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蒲莪
- 不知四季
- 色凡
- 1902字
- 2020-10-25 01:01:48
張寧上班了,全公司把這條像是瘟疫一樣的信息傳播開了。
人人臉上都有些緊張,有人悄悄議論著,張寧是否會因家庭生活的不順而遷怒于職員,將職員的錯誤放大而進行針對性的懲罰。這不奇怪,全公司的員工除了林克都被張寧使用過經濟懲罰,包括剛進公司時的小衛。
然而張寧臉上所綻放的和藹笑容,迅速緩解了公司上下人的疑慮。
小羽仍在一天天緊張的忙碌,忙碌的間隙也會抽空想想小衛。安安靜靜看看許愿蕨葉子上他留下的字。
小衛明白,如果自己不再和小羽的生活有交織,那么和他在一起的一切可能就會消失。他只是苦于沒有借口,下班回家后,他將行李簡單收拾在旅行箱。撥通了小羽的電話,小羽破例接起但是沒有回應,他想聽到小羽沙啞的聲音,特別想聽到,特別特別想聽到。
他坐著19路公交車,北巷口下車,沿著路翻過舊城墻、越過石堡,翻過山頂時眼前印象里的金黃全部成了荒涼,可能這時的景致也很棒,山谷斑駁的雪原有另類的美,可在小衛眼里卻是說不上的寒冷。
他看見去花園的小路有著踩踏雪后融化的腳印,便快步走到花園。
花園的大門沒鎖有鎖鏈掛著,他把門鎖掛鏈打開,看到花園內的全景,鵝卵石小路被清掃的很干凈,他和小羽上次來看到的許多玫瑰花被綠色的圓形防護毯遮蓋著,上次沒有走進來的幾間木窗戶的屋子玻璃下緣還掛著些許冰窗花。
他走進窗戶沒有看屋內,而是仔細欣賞起來玻璃上的冰窗花。
“進來吧,小伙子,外面怪冷的。”
一個面相和藹的阿姨和小衛打著招呼。
小衛笑著回應:“確實有點冷,那阿姨我就不客氣了。”
進了屋子,屋子里燒著一個鑄鐵火爐,一只大白貓臥在火爐邊抬頭看了看小衛然后躺下接著睡,火爐上的水壺滋滋的響著。鑄鐵火爐和英式書櫥風裝修有些不搭,滿屋子的書櫥,光打進來照在書櫥上有別樣的美。
阿姨將小衛讓到書桌旁的椅子上讓他坐下。
“你怎么會找到這里?迷路了嗎?”阿姨很和藹的問著。
“呃,,您是榮阿姨么?”
阿姨笑了:“你怎么會知道我叫什么?”
“我的一個特別好的朋友帶我來過這里,她說過這是榮阿姨的花園。”
“哈哈,好吧,你是小羽的朋友嗎?”
小衛起身伸出手:“榮阿姨您好,我叫安什衛。”
榮阿姨給小衛倒了杯熱茶,“坐吧。我是冬天回來這里收拾一下怕凍的花草,也可以在這里安靜的看看書,花園可不是我的,是小羽的。”
“她的?”
“對啊,這可是她的嫁妝。”說完榮阿姨開心的笑起來,像是強調這件事確實存在一樣,用手指著房子里的書:“包括這里的藏書,全部都是!”
小衛點點頭,“我能隨意看看嗎?”
“當然可以啊。”
小衛站起來看著這里的藏書,藏書五花八門,書桌左側的藏書都是些中醫藥、蒙藏醫藥和關于植物、花卉的著作。他找到一本封面古樸的書籍打開后,看到書簽上寫著:改變命運的仙草蒲莪。
這是小羽的字,小衛一眼就認出來了。
“蒲莪是什么?一種中草藥植物?”小衛問榮阿姨。
“嗯,是藏藥、苗藥中一種傳說可以治好發聲困難的草藥。”
“這有用嗎?”小衛有些不信。
“可能吧,我也不知道,我更相信科學。”
“是說蒲莪可以治好小羽的聲帶疾病?”
榮阿姨搖搖頭:“我不太清楚,但是我知道這個孩子對傳統醫學的療效比較執著。可能更多的是因為現代西醫對她聲帶的問題沒有更好的處理方法,有這樣的希望,如果換做你,你也可能因此執著。”
小衛:“她試用過這個草藥嗎?”
榮阿姨:“那怎么可能?她都沒見過這個草藥。蒲莪這個草藥只有圖畫,連一張圖片都沒有,而且傳說都是在冬季才會生長在丹巴黨齡河谷人跡罕至的深處陽坡的石縫中的。所以我對這個傳說是持懷疑態度的。”
小衛點點頭,覺得榮阿姨說的有一些道理。
榮阿姨轉了下茶杯:“但是,也許真有這種奇妙的草藥也未嘗可知,所以小羽總是相信會有這樣的奇跡出現吧。”
小衛拿開書簽,看到了那本厚厚的藥典中蒲莪的簡單的圖畫,他拿出手機拍下來,把書合了起來。
他沒有直接向榮阿姨表露自己的決定,他只是想做讓小羽開心的事,他知道這樣的找尋可能是最荒唐的無用功,但是為了小羽,他愿意試試。
第二天一早,小衛請長假和張寧交接工作,過程很簡單,只是留下了自己的印鑒。他無比信任張寧,張寧從他的臉上看到的不止黯淡,還有他初來公司時的任莽。
張寧:“不管去哪兒玩兒注意安全!”
小衛點點頭:“總公司的述職準備,,”
沒等他說完,張寧打斷他:“你去吧,沒你個超人公司不營業了還。”
他發微信給小羽,僅五個字:我去找蒲莪。
一路上他走哪兒都抱著半島糖罐,甚至被機場安保和民警以為是DP進行了查驗。他的舉動引起了一名同行姑娘的注意,她抱著手機,不停的咔咔咔的拍著小衛。
小羽還在要不要原諒小衛中糾結,直到收到他的微信后,她開始惴惴不安。她知道這個季節丹巴、黨齡河谷對于旅行的人來說是危險的。直到她兩天后做夢時看到小衛被泥石流吞噬時后瞬間驚醒,她情不自禁的說:我不能沒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