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玲和老蝸來到了胖虎所說的天橋下。那里的確有個掛著“正宗哈爾濱烤冷面”招牌的小攤子。正不正宗不知道,味道很香,生意也不錯。
老蝸和阿玲上前,攤主熱情地問:“要加什么?”貼在攤車邊的菜單上寫著可以加在冷面里的東西,魚糕、肉松、紅腸、雞柳什么的。
“你是XXX吧?“老蝸開門見山。
攤主疑惑地看著他,點點頭。老蝸又報出他的學校,以及一一一“那時有個人渣老欺負你,是吧?攤主的氣壓整個低下來,沉聲道:“你們不吃就走吧……多久前的事了,還提什么?”
“別啊,幫個忙,我正想去揍那家伙一頓?!崩衔佌f,“知道嗎,他忘不了快樂的初中時光,又去復讀啦?!?
聽老蝸和阿玲你一言我一語地說完情況,攤主重重嘆氣:“我被欺負是二十年前的事了,想不到現在的學校還是總出校園暴力的事!”
“果然你還是忘不掉啊?!崩衔佌f。
“我當然忘不掉!”攤主用小鏟子刮去鐵板上的焦屑,一下一下,仿佛在模擬把人渣拆骨扒皮,“吃屎喝尿......那不是人該有的體驗!我一輩子都忘不掉!那幾年我就
是生活在地獄里!”
他抬起頭,眼眶熾熱:“但比起欺負人的,你們知道我更不能原諒什么嗎?”
“什么?”
“我不能原諒那些我本以為可以依靠的東西……”攤主咬著嘴唇,“我那時才多???我相信秩序,相信法律。這事當時也在社會上引起了關注,欺負我的人,被認定構成尋釁滋事違法行為,但已滿十四未滿十六的,依法不執行行政拘留處罰,未滿十四的更干脆不予處罰,只是責令監護人研究管教——開什么玩笑?!如果監護人真的盡過責任,什么小孩會長成那樣?!稍微有一點點同情心的人會做出那種事?!”他情不自禁地吼了起來,“后來這事跟很多事一樣,不了了之了!欺負我的人渣得到教訓了嗎?沒有!直到畢業,人渣們都在欺負我,只是更有技巧,而我不敢再讓人知道。因為我知道沒用,都沒用。只會讓我吃更多苦,以及讓人覺得我是個麻煩……”
攤主緊緊閉上眼睛,緩緩地說:“那些辜負了信賴的不作為的人,全、部、都、是、幫、兇?!?
即便是那些聽得一知半解的食客,也都陷入了沉默。
攤主長嘆一口氣,對老蝸說:“你要找那家伙是吧,我知道他住在哪里?!?
“哦?”
“學校組織過一次同學會。很可笑吧?可能很多人都把那事忘了,否則怎么會覺得我還能和他們一起出席同學會?當然,那些人在走上社會后,也不會有幾個人知道他們做過的惡事。”攤主說,“我沒去同學會,但事后也收到了通訊錄,上面有他的地址。我帶你們去。”
三人在半小時后抵達該處。那是一棟有年頭沒電梯的居民樓,人渣具體在哪一層哪一間不得而知,因為他在通訊錄上留下的地址就只是這棟樓的。不過,一樓貼著個租房信息,一扇門開著,有個大媽在玩歡樂斗地主,余光瞥見我們,問:“租房嗎?”
看來她是房東,問問她,或許會知道人渣的房號?
“大媽,你們這里有沒有一個……”
“不是租房的啊?那就走吧。”大媽非常實際。
“大姐,我們有急事,幫個忙。”攤主說。
“走走,我很忙,我要做飯了?!贝髬屨酒饋砭拖轮鹂土睢?
阿玲靈機一動:“您還親自做飯?讓人幫您做啊?!?
“啥?”大媽不耐煩。
阿玲飛快地跟大媽介紹“替身”,并重點強調自己擅長廚藝:“我最近只想沖鉆,不賺錢。這樣,你點我,我免費幫你做一頓飯好不?”
“免費”對一切大媽都有著巨大的誘惑力,但她還是很有原則地說:“我可不會就這樣泄漏租客的隱私?!?
“沒事的,一碼歸一碼于是大媽注冊,下單,然后阿玲一跟大媽建立起聯系,就立刻開始翻箱倒柜。
“喂!你干什么?!”大媽抗議,但阿玲不管不顧。
一旦選擇使用“替身“,客戶的思想就會處于被動,這就好比打車打到賊車,是可以試著干涉一二,但主動權基本還是在司機手上。
這棟舊樓的住客資料果然還沒有數字化。沒多久阿玲就找到了一個本子,然后從本子上找到了人渣,最后從另一個抽屜里找出了對應人渣家的備份鑰匙。
阿玲進一步操控著大媽,與老蝸一同前往該房間,而阿玲的本體則留在房東屋里,攤主被委托在那里陪著她。
“小姑娘,”一陣無語后,攤主開口,“你說你表弟正遭遇跟我當年一樣的事,對吧?”
“是。”
“給我他的電話吧,我想和他說兩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