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覺語氣里，揶揄的成分更多，質問的成分較少。于是我大膽抬頭，正對上彎起的嘴角，眼睛里全無怒色。

“奴婢方才說了，奴婢畏熱。是曬暈的，不是累暈的?！?

他又拿手帕替我拭了拭額上的汗：“是畏熱。汗出得這樣的密。”

我覺得有些別扭，伸手拿過手帕，自己胡亂擦擦，嘴里感恩：“多謝王爺，奴婢自己來就好?！?

他淺笑一下，又坐回紫檀木椅上：“你叫什么？”

“奴婢——小玉?！?

我不叫小玉。之所以起這個名字，純粹是招聘填資料時，想編個名字，一時只能想到墨玉。叫小墨不像個女生名字，只能勉強叫小玉了。

等我回了月流洞，墨玉若是知道我用他的名字做化名，會不會氣吐血。但是，我不怕他。至多，他還是用那雙如墨的眼睛望著我，讓我自己認識到錯誤。大不了，我就犧牲點兒，多喝幾碗他熬的銀耳雪梨湯就好了。

“小玉?！蓖鯛斨貜土艘槐椋挚粗遥靶∮?，以后你就在九霄閣侍候吧?！?

我大驚！慌忙俯身下拜：“回王爺，能侍候王爺，是奴婢三生有幸。但是，側福晉那里離不開人。奴婢若是侍候王爺，側福晉那里難免有失萬全。王爺也舍不得側福晉被人招呼不周吧。”

“青祿！”王爺忽然高聲。

門被打開，一個穿青色衣衫的小廝進來，看到我，略有驚訝，忙低頭，跪倒：“王爺有何吩咐？”

“去選兩個機靈的丫頭服侍側福晉，告訴她，小玉以后就留在本王身邊侍候了。”

我心急，慌忙再拜：“奴婢笨手笨腳，只怕侍候不好王爺，被福晉和側福晉怪罪！”

王爺并沒有看我。只對著青祿揚揚手：“去辦吧！”

“是。奴才這就去。”青祿答應著離開，出門時略一猶豫，又把門閉上了。

我徹底絕望。內心抓狂無比！

我不會翻墻，不能越墻，不會隱身。侍候王爺，幾百年也難得出府一次。我可怎么回月流洞啊。

“小玉，”王爺看著我的眼眸閃了閃，“本王封你做側福晉，好不好？”

我徹底傻了。眨巴了幾下眼睛。五內茫然不知所以。問出了一句蠢哭我的話：“王爺，你是不是要用奴婢來制衡福晉和側福晉?。俊?

他楞了一下。隨后大笑：“是啊?！?

我就說嘛！我也沒有貌美如花，也沒有氣質高華，怎么可能王爺第一次見我就留我在身邊照顧，還要封我做側福晉！只有一個可能性，就是他想用我來制衡福晉和側福晉。這還能說的通！

既然，已經知道他的真實目的。我思考再三，長嘆口氣。也罷！

我仰起臉直視他：“王爺，讓我做你的棋子也行。但你必須答應我三個請求?！?

“你說。”

“第一，我們既然是做戲，自然不能有那些逾矩的親密行為?！?

“好?！?

“第二，我雖然是顆棋子，但是也是冒著生命的危險在做這件事，所以，你不可以對我要求諸多。當然，能達到你目的的配合，你放心，我一定做到！”

“好。生活起居，一切隨你心意。第三呢？”

“第三，事成之后，你要給我一些銀兩，送我出府，夠我生活！你答應么？”

“付出自然會有所收獲。這條很合理?！?

“口說無憑，立字為據?！?

“好?！?

王爺走到書桌上，鋪開紙，磨好墨，刷刷幾筆就寫好了。把字據給我：“你看看。”

我大概掃了一遍，基本就是照著我的意思寫的。正準備簽字，想起來：“王爺沒有對我的要求么？”

他彎了下嘴角：“本王需要你做什么，自會吩咐。”

也是！他是王爺，只有他剝削我，哪有我剝削他的時候。字據本來也就是保障弱勢群體的利益。

只是可惜，墨玉不在。否則，他怎敢如此高傲。

簽好字，我把字據折疊放入懷中。

“你就住本王院里的西廂房吧?！?

“好。”

說完正準備走。王爺忽然拉住我的手：“西廂房還未收拾。今天天色已晚，你先在這里將就一晚吧?！?

我四下打量。屋里只有一張床，雖然很大，但是，男女授受不親，這樣不太好吧！

我顫聲：“王爺，第一條規定，言行舉止不逾矩。”

他忽然笑得邪魅：“你是本王的側福晉，哪里有逾矩?！?

我仰頭長嘆！！腹黑啊??！被坑了！！

他揚了一下衣袖，滿屋蠟燭俱滅！他的聲音響起，帶著魅惑：“春宵苦短，莫要辜負。”連拖帶拽把我帶到床上。

屋內漆黑不見一物，如同我墜入黑暗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