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國是一個喜歡藝術的國度,他們對藝術有著近乎偏執的熱愛,油畫、古董、古典樂、歌劇等等這些都是在法國最為盛行。也因此,法國又被稱作是流行音樂和商業電影最難征服的國家。
這個國家對流行音樂并不排斥,但也很少因此付費。所以鮮有法國的流行樂手,即便有,但也是會去別的國家發展。
夏言和彈奏鋼琴的人去交涉:“Excuse me, I'd like to borrow the piano to play a song for my partner. Would that be convenien.(打擾一下,我想借用鋼琴,為我的伙伴彈奏一首,請問方便么?)”
萬分慶幸的是那個人能說英語,并且沒有歧視,給夏言打開了方便之門。他還好心的告知了音箱和麥克風的位置。顯然,在這里借用鋼琴并不奇怪,彈奏流行歌曲也不奇怪。
夏言原本想要彈奏一首鋼琴曲,但看見了麥克風,他便改變了主意。
他用英文說:“Next I will sing a song in Chinese. I hope you will be patient and keep quiet.(接下來我要唱一首華文歌曲,希望大家會有耐心保持安靜。)”
許多人聞言,紛紛露出了笑容。
如今的華國已經不可與百年前同日而語,華國的文華也開始隨著經濟流行世界。雖說中文比較深奧,但并不代表許多人就真的是一竅不通。
李娜微微有些興奮,她直接拿著手機,直接開始錄制。
入耳的是一段好聽的鋼琴聲,有點像《卡農》的變調,在重復,不過音域的高低并不相同。李娜的神色微微興奮,她聽過夏言的所有歌曲,然而這樣的前奏卻從來沒有聽過,顯然這是一首原創。
“真的是福利啊,要幸福死了。”
她的內心激動,外表則是不斷調整角度,要把夏言拍攝到最好。
“老鐘聲環繞著加尼葉歌劇場,針葉林冷冷注視寂靜的海港。”
“熟睡的人們即將迎來新一天的朝陽,我已披著晨霧被押往絕望的刑場。”
低沉的旋律開始響起,就像有人就在耳邊呢喃。不少人面露驚訝之色,雖說聽不懂華文這樣的怪異文字,但是他們還是能夠聽得出旋律的好與壞的。
法國是一個追求藝術的國度,他們對藝術的欣賞水平可以說是全世界最高的。這一首歌曲的旋律雖說比較快,但卻彌漫著一種難以言喻的悲傷,這種悲傷其實是可以通過音樂來侵染人心的。
他們腦海中忽然浮現起了十七世紀的法國。
不少人開始駐足看著鋼琴前面的不足二十歲的華國少年。
“請原諒我不辭而別獨自去遠方,沒辦法實現承諾過的美麗夢想。”
“想著想著心底還是泛起了些許悲傷,腳下的枯葉沙啦啦作響對我訴說衷腸。”
音樂的節奏開始加快,夏言吐字清晰,每一個字符都準確的落入到人的耳朵中。
此時圍觀的人只覺得那些歌詞已經不重要,發聲的字符就是伴奏的一部分,讓整個鋼琴曲不再那么單調。
好似出現了文藝革命,周圍似乎更悲傷了。
“單人的華爾茲伴圓舞曲的旋律,難道未來只剩下孤寂告訴我怎樣繼續下去。”
“我們的國王被吞噬于今日晦澀的晨曦,絞刑架旁下起悲傷的血雨。”
“看靈魂托起倔強的軀體旋轉,繼續旋轉。”
“在沒有你的世界里,日內瓦湖沉淀著孤寂,夜在哭泣。”
“孤星一刀劃破天際,一切卻早已窒息。”
眾人好似看到了舞女在紛亂的城堡中翩翩起舞,然而應該是兩個人的華爾茲,只剩下一個人了。在城堡外面的絞刑架,存在著代表舊社會的國王。
當國王被送上絞刑架,舊時代就已經結束了。
天空的血雨飄揚了起來,革命者都在歡呼,飄蕩的國度正在迎來新生,震撼了歐洲大陸的封建秩序。沒有誰會注意孤寂的城堡,除了竊賊和小頭。
舞女還在表演,已經沒有了觀眾。
“雨翩翩起舞,葉片片飛舞。”
“孤單的腳步,不忍心回顧。”
“雨翩翩起舞,葉片片飛舞。”
“生命更殘酷,我不會認輸。”
國王的時代已經結束,然而人民的腳步才剛剛開始。
舊秩序的毀滅,新時代的建立。
舞女成為舊時代的見證者,已經邁入新時代中。
生命的殘酷就在于你以為的一生,不過是書中筆墨的寥寥幾個字。
鋼琴的音色開始起伏,就像是悠揚的大提琴。不少人開始驚詫,鋼琴雖說是有樂器之王的美譽,但是它的音色清脆,基本上不能代替任何一種樂器。然而這里卻是有大提琴的聲音。
“wow,cool!”
不少人開始驚嘆著,這個間奏簡直是給了他們驚喜。
此時的夏言彈奏的興起,卻沒有注意到在凌苑就在自己的旁邊。
“有意思的歌曲。”
凌苑在一邊輕輕笑著。
鋼琴又開始揚起。
“我也不想認輸,可現實叫做殘酷。”
“我們的影子背后有許多灰色的十字岔路。”
“微笑的嘴角掩飾不住生命的卑微,生存哲學教導我愈虛偽的世界愈美。”
琴聲又開始低伏,好似在獨舞的舞女。城堡的外面并沒有如人民的愿景更美,反而更加支離破碎。
有人開始驚呼不可思議,他好似看到了那一場赤色黎明。
“流浪的街頭流浪的吉他手準備,彈奏一首曲子它的名字叫做頹廢。”
“劇院門口有一些腳步開始響動,在等待一場生命啞劇的上演和枯萎。”
琴聲中的世界開始急劇流轉,黎明之后的戰爭層出不窮,然后時代的領頭人換了一個又一個。唯獨舞女還在跳舞,從廢舊的城堡到現在的巴黎歌劇院。歌劇院中沒有觀賞的人,只有流浪的吉他手與之作伴。
他們是被命運的淘汰者,此時正在嘲笑著追逐命運的人。
這是一首非常“喪”的歌曲,喪的地方就在于它揭露了命運無情的本質。
不論是革命,還是戰爭,亦或者之后的繁榮,都不會是永久的。永久的東西只有寂滅。
“有些人失去才懂得擁有的滋味,我清楚的聽見教堂里此起彼伏的懺悔。”
“黑白鏡頭下的玫瑰凋零氣味,天空倒掛著一輪寂寞迅速下墜。”
琴聲的世界越來越孤寂,就像鋼琴的聲音越來越小一樣,世界開始被黑暗吞沒,不知不覺之間,大地一片死寂。
琴聲結束了。
眾人開始刷啦啦的鼓掌,夏言微笑謝過。
李娜收起手機,跑到夏言那邊剛想問的時候,夏言卻是朝著凌苑的方向打招呼:“這里,你怎么出來了,歌劇應該還沒有結束吧。”
凌苑嗯了一聲,說:“擔心你無聊。”
她看了看鋼琴,還有夏言旁邊的李娜,意有所指:“不過看樣子是我想多了。”
李娜高興道:“是凌苑哎,你好,我是李娜,是你的忠實粉絲!”
盡管李娜的年紀比凌苑和夏言要大一些,但此時的姿態完全就是追星小女生的姿態。凌苑笑道:“忠實粉絲,一下子說的我心花怒放。”
“能合影嗎,嘿嘿。”
凌苑自然不會拒絕李娜的要求,看樣子李娜是喜歡凌苑比喜歡夏言多一點,畢竟之前她并沒有與夏言合影的要求。
合影之后,李娜又和兩人聊了一下,然后才戀戀不舍的離開。
夏言轉過身對凌苑問道:“剛剛彈奏的那首歌叫《朝舞》,獨唱其實不是很完美,有沒有興趣合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