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

吳小江聽秦良說出這話，身后不禁有些發冷。

他先前并未見到秦良身上攜帶任何兵刃，此時卻見他冷不丁從身后拿出一柄鐵劍來，有些吃驚。

“難不成若是沐吟旭聽說過歸魂九式.......他還要親自手刃了對方不成？”

“秦師兄......此話怎講？”

沐吟旭蒼白的面容之上也露出疑惑的神色來，他輕咳幾聲問道。

“沐師弟你有所不知，這歸魂九式乃是當今查得最要緊的邪修法術之一，數十年來，大衡境內，若是有民間聽聞者，定斬不饒?！?

“更不用說修習者了。”

大衡境內查禁部分修行法術，那也是人盡皆知的事情，沐吟旭作為上清派弟子，自然也知道哪些能夠修習，哪些不能夠碰。

可是這名叫“歸魂九式”的功法，他卻是連聽也沒聽說過，也從不知道，大衡境內還有這么一門邪修法術如此令人忌諱。

“此功法，有攝魂拘魄的能力?！?

秦良盯著沐吟旭，一字一句地說道。

“說簡單些，修習這等功法，若是到了一定的階段，便能掌控他人的一言一行，猶如傀儡術，卻用得更廣，更難以防范?！?

吳小江聽他這么一說，倒是感覺似乎也不是什么太過厲害的功法。

畢竟說書先生嘴里的故事，那什么邪修的，用的都是能夠翻天覆地的邪術，一個口訣便能使一城毀滅，生殺數十萬生靈。

至于控制幾個普通人，又有什么了不得的呢？

沐吟旭“呼”地喘出一口氣。

“秦師兄......照你說來......這歸魂九式，不過是稍厲害些的傀儡術罷了，便是控制的人多些，又能怎樣呢？只要除去作法人，便能解決了。”

秦良搖搖頭：“沐師弟，若是真如此簡單，此案也不會報到京邑的尋異司來了?！?

“這歸魂九式，最奇怪的一點，便是你除去作法人，剩余邪修，同樣會繼續修習，他們再作法傳給其他人?！?

“這功法便猶如瘟疫般，一人傳十人，十人傳百人，很快便能遍及各地?！?

他看著沐吟旭面上一臉困惑，起身從旁邊的角落中拿過一塊小石頭，在石桌上劃了起來。

“據尋異司史閣所載，這歸魂九式，乃分別是九個不同的階段。”

他說著，在桌上中央劃上幾個小人。

“歸魂九式第一階，名為注魂式。”

“此為歸魂九式一階，所修習者多為兩類人：一者被高階修習者被迫施法；二者則是欲修習歸魂九式，故意尋人傳法與己。”

秦良說罷，從中央的幾個小人旁引了幾條線出去。

“此階修習者，每月便有一日需到傳法者面前奉出自己的靈氣，若是遇到傳法者與他人打斗，對方也可隨意抽取其靈氣，故而尚無什么益處。”

“凡修習了這第一式者，便勉強算入了歸魂網，不過還處于最低階，多數被注魂者，甚至都無法發覺自己已開始修習此功法?！?

無法發覺？

吳小江聽到此處，心中有些略略寬慰。

若是懷星是“注魂式”修習者，那他不知道便情有可原了，畢竟可能連懷星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修習了這等邪修功法。

秦良指了指桌上蔓延開去的紋路，又在各端畫上幾個人形。

吳小江仔細看了看，雖然秦良畫得不甚粗糙，看還是能粗略地看出整張石桌上的人形各處勉強構成了一個網狀。

看來這些邪修相互之間便構成了一個所謂的“歸魂網”。

“修習第一式后，若能成功擴充氣海，便可突破至第二式?！?

他將石頭沿著右邊的線段劃去，指到端點處的幾個小人圖案，在下方寫了“曉魂式”。

“這第二式，便是曉魂式。”

沐吟旭一言不發，靜靜地盯著面前的石桌，似乎在思索著什么。

秦良看了他一眼，接著道：“這曉魂式，乃是第二式，也是第二階，到此階段，修習者便可知曉同階乃至下階修習者身份。”

“便是一條吵鬧街道之上，他也能將同階修習者與低階修習者認出，此時修習者便可強制他人修習歸魂九式，以供自己抽取靈氣擴充氣海。”

沐吟旭聽到此處，這才明白過來。

“原來這歸魂九式，是靠抽人靈氣增進修行的邪修功法？”

“不止如此?！?

秦良又從此處拉出一條線，連到上方的幾個小人處，寫道：“拘魂式?！?

他冷笑一聲：“拘魂式乃是歸魂九式第三式，也是修習者的第三階?！?

“此時除去一二階功法外，修習者便可消耗靈氣，控制由自己親自注魂的修習者，或是該修習者手下的修習者?！?

吳小江都快被他繞暈了，他聽了半天，似乎兩人并沒有聊到有關功法如何施法的問題，也并沒有提到沐吟旭最后記憶中的詭異姿勢。

這樣一來，即使能夠猜測，但他也無法確定懷星究竟是修習到了哪一階，是否會有危險。

或是陸懷星從未都是一個邪修，只是利用了他。

這一利用便是十幾年。

他不敢想，若是這樣的話，那自己人生的前十幾年也太過失敗了吧？

化煙似乎察覺到了吳小江的些許焦躁，但只是看了他一眼，卻并未多說。

沐吟旭似乎也有些難以理解，他皺了皺眉道：“秦師兄的意思是，到了此時，這邪修便可控制低階修習者了？”

秦良搖搖頭，思索了片刻。

“并非控制所有低階修習者?！?

“好比沐師弟乃是莫師叔的弟子，莫師叔自然是對你能夠打罵管教。”

“同時，若是沐師弟也有了弟子，莫師叔同樣也可加以管教?！?

“不過，若是掌門師父，縱使位高權重，也不可能直接管教、傳授沐師弟你功法，更不可能教授沐師弟的弟子?！?

“上清宮師徒關系與歸魂網各階關系很是相似，沐師弟可參作對比?！?

“自然，這也是拘魂式的局限所在?！?

沐吟旭微微點點頭：“我明白了......”

“不過.......”

他想了想，抬起頭來：“既然是邪修功法，下階修習者難道便會任由擺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