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確定你是在家里睡覺，然后醒來就成這個樣子了，對嗎？”一位醫學教授抱著胳膊打量著榮齊，仿佛要在他身上戳出個洞來。

榮齊暴躁地幾經要跳起來，他橫著眉，盡力壓下心中的不安與恐懼，堅定不移地再次強調：“是的！”

到底能不能治！

這時，房門有人來敲，榮齊以為是姑姑，于是喊：“進——”

門把被人扳動，姜曜踏了進去。

小姜總剛下飛機，風塵仆仆趕來，卻沒揉亂他一根發絲，像是提前精心打扮過，香水正恰到好處。

那位教授見著姜曜，識眼色地退了出去。

“你是誰？”

并非無力，是榮齊喪失了五年的記憶，這五年，有姜月和有關姜月的一切。

姜曜沒半點驚訝，他只是冰冷地陳述著一件事實：“你大舅子。”

榮齊：“……”

他不說話了，驀地垂下腦袋，沒人看見他眼底的悲愴，沒人知道他在想誰。

姜曜的皮鞋咯噠咯噠地響起，他居高臨下地盯著榮齊：“榮齊，從道德角度上來說，這個時候離婚對你不公平，但是從感情角度上來說，只要你點頭，明天一早，離婚協議就會送到你手里。”

離婚？

榮齊不知道為什么，一聽到離婚二字，他就會條件反射一般地抗拒。

可是……

他們都說，他早已經和晴天分手了，他已經結婚了，他娶了一個才貌雙全的女人，她叫姜月，是富豪榜第二的妹妹，是房地產大亨的女兒。

他們已經結婚兩年多了。

“不……”榮齊抬起頭，他心里有個聲音，在乞求他。

姜曜也愣住了，剛才榮齊眼里的悲傷都快要溢出，順著眼淚落下。

知道手背上被眼淚砸中，他才意識到自己竟淚流成河。

五年前的榮齊才是個剛畢業的小子，胡茬還沒現在硬，正是意氣風發的年紀。哪怕面試碰壁、創業受阻、論文被竊，都自覺沒什么值得他流淚。

可如今，他是怎么了？

他竟如此深愛著那個女人嗎？

榮齊機械地擦拭著眼淚，甚至覺得有點惡心。

他惡心自己。

他明明與晴天有過海誓山盟，他明明是非她不娶，可他卻和另一個女人結了婚。

他想見晴天。

特別想。

姜曜微不可察地嘆了口氣，此時，語氣緩和了許多，他道：“你想好了，就跟我聯系，我叫姜曜。”

門被合上又打開，他的病房里人來人來人往，可他還是落寞著，像失去方向的浮萍。

“七寶？怎么哭了呦？”榮姑姑心疼地擰了一塊熱毛巾，想給他敷上。

榮齊拒絕了，淚已經止住了，他抓住姑姑的手腕，著急道：“姑，我想見晴天！”

榮姑姑當場愣住了，她面露難色，溫聲勸道：“七寶，你已經結婚了。”

“我知道！我只想知道我們為什么會分手……”

榮姑姑猶豫了下，把自己的手機遞給了他：“洛晴天現在是大明星啦，你要是想見她，不容易的。”

榮齊接過來自2018年的手機，用的卻很熟稔，他準確地找到瀏覽器，輸入詞條——洛晴天，她的黑料卻鋪天蓋地。

其中有一條的關鍵詞是——#洛晴天前任竟是國名老公榮齊！#舉止親密，小三上位？#

還配了一張照片，照片里，洛晴天整個人都貼在了他身上。

榮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