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磊打了個電話，宮建軍接起時還喜不自勝，以為他愿意放過久久集團。

等到宮建軍聽完事情原委，立刻大聲說：“石董，我不敢做那種犯忌諱的事，沒承諾過！”

“季嫣然如果真拿到了合同，我會賠她違約金，讓她滾蛋！”

開了免提的手機，聲音特別大，會議室里回聲陣陣。

宮建軍又不蠢，怎么可能做這么犯忌諱的事？就算真在背后給人下絆子，也不該大張旗鼓啊。

這件事，又是冉嬌在背后搞鬼。

季嫣然不可一世的神情終于變成了恐懼，她的臉色越來越蒼白，抖得越來越厲害。

石磊掛了電話，翻了個白眼。“宮建軍還不至于蠢到這份兒上，搞點陰謀詭計，還讓你告訴我是他搞的，難道他想死？”

季嫣然震驚地看著他，久久回不過神。“怎么可能……冉嬌說你是個小角色，很容易就被我們搞垮的……”

她很快接到了冉嬌的電話，得知自己心心念念的好工作沒了。

學歷證和學位證拿不到，工作又沒了，她還有什么底氣和石磊叫板？沒有！

石磊微微皺眉：又是冉嬌？這女人怎么一直惡心人？

他沒了興趣，轉身就走，陶斯詠拉了幾下，他拖著陶斯詠往外走。

“道歉！”陶斯詠吼道：“你真想毀了自己？”

季嫣然如夢初醒，跌跌撞撞往前沖，撞翻了許多椅子。“石磊，我錯了！我馬上刪除視頻，發布道歉視頻，你饒了我啊！”

“石磊，不要走！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

滾燙的淚水，帶著恐懼和悔恨灑落。季嫣然抱住石磊的左腿，死活不松手，他甩了幾下也沒甩開。

“撒開。”石磊終于怒了。“這是蘇紫鳶給我買的衣服，你敢往上面抹眼淚鼻涕？你敢亂摸……我擦，你摸哪兒呢？”

這套Kiton西裝不過十幾萬而已，他并不在乎錢，可這是蘇紫鳶送他的第一套衣服，意義非凡。

季嫣然的頭挪開了，手卻沒松開。“石磊，你一定要原諒我啊！我是從小縣城考進來的，農村孩子不容易啊……”

她今早還在擺學生會主席的架子，還在為即將到手的好工作而暗自欣喜。

當她親手剪輯視頻發到網上，滿心是抱上冉嬌這條大粗腿的快樂，哪里想得到自己會哀求石磊原諒？

陶斯詠輕聲說：“她知道錯了，就不要太為難她了吧？我們培養這么優秀的學生，實在不容易啊。”

他的神情很古怪：季嫣然有才無德，情商不高，確實不算優秀學生，可是，總得給她條活路啊。

石磊詭異地笑著，輕聲說：“可以啊。我也不想處分她，也不為難她。不過……她還有一年畢業，再惹我，怎么辦？”

陶斯詠立刻說：“我做主，給她留校察看處分。”

留校察看是個筐，什么都能往里裝。畢業時，學生表現優異，留校察看處分可以撤銷，不計入檔案，就相當于沒受過處分。

如果表現不佳，那么對不起，別說學位證學歷證拿不到，檔案里都會有污點。

陶斯詠處理得很妥當：既給了季嫣然未來，又讓她不敢胡來。至于她如何選擇，陶斯詠相信她還沒蠢到家。

石磊厭惡地看著季嫣然，低聲說：“撒手！你別逼我后悔！”

季嫣然松開手，不住道謝。得知自己可能失去一切，她真的嚇壞了。如今的她，只覺得自己重獲新生。

石磊去了對門校長辦公室，大大咧咧坐下。

陶斯詠開始收拾公文包。“石磊，你今天是給了我面子，我請你吃燒烤。”

石磊笑道：“免了。我是給付仁義教授面子，他可是校長大人的老同學啊。”

陶斯詠又開始頭痛了。他知道，付仁義早晚會來找他發脾氣：以付仁義的性子，非逼著他開除季嫣然不可。

當然，這也是季嫣然自己作死：她被開除，也說得過去。

石磊刷了會兒手機，笑道：“季嫣然動作真快，已經把那些誘導性視頻刪了，發了道歉視頻。”

這其實不是好事，很可能有人借題發揮，說季嫣然被迫刪視頻。不過，石磊并不在乎。

陶斯詠又提吃燒烤的事，石磊說：“校長大人，不瞞你說，我有事相求。要吃，我請你。”

“你想干嘛？”陶斯詠起了警惕。“你逃課太多，學分是一定要扣的。”

石磊無奈地站起身。“校長大人，我像是那么沒有思想覺悟的人嗎？我就不能求你點別的？邊走邊說吧。”

他想招聘十個人的應屆畢業生團體，負責經營公眾號。國內外還沒有相關專業，他只能找些漢語言文學、計算機方面的高手。

他承諾的月薪是兩萬，先簽三年合同。

陶斯詠笑得眼睛都成了兩條縫兒。招聘的名額雖少，待遇卻很高。

眾所周知，漢語言文學的畢業生就業問題不算小，畢竟是萬金油專業，很難找到能學以致用的好工作。

石磊這顆樹剛剛開始成長，就開始幫母校解決問題，陶斯詠怎么能不高興？

兩人邊說邊聊，到了后門夜市，找了個偏僻的位置開始吃燒烤。

有些學生會成員喝得醉眼惺忪，前呼后擁，招搖過市。有個油頭粉面的男生被兩個女生攙扶著，手上還不老實。

銀鈴般的笑聲，灑遍夜市。

陶斯詠臉色很古怪。“不自愛。”

石磊故作茫然。“學生會干部往往如此，校長大人不知道？”

幾乎所有大學的學生會，都被學生們厭惡，甚至憎恨。他們擁有一些權力，卻不太受約束；不與受欺凌者長期接觸，可以放心害人。

崖山大學的學生會，就是這么一個臭名昭著的團體。

“大事干不出，小事惡心人。”石磊指向抱著兩個女生的醉酒男生，說：“那個是跆拳道社團的，也挺混蛋。”

“成天把自己當政治人物，處處要享受優待。你們這些老師、領導，根本不知道他們的真面目。”

陶斯詠下意識說：“你提的情況很值得重視，我們一定盡快開會研究，盡快解決。明早我們開個會，你一定要跟大家好好說明情況。”

“季嫣然就是前車之鑒啊……好好的學生，擺出官僚架子，想著害人，這怎么行？”

說完，他也愣住了：怎么把石磊當做同事來接觸了？還別說，這小子越來越不像學生了。

石磊漫不經心地刷著手機，輿論終于開始反轉。

季嫣然的道歉視頻并沒有太火爆，反而是對道歉視頻的分析開始火爆。

一開始，公眾號還在帶節奏，說季嫣然是被迫刪視頻、道歉的。可能是因為沒有金主給錢，點贊數寥寥無幾。

許多視頻的反擊，引發了一些思考：磊紫鋼材受到了省里的支持，工地也無可挑剔，卻受到了水軍的攻擊，為什么會這樣？

水軍的背后是誰？是不是有些組織想要狙擊未來的實業新星？

支持磊紫鋼材的呼聲越來越高，原本被帶節奏的吃瓜群眾也開始聲討季嫣然和她背后的水軍。

對此，石磊認為，一切盡在意料之中。