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磊敲開房門，林蕭睡眼惺忪，突然很興奮。“老大，進化魚數量已經控制住了，進化魚罐頭的質量也很好！”
林蕭制作的進化魚罐頭，完美保留了進化線粒體的活性，依舊有使人緩慢進化的功效。
當然，這也與進化線粒體本身的強大生命力有關。這當然是個好消息，石磊不必再擔心進化池塘引起有心人的注意。
“老大，只要你那面準備好，我們隨時可以將進化魚罐頭賣出天價！你發達啦！”
石磊拍著林蕭的肩膀說：“不著急，慢慢來。今晚我要和你說的是另外一件事。我這里有份資料，你看看。”
林蕭看著宮天一交上來的資料，臉色越來越古怪。“老三會做這些事？不可能吧！”
有什么不可能的？上億的大數字，確實能改變人性，讓人做出任何事。林蕭還是太天真。
石磊低聲問：“老二，如果這些事都是真的，你怎么看？”
林蕭抱著頭想了一會兒，踱著步子，幾次險些撞到了墻。
石磊坐在沙發上，滿眼無奈：他不可能一直單打獨斗，總是要用人的。他不必在乎手下的職業經理人，可是也不能寒了兄弟的心。
他和林蕭關系很好，林蕭又很在意秦朗，否則，他可以直接對付秦朗。
身邊人的背叛，總是那么猝不及防，讓人滿心沉痛，恨不得毀了所有的美好記憶。
林蕭想了半天，期期艾艾道：“要不然，我們讓他把貪污的補上，再讓他把股份都還你。”
“他要是補不上，我可以幫他補。”林蕭補充道。
石磊眨眨眼，燦爛地笑了。“老二，你一直這么實在，可你實在過了頭兒啊。”
“你想想，你們的工資都是我的錢，你這是幫他害我啊。”
“他把磊紫鋼材的股份據為己有，這會讓我失去一切，對吧？你只顧著幫他說話，我也會傷心的啊。”
林蕭臉一紅，低聲說：“沒辦法嘛，都是兄弟，總不能看著他進監獄吧？”
石磊點頭同意。
林蕭大喜過望，臉激動得通紅。“我替老三謝謝你。等等……事不宜遲，我這就給他打電話，讓他過來談談。”
石磊按住了林蕭的手，眼含笑意。“何必呢？畢竟已經是深夜，讓他好好睡會兒，明早再說。”
林蕭一愣，笑容淡了些。“老大，還是你想得周到。”
兩人聊了一會兒，石磊握著拳頭出了門。
林蕭忽然喊：“老大！”
石磊下意識回頭，看到了一張淚流滿面的臉。
林蕭簡直是個女人，對誰都心軟，又愛哭。
“你們都以為我傻，其實不是的，我只是不想太聰明。”林蕭低聲說：“我看到你握拳了……你每次要打架，都會這樣。”
“你忍不住的，對不對？你要對秦朗下手了，對、不、對！”
石磊苦笑不止，沒反駁。他不認為自己是壞人，卻也不認為自己是活該被人欺負死的老實人。
“有底線、有原則、有逆鱗，才是個真正的人啊。”
“老三，我要是說我不生氣，不想報復，你信嗎？可我沒打算做得很過分，你相信我嗎？”
林蕭不停搖頭。“我不信，可我能怎么做？也只能求你放過他。”
石磊輕輕掩門。“你知道的，我一向不喜歡聽別人勸。老二，你要是選老三，就給他打電話吧，讓他連夜出國。”
這一晚，石磊睡得很不安穩。第二天一早，他給秦朗打了個電話，秦朗痛快答應要來。
秦朗來時還滿臉堆笑，漸漸意識到了不對勁：為什么三人要避開眾人，在二樓客廳吃早餐？為什么林蕭總是欲言又止？
“太油膩，吃不慣啊。”秦朗勉強笑道：“我去廚房看看有沒有清淡點的。”
“老三，別著急走，陪我聊會兒吧。”石磊皮笑肉不笑，說：“我們很久沒有聊天了。”
秦朗聞言停步，扭過頭，笑得很生硬。“是你太忙，沒時間理我。我可一直盼著和你聊天呢。”
聊什么好呢？就從新生入學時和宮天一打架說起吧。
秦朗聽得很入神，臉上不時露出笑意。
“對啊，網咖那次我藏在廁所，報了警。”……
“二哥，你那么愛哭，卻沖在了前面。到醫院打石膏的時候，你卻沒哭，看到老大叫得慘，你才哭了。”……
“老大，我還能叫你一聲老大嗎？”
石磊摸著鼻子，低聲說：“你猜到了吧？”
秦朗坦然大笑，良久才說：“怎么可能不暴露呢？早晚的事啊。”
“你現在有錢有勢，什么能瞞得住你？”
石磊鼻子忽然一酸，只得仰起頭深吸了一口氣。天花板好矮，壓得人心里難受。
秦朗起身往外走。“那么，再見吧……呵呵，是我蠢。人沒有來生，怎么會再見？”
林蕭心中不忍，喊道：“老三，認個錯不行么？”
秦朗微微駐足，又往前走。
林蕭又是淚流滿面。“老大，我們三個不是兄弟嗎？非得手足相殘嗎？”
石磊咬著嘴唇，死死盯著老三的背影，忽然喊道：“老三，你沒有話要和我說嗎？”
秦朗靠在門框處，轉過頭，滿臉譏誚。“你自己慢慢猜吧……那些股份，你總能用自己的手段拿回來，是不是？”
他渾身顫抖，顯然是怕到了極點，可他不肯坦白：計劃暴露，就非得痛哭流涕，做無用的求饒嗎？
讓對手糊里糊涂，到死也想不明白，不好嗎？
只要他不說，沒人能想明白他為什么會背叛。
石磊捂著臉想了一會兒，問：“你還不知道異能者的事吧？我不太信任你，所以沒有說。”
“自從你報復前女友之后，我就不太信任你啦。”
“我有個技能，叫‘馴化術’。你還記得宮天一忽然叫我‘爸爸’的事情吧？”……
秦朗聽著，笑得很諷刺。他從沒想過，自己會輸得這么徹底，連戲耍石磊的機會都沒有。
他原本以為自己只會被殺，現在他知道了世間有“狗糧”這種道具。失去本身意識，被徹底控制，豈不是比死更難受？
“我不想給你吃‘狗糧’。”石磊揉著眼睛說：“我們畢竟曾經是兄弟……奴役你，不是我本意。”
“說吧，為什么背叛我？”
秦朗苦澀地笑著。“其實也沒什么啊。”
“我遭到前女友背叛的時候，說過要追蘇紫鳶的啊。你卻追上了她……你考慮過我的感受嗎？”
“算了，不說也罷。山本惠子是個很可愛的姑娘，你不要遷怒她吧！把她開除了就好。”
秦朗隨手打碎了門玻璃，撿起一塊，向自己咽喉割去。“大不了，我跟你道歉嘍！”
死到臨頭，他忽然很淡定。原來死亡很簡單，比被人奴役簡單多了。
林蕭哭著撲上前。“老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