量面前蘇慕放棄了反抗的心思。

“你們的目的是什么？”陸子夜也不太敢輕舉妄動。

“我覺得你沒有主動權。”持著光束的那個生物說道，語氣十分冷漠。

“喂，”蘇慕抓著陸子夜的胳膊，“我有點怕。”

陸子夜明顯感覺出了蘇慕手心的冷汗，對著三個光團點頭，“先說好，我可不知道這迷宮的盡頭是哪里。”

這三個光團也沒多余的話語，只是用光束指著蘇慕的后背，迫使兩人向前走去。

“喂，你們能不能把亮度調高一點？”走到一半，陸子夜忽然向后面三個光團說了一句話。

“為什么？”

“這地方連電燈都沒一個，你們不覺得是大顯神通的時候嗎？”陸子夜解釋道。確實，雖然能勉強看清腳下的路，但是可視范圍還不到兩米。

別墅外看著有窗戶，實際上進來之后卻完全是個密閉空間。羊腸小道兩邊的花崗巖墻壁倒是擺放有蠟燭，不過此時并沒有點燃。

三個光團像是商量了一下，隨后加大了身體外表的亮度。

“這么危險的生物居然能被你當成聲控燈，真有你的。”蘇慕白了陸子夜一眼。

陸子夜干笑兩聲，繼續向前走去。不過隨即陸子夜也能確定一點，這種生物雖然可以溝通，但不像有自己的主觀情緒，只是單純為了做事而做事。

經過走廊的好幾次轉折，陸子夜才算走到了盡頭。不過盡頭并沒有神秘的房屋或者讓人眼前一亮的風景，僅僅只有一個樓梯。

到了二樓之后，依舊只有迷宮一般的走廊，不過本是花崗巖的墻壁變成了泥土墻。除此之外與一樓并沒有什么區別。

“這……”二樓的盡頭依舊是樓梯，陸子夜看了看蘇慕，這要走到猴年馬月？

果然，三樓依舊是不變的狹窄走廊，墻壁也從泥土變成了白灰色墻壁。

緊接著，陸子夜駕輕就熟的通過三樓，四樓的墻壁已經是青磚墻壁。

“三位，我們還要走多久？”陸子夜問道，他在三樓的時候還特別留意了這走廊的方向，發現每一層的走廊都是相同的，不多一寸不少一分，每一層都要正好十分鐘才能走到盡頭。

“走到人類文明的盡頭。”

聽到三個生物這么回答，陸子夜無奈的嘆了口氣，他們果然又說了莫名其妙的話。

到了第五層時，看著已經貼上瓷磚的墻壁，陸子夜像是想到了什么。為了印證這一想法，他帶著蘇慕快步跑到了六樓。

雖然說是跑過去的，不過時間依舊是過了十分鐘。在這里速度似乎是與時間無關的。

“原來如此，”陸子夜摸了摸六樓抹上了膩子的墻壁，“這里的墻壁，是歷史文明的縮影嗎？”

在遠古時期，人類以巖窟為家，第一層的墻壁也正是花崗巖。后來人類開始使用泥土搭建房屋，再后來使用白灰、木頭、青磚、瓷磚來處理墻壁。到現在的二十一世紀，大多數家庭的墻壁都會刷上膩子。

而從一樓到六樓正好符合這一邏輯。

走到七樓的時候，兩邊的墻壁已經使用了一種陸子夜沒有見過的黑色反光材質，摸上去有金屬的觸感，用力按壓墻面會微微凹陷，隨后恢復原狀，并且有流動的光芒浮現在墻壁上，看著十分美觀大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