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回到幾個小時前。

籃球場上人來人往，久久不肯離去，氣氛非常活躍。

那兩位身份顯赫的人還在場邊站著。“老秦啊，你覺得這個年輕人怎么樣？”

那個名叫老秦的人，皺起眉頭，思索起來。“我妹妹和他一個班？”

另外那人有些詫異。“你在想些什么？”

老秦把目光轉向身旁，一位白發蒼蒼的老人。“老王，麻煩你了。”

“我知道了，首長。”那老人恭謹地點點頭。

他穿著一身中山裝，看上去精神矍鑠、老而有神。話剛說完，就快步離開了，動作十分老練。

“老秦，你對這個年輕人有想法啊？”

“不……跟你說不清楚，你對他了解嗎？”

“不知道。”說話那人搖了搖頭，“但是我一個認識和他同名同姓的。”

老秦眉頭一挑，“同名同姓的？誰？”

“就是咋們荊州張家的大公子啊！”

“張家?就是你們荊州那個兩大家族之一？”

“嗯，就是那個張家，不過……”

“不過什么?”

那人長吁一口氣，望向天空。“不過，以后可能就是荊州唯一大家族了。”

老秦眼睛睜了睜，他想說什么，卻是話還沒到嘴邊就被咽下去了。

他不是第一次見到面前那個人這樣子，心中自然明白。上一次，那人做出這幅表情來，還是二十年前……

目光轉向那名名叫老王的老者身上。

他接了命令便往張羽方向去了，直到放學，一直在暗處藏著。

放學以后，他又一直跟在張羽他們倆人的身后，行動十分敏捷，與他蒼老的面孔完全不成正比。

他正跟著，忽然看見他們二人停了下來，便立馬找處好位置蹲下，偷聽他們的談話。

“張羽，說實話，我兩個的關系十分微妙，如果你覺得真的能控制我的話，那你就大錯特錯了。”

他看見張一像是變了個人似的，說了這些話，不免地皺起眉頭。“看來這兩個人都不簡單吶！”

他清清耳朵，更加仔細地聽起來。

當他聽見張一說出龍王殿三個字時，不由得心頭一震。

“聽他們那談話，好像是想除掉龍王殿。”老者冷笑起來，“哼，豎子狂妄，簡直就是癡人說夢！”

他再聽，卻又聽到張一說到自己臥底龍王殿十年，眉頭皺成一團。

“臥底龍王殿十年……十年……”老者喃喃自語。

就在這時，他看見張一痛苦地倒下，張羽遠遠地喊道:“出來吧。”

他心中暗叫不好。“看來這倆人倒真是有些本事，沒想到居然能發現我。”

正準備出來時，卻感到一股強大的殺意，在他旁邊突然綻放出來。

“還有人?”

老者運氣全身，雙手持拳，瞬間便做好準備。

“是你?”

張羽有些詫異。

他面前走過來的，赫然是一個姑娘，一個他十分熟悉的姑娘。

老者在暗處也有些詫異，他感到自己身旁那股殺意也消失了。

“你怎么會來這兒？”張羽問道。

“那個……”葉凝霜扭扭捏捏的，“那個……”

張羽皺起眉頭，目光向自己原先看的地方瞥了一眼，又回到葉凝霜身上。“你來干什么?”

地上躺著的張一如釋重負，胸中那股刺痛也漸漸褪去，慢慢能活動四肢來。

葉凝霜這般難以啟齒的樣子，當真充滿了柔弱的美感，同她一向矯健的姿態完全不同。

“那個……”

“你有什么話就說吧。”

“我能不能……那個……”葉凝霜不知怎地，小臉開始泛紅。

張羽見她這樣，心中也有不解，但他的注意力不在此。“能不能什么？”

張一這時剛好從地上爬起。“凝霜，你怎么來了？你來干什么？”

出乎意料的，葉凝霜選擇直接無視他，面對張羽。“我能不能……你能不能……讓我跟著你?”

此話一出，張羽二人皆都愣住了。

張一神色緊張地跑到葉凝霜面前，一陣打量:“我靠，凝霜，你怎么了？發燒了？”

“我……我沒有。”葉凝霜也是被他這樣有些哭笑不得。

“沒病那你之前說什么？為什么要跟著這個又丑又兇又變態，還喜歡經常折磨別人的變態狂?”張一一口氣說出來，弄得葉凝霜和張羽都呆住了。

話音剛落，張一又倒在地上，胸口那股刺痛感再次將他吞噬在痛苦里。

“阿紅，你怎么了？”葉凝霜瞪大眼睛，“剛剛走過來我還以為你是裝的。”

張一在地上可憐巴巴地看向張羽，仿佛在說:

你丫太記仇了！

葉凝霜順著他的眼神看向張羽。“他怎么了？沒有事吧？”

張羽淡淡地開口:“沒事，就是常發性神經末梢炎犯了，別管他，一會就好了。”

他說著，轉身就要離開。張一只能在地上用眼神求饒，嘴巴卻是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真的沒問題嗎？”葉凝霜有些擔心。

“你還是先關心你自己吧。”張羽回過頭來，“我還沒同意你跟著我。”

“不、不跟著正好。”葉凝霜突然環抱，嘟起嘴來，“這可是你說的，你不同意，我正好回去……”

“回去什么？”

“沒沒沒什么。”

“這樣嘛？”張羽忽然笑了笑，“我封印你的修為，讓你再無法修習道行，你不恨我嗎？”

葉凝霜聽到這話怔住了，眼神有些黯然，卻是最終咬咬嘴唇。“不恨。”

“真的不恨嗎？我明白那種感覺，就像把你拋向空中又落下來一樣。”張羽又看了眼某個放向，“我看你身份地位應該不低，周圍接觸的是什么樣的人，我也可以猜到一二。你失去了修為，他們就沒有找過你麻煩？”

葉凝霜埋著頭，不再像之前那樣，好像認真起來了。

或許張羽真的說對了，對她而言，恐怕最重要的不是修為，而是她接觸的那些人。

“我不知道是別人的看法使你這樣，還是你對別人的看法，但是我可以告訴你，什么時候你想通了，什么時候你的修為就回來了。”張羽說著。暗中又接觸張一身上的禁忌。

沒多久，張一就恢復如初，竟像什么也沒發生似的。“羽哥，不帶你這么玩的，以折磨別人為樂趣?”

“你還想試試?”張羽眉毛一挑。

“別別別。”張一連忙擺手，卻又貼到他耳朵邊悄聲問道:“那個，你是怎么做到的，讓我這樣，教教我唄?”

張羽嘴角上揚。“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想解除辦法是吧？我告訴你沒用的，因為這個辦法除非你死了，否則沒法解除，從你喝下我的茶以后，你就注定是我的人了。”

張一恍然大悟。“怪不得呢，我就說那天那個茶喝起來怪怪的……能把秘方給我么?賣給我也成。”

張羽無奈地搖了搖頭。“我說你怎么這么不要臉，能不能有個做手下的樣子。”

“哦原來是這樣啊……”張一眼睛一轉，似懂非懂的樣子，“喝了你的茶就是你的人了……嘔，張羽，你口味真重。”

張羽舉起一只手來，做出要收拾他的動作，嚇得他連忙捂著自己嘴巴，不再說話了。

他們二人旁邊的葉凝霜，此刻也終于想明白什么似的，忽然朝張羽開口問道:“請問……先生，要我想明白什么？”

張羽眼中閃過一絲光芒，此般雙瞳中映著的不知是什么。像是葉凝霜的人影，又像是璀璨的星河，如果細細觀察，一定會贊嘆不已。

“想明白一切，想明白該想的，想明白不該想的，你自然就可以再次使用修為了。”

葉凝霜聽了又嘟起嘴吧來。“先生你是逗我玩是吧？如果照先生這么說，那我可成哲學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